嘖嘖,當時那麼多人問他要賬他都沒哭,今天這老頭是咋啦?
唐詩正想問瓜瓜就聽洪國公跪在地上大哭道:“皇上,求求您,一定要救救老臣的孫兒,老臣就兩個孫子啊!”
天衡帝蹙眉:“你孫子不是隨周劍發一道去南海打撈沉船了嗎?發生了何事?”
周劍發是一名校尉。
這次打撈沉船由他和戶部承運庫的一名大使韋查主導,洪國公的孫子是跟著去蹭功勞的,照理來說,無論是文還是武,都沒他啥事才對。
唐詩猜測:【難道是他賭癮又犯了?在外地可沒人買洪國公的賬,他要是欠一
大筆銀子,人家把他的手砍了都有可能。】
洪國公聽到這話⒀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趕緊澄清:“皇上,他們最近已經發現了沉船的位置,還打撈起來了一批金銀和前前朝的銅幣。這事不知怎麼傳到了海盜的耳中,這些海盜襲擊了他們,還抓走了老臣的孫子。”
關潮在一旁補充:“皇上,那些海盜太猖獗了,非但跟周校尉他們發生了衝突,而且還搶走了打撈起來的財寶,綁走了包括洪玉民在內的朝廷官兵共計二十八人,並要挾朝廷支付一千兩黃金,退出沉船打撈的位置,他們才可放人。周劍發派人加急送來了奏折,請皇上過目。”
廣全立即將信遞給了天衡帝。
天衡帝看完後怒拍桌子:“豈有此理,這海盜怎敢如此猖狂?南海最近的州縣可有消息?”
關潮正要說話就聽唐詩急切地問了起來。
【瓜瓜,怎麼回事?他們還真遇到海盜了啊。】
瓜瓜:【對,他們被海盜劫了,辛辛苦苦幾個月打撈的東西全被搶走了。】
唐詩不禁同情:【真可憐啊,洪國公讓孫子去蹭功勞,哪曉得把自己蹭進了海盜窩裡。這到底怎麼回事?那些海盜很厲害嗎?】
瓜瓜:【其實這跟洪國公的孫子脫不了乾係。南海那麼大,海盜也不一定能發現他們,偏偏那洪玉民耐不住寂寞,手癢啊,跑去了離南海不是特彆遠的謂州賭博喝酒,喝多了吹牛,就把船隊在海上打撈到沉船,發現了許多寶貝的事傳了出去。】
【謂州臨海,自古就漁民多,海盜多。有些海盜就出自謂州,在謂州還有親友,偶爾也會喬裝打扮上岸補給采買,打探消息,跟親人團聚,然後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暗暗組織人手去偷襲了打撈隊。】
唐詩無語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都去南海了還不忘賭博。他找死就算了,乾嘛連累其他人啊。有這種富n代,富不過三代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估計不光是賭博,還去花天酒地了。
上次洪玉民輸了幾十萬兩銀子,洪國公都沒好好教訓他,還送他跟著打撈隊去蹭功勞,由此可見洪國公有多寵溺這個孫子。
就是因為洪國公太過寵溺這個孫子,洪玉民犯了錯誤也沒受到相應的懲罰,他就不會反省吸取教訓。再加上他從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慣了,沒吃過苦頭,哪受得了一連幾個月都呆在船上這種枯燥乏味的生活。
打撈隊那麼多人長期在海上作業,肯定是要定期上岸補充新鮮的蔬果、淡水和糧食。洪玉民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進城機會,自動請纓接下了任務。
周劍發也沒想到他如此不靠譜,最簡單的采買工作都能惹出這種禍端。
洪國公聽到這事還真是自己孫子惹出來的,頓時臉色大變,混賬東西,答應過不賭了的,結果又跑去賭,早知道把他的手給剁了。
天衡帝陰惻惻地瞥了洪國公一眼,看向關潮。
關潮連忙道:“回皇上,韋查去了謂州,托人送了一封信回來,謂州雖臨海,但本地隻有兩千駐軍
,而且不擅水戰,若要迎戰這些海盜,可能得從其他地方調派軍隊前去迎戰。”
天衡帝皺眉吩咐廣全:“傳兵部尚書、兵部侍郎入宮。”
廣全連忙退出了禦書房。
天衡帝又問關潮:“關尚書,此事你怎麼看?”
關潮說:“皇上,這幫海盜無法無天,明知是朝廷的打撈隊,不但搶劫,還擄走了官府的人,要挾官府,必須得嚴厲打擊他們,揚我朝國威。否則一旦縱容,這些海盜將無法無天,今日敢打劫打撈隊,明日就敢進犯沿海城市。”
“而且,下半年,大雍的商隊就要南下了。去時還好,跟官方的大部隊同行,人數眾多,海盜可能不敢下手。但返程時,商隊散了,船隊規模變小,那些零散的商船很容易被這些海盜盯上,將不利已我朝的海上貿易計劃。”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出海遇到海盜劫掠的幾率很大,不少商船都沒法平安返回大雍,那商賈們將不敢繼續進行海上貿易。
戶部這段時間忙活的事全泡湯,增加關稅的計劃也要全部歸零。戶部的財政危機將很難從根本上解決。
所以關潮才會要求堅決打擊海盜,保證海路暢通。
唐詩也很好奇:【瓜瓜,這些海盜都什麼來曆,這麼猖狂?竟然敢威脅朝廷,太牛叉了。】
瓜瓜:【我看看啊。說起這些海盜的來曆就複雜了,有沿海家貧,生活難以為繼不得已投了海盜的漁民,有一些是失地農民,有一些是亡命之徒,還有一些是背了人命官司的逃犯,此外有些東南亞那邊的土著也加入了海盜。】
唐詩嘖嘖:【這成分也太複雜了吧,三教九流都有,而且好多都不是善茬,能將這些海盜擰成一股繩子的,那也是個牛人。】
這裡麵殺人越貨的家夥,手上沾滿了血腥的家夥可不少,要鎮住這些家夥,沒兩把刷子可不行。
瓜瓜:【宿主,你肯定想不到他們的頭領是誰。】
唐詩被勾起了興趣:【咋啦,難道這個人是官府中人又或是官府扶持的?】
不然她想不到瓜瓜為何這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瓜瓜:【不是。南海總共有兩支比較大的海盜,這次出手搶劫官府打撈隊的是最大的一支,其頭領是白阿嫂。】
唐詩錯愕:【白阿嫂?這海盜頭子是個女人?】
瓜瓜肯定地回答:【沒錯。】
唐詩太意外了。
海盜說白了就是一群盜匪,乾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屬於□□分子。這裡麵不乏窮凶極惡之徒,也不乏亡命之徒,這些男人好鬥凶狠,殺人如麻,一個女人要想當他們的老大太難了。
而海盜又是一個男人集中的行業,裡麵九成九的海盜都是男人。
女人天生在體力方麵要弱男人一頭,在海盜這一行中更難出頭。白阿嫂能以一介女兒身,混到海盜頭子這位置,恐怕比讀書人考進士都還要難得多。
如果大雍要排奇女子榜,這個白阿嫂一定榜上有名。
唐詩對她好奇極了,趕緊翻她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白阿嫂的生平。
白阿嫂的父親就是一個海盜頭子,她從小便是跟隨父親在船上長大的,因此學會了劃船、遊泳、打架、殺人等技巧。
她二十歲的時候,兩撥海盜血拚,她家敗了,眼看全家腦袋要落地,她站了出來,表示願意帶著自己家殘餘的勢力嫁給對方的海盜頭領。
海盜火拚本來就是為了搶劫資源,擴充隊伍,現在白家願意歸順,對方沒道理不答應。
於是兩家合並,白阿嫂也淪為了對方頭領的女人之一。
但白阿嫂從小跟著父親闖蕩江湖,練就了一身武藝,大膽潑辣不服輸,而且眼界也較一般女子要開闊得多。她並不甘心就此淪為男人後院中的一個玩物,以色侍人,更不願將自己的一生困於後宅。
很快機會來了,在一次搶劫中,他們遇到了硬茬子,海盜頭領帶去的五百多人隻回來了兩百多人,其中大半還都受了傷,失去了戰鬥力。
這一戰,他們損失嚴重,更糟糕的是還被另一支海盜知道了消息。那隻海盜集結了人員來攻打他們,準備黑吃黑。
這時候海盜頭領受了重傷,海盜主力骨乾也有一半失去戰鬥力,群龍無首,人心惶惶。
就在這危急時刻,白阿嫂挺身而出,帶了一百人兩條船迎難而上跟進犯的海盜周旋。雙方在海上周旋了三天三夜,拖得對方物資耗儘不得不撤退,才終於保住了他們的勢力。
經此一役,白阿嫂一戰成名,成為道上赫赫有名的女海盜。
她的丈夫因為受傷落下殘疾,戰鬥力大不如前,威信也跟著銳減,眼看要壓不住下麵的人,便將她推了出來做了二當家。
白阿嫂成為二當家後,帶領麾下的海盜成功打劫了兩批貨物,帶回大批的財物和俘虜,威望也跟著增長,再也沒人將她視為一個弱女子,也沒人敢看輕她。
她的勇猛,她的聰慧,她的謀略終於讓她在海盜中徹底站穩了腳跟。
但白阿嫂的野心顯然不止於此。
兩年後,白阿嫂帶人襲擊了當初偷襲他們的那隻海盜,殺了其頭領,吞並了對方的財物船隻和人員,進一步壯大了自己的勢力,也讓她在海盜隊伍中的威望高過了她的丈夫。
此後,白阿嫂在他們這支海盜中地位無人能及,連她丈夫都要遜色一籌。
三年後,白阿嫂的丈夫病逝,臨終前,他將心腹召來,留下遺言,讓他們奉白阿嫂為主,以後要全力支持白阿嫂。
白阿嫂也不負他的重托。
擔任海盜頭領後,白阿嫂並沒有懈怠,而是繼續征戰,將周圍的小股海盜全部打散,吸入自己的團隊中,成為南海規模最大,勢力最雄厚的海盜團隊,被人稱為白家軍。
經過十年的擴張,現在白家軍擁有兩百多艘大小船隻,成員數千名,好多沿海的州縣駐軍都沒他們人員多。
唐詩看完了白阿嫂的發家史,心潮澎湃:【瓜瓜,這個白阿嫂真是個女梟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