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吐露心聲 是你答應過我的,……(2 / 2)

人間無數癡傻酷 容九 9328 字 8個月前

柳扶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所以你知道我們被綁架過?”

左殊同一僵。

“你不是說你不記得了麼?!”

“啪”一聲,茶盞被掀翻在地,摔碎了。

這一直是她心裡頭紮得最深的一根刺。

哪怕很多年後,她會安慰自己,也許左鈺隻是撞壞了腦子才想不起來,並非故意。

但這一刻,無需言語,隻需他一個眼神,她就有了答案。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柳扶微將他握在肩上的手甩開,緩緩站起身:“你記得的,你隻是裝作不記得的樣子……”

“不是。”左殊同截斷她的話,“我那時一醒來,人已在蓮花山,那幾日發生過的事,確……”

“好,不記得。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她質問,“我當時告訴你時,你為什麼信誓旦旦的認定,是我搞錯了,是我產生了幻覺?”

左殊同臉色慘白如死:“阿微,你要相信母親,任何時候她都不會拋下你不顧……”

她往後退了一步,“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了?”

“不是。”左殊同抿了抿清冷的薄唇,“此事凶險非你所想,阿微,你切不可再深究了,你信我,我會給你答案……”

“你自己不信我,卻要我信你?”她覺得好笑,還真笑了一聲,“這一次又要等多久?三年還是五年?”

見他欲言又止,她道:“何必如此迂回?你不肯說,我自己再想辦法。”

眼看她要離開,他展臂攔住她,急了:“你當年不是說過,你不願再管此事了麼?”

柳扶微心下一寒。

她拿指尖拂去眼角的濕潤,慢慢後退,看向他:“你今天早上,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討厭你麼?”

“就是現在這種,把我丟到一旁一邊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又一副為我好的樣子。”

“我知道,不止是你,大家都喜歡這樣。”她說到這裡,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一片片酸澀,“阿娘是,小時候我問她為什麼拋夫棄女,她就總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是,我後來明白了,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嘛;還有阿爹,從小到大隻有在天黑之後才會回家,一回來就倒頭大睡,我那時候就問他,‘爹,你究竟什麼時候可以陪我玩兒’,他就老哄我,說明天、下個月,實在拗不過我就告訴我‘等你長大了就會懂爹的’……”

“是,我長大之後豈會不知的他艱辛,他一心為社稷、為百姓,隻能犧牲小家,他自己心裡也難受的。你先彆過來,你聽我說完……其實,周姨娘待我也不錯,她隻是更疼愛弟弟而已,左掌門待我也親厚,他也隻是更關心我娘更關心而已,人之常情,我比起許多人已經足夠幸福了,還要奢求什麼呢?可是左鈺,我可以……可以努力去理解所有人,隻有你,我不可以。”

“因為你是那個搶走阿娘的人,你是那個被阿娘選走的人……”眼淚終於止不住了,她兩眼凝視著他:“是你答應過我的,會把我當成比親妹妹還要親的妹妹!”

她心裡一直裝著一個小秘密。

那年大雨,她跑下山時,其實已經想好了要離開蓮花山。

是那個少年哥哥反複、篤定地說,你隻是多了一個哥哥時,她才抬頭看他的。

那一刻,她是真的信了。

柳扶微的眼淚滾燙地落在地板上。

一種說不出來的疼,自左殊同心底洶湧的衝到他的咽喉處,堵得他發不出聲。

這時,聽到有人敲門,柳扶微迅速戴好帷帽,奪門而出。

言知行亟不可待進門,說皇城又出命案。

左殊同閉了閉泛紅的眼,踱到門前時,她的身影已然不見。

***

柳扶微自知自己失態了。

所幸今日出門時沒帶阿蘿,她能夠一個人在車廂裡抹眼淚。

左殊同不會知道,她今日來此,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哪怕一切猜測都沒有依據,可是她真的害怕那萬一。

她知道左鈺一定知道點兒什麼。

她也能感覺到,他不希望她卷進那個漩渦裡去。

若然讓他知道,自己早已身處那漩渦當中,他又待如何?

當她試著努力往前邁出一小步的時候,她好似看到他往後退了半步。

心裡藏著千般萬般的秘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傾吐,卻在這一個瞬間門,全部倒回了肚子裡去。

她忽然意識到,比起一切未知,左鈺的沉默更讓她害怕。

心臟好像莫名有點難受,她揉了揉,一口一口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點、再冷靜點。

阿微,一切都是猜測。

你還可以去自己的心域裡求證。

小時候的事,青澤廟所見,包括前世的記憶,一定可以找到端倪的。

她就這樣一路煎熬著,終於熬到了家。

一到門前,就見阿蘿守在門外,車沒停穩就上前:“小姐,總算等到你了!”

柳扶微未會意,又被阿蘿一路往裡拉:“老爺一直在問你去了哪兒呢。”

“爹已經放衙了?”柳扶微仍有些鼻音道:“我已經說過了,今日會晚些回來,不用等我……”

阿蘿這會兒火急火燎,沒太留心小姐的神色,隻道:“不是,是宮裡方才來了人,宣小姐入宮呢。”

柳扶微未反應過來入宮是什麼意思,柳常安自內院大步流星而來,急道:“去哪兒了?半天不見人!”

柳扶微顧不上解釋,隻問:“阿蘿說宮裡來人宣旨,什麼旨意?”

柳常安手裡還捧著熱乎乎的聖旨:“宮中擢選公主伴讀,稍作收拾,明日一早入宮。”

“伴讀?哪位公主?”

“昭儀公主。”

柳扶微再次呆住。

且不說通常宮裡這類皇子、公主的伴讀擢選,都是那種高門且需一爭的位置,“怎麼如此忽然,之前也沒聽說過啊。”

柳常安滿麵愁容道:“我已向前來宣旨的姚公公打聽過,此次明麵伴讀,實則選妃。”

“選妃?聖、聖人都這把年紀了……還選妃?”

“不是聖人,是太孫。聖人要為太孫殿下,擢選太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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