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及自己如今的處境——說是成功借著這次事情脫離了禪院家,此後會遠離咒術界,作為一個普通人,憑著自己的努力,去過平淡卻安穩的生活。
神田詩織看完,滿心複雜。
她之所以會救禪院拓真,也是因為他二周目曾鼓起勇氣,想要對她和盤托出真相,她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與其說是她救了禪院拓真,不如說是因為那份他永遠不會再知道的小小
勇氣救了他自己。
不過雖知曉他處境無奈,但三周目當幫凶把她騙出去,還是讓她有些心梗。
一行字,她刪刪改改了好些時候,最後還是高冷地敲出:
「哦,知道了,加油吧。」
往後些時日,灰原雄他們也來看過她,再然後,是一位出乎意料的訪客。
——九十九由基。
甫一見到九十九,神田詩織不禁愣了好一會兒。
她原以為自己與九十九的關係隻是萍水相逢,沒想到九十九由基會突然到訪,還很俏皮地衝她眨眼:
“嗨,好久不見。”
……
“所以說,那群高層的老家夥真的很惡心對不對?這也是我不跟他們合作的原因之一。除了認知不同之外,理念不和也很重要啊!”
這位雷厲風行的金發美女——九十九由基小姐,此刻正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大力發著牢騷。
神田詩織茫然地看看天又看看地。
雖然她很同意九十九的說法啦,簡直是恨不得舉雙手雙腳來表達自己的讚同。但是、一位特級術師,特級術師欸?來到這隻是為了向她發牢騷嗎?
她被迫聽了好長一段的抱怨,從深有共鳴到義憤填膺再到提不進勁,而九十九由基卻始終很有精神。直至神田詩織終於忍不住,背過身小小打了個哈欠,九十九由基才道:
“五條悟有拜托我在海外尋找解咒辦法。”
咦?
神田詩織轉過臉,有些吃驚:“悟嗎?”
“真難得啊,看到那個六眼那麼著急的樣子。”九十九由基點頭,揶揄地笑了下。
神田詩織想了想,一臉認真:“死咒是不是很難解?”
五條悟從來不會告訴她這些,隻說一切交給他。
“……”
金發姐姐捏著啤酒罐,沉默地看了她一會。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九十九由基眼神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兒,撐著下巴,探究地看了她良久。見少女始終坦然堅持,便笑了一下,沉吟似的皺了皺眉,說道:
“嗯,很難解。束縛本身就是一種十分牢固的契約,更彆提是用生命作為交換的死咒了。”
果然。
猜測被證實,神田詩織煩惱地托著臉,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能看見第四周目在向她招手了。
九十九由基安慰她:“不過也不一定嘛。隻是很難解,說不定就在哪裡藏有辦法呢?”
神田詩織很憂愁地扁嘴。
思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不免臉色一變,五官一皺,露出了凶巴巴的惡棍表情。
“混賬爛橘子。”她捏著拳頭,憤憤不平。
九十九由基很認可:“仗著天元結界形成的咒力沉澱在裡麵當吸血蟲的家夥,一個賽一個的爛。”
天元結界……
神田詩織耳朵一動,忽而記起在二周目時,
九十九由基曾提過一嘴天元結界的事。
不過那時候隻說到一半,便不幸被緊急來電打斷。
神田詩織努力回憶了一下。
她記得,九十九提及過海外的術師與咒靈都十分稀少,而日本因為天元結界的關係,導致術師與咒靈的數量與海外相比顯得尤其的多。
她還記得,九十九說——
“讓天元撤除結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這樣說過吧?”
神田詩織好奇,“為什麼?”
“嗯?啊。好像是這麼和你說過。”
九十九由基歪頭,散漫地又喝了一口啤酒,“也是一種束縛啦。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那是與死咒不相上下的束縛。雖然很想搞清楚,不過——”
金發美女聳聳肩,輕笑一聲,臉上帶著嘲意:“除了與星漿體同化那日之外,天元從不現身。”
星漿體。
神田詩織驀然想起將五條悟與夏油傑接的秘密任務。
也想起那個蓋著白布,被五條悟公主抱的人。
那個人,好像就是星漿體吧?
她正想著,九十九由基晃晃啤酒罐,仰頭咕嚕嚕灌下最後幾口小麥酒,突然毫無形象地“噗哈——”一聲打了個酒嗝。
金發美女一點也不見尷尬,隨手捏扁瓶子,起身,笑眯眯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還有點事。”
九十九由基朝她做了個拜拜的手勢,想了想,又爽朗道:“彆擔心,我一直幫你留意著。有消息就會聯係你的。”
……
深夜。
五條本宅外。
夜色濃濃,路燈稀稀拉拉地亮著,零星照亮一點黑暗。
漸漸的,地麵顯出一道斜斜的高大人影。
半挽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搖搖晃晃地、一步一步走來。
五條家熄了燈。
隻有個彆屋子裡亮著一點微弱的光。
“詩織……”
少年仰著臉,神色痛苦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