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的腰不盈一握,荏弱的身體也根本禁不住更多磨難。
可觸碰的這一瞬間,心臟因為滿足甚至隱隱開始發熱,指尖不覺更用力。
她被這股力量箍得全身發痛,開始慫了,話音也帶著輕輕顫抖,“我剛剛說的也有氣話,我不、不逃了,殿下你彆嚇唬我……”
他的靈魂已脫韁,她都撕裂了假麵具,他也沒必要再在她麵前掩飾。
“我對你說的話,從來是真。從前是,現在也是。”
他突然抱高她,讓她整個人躺在桌案上,秀發淩亂鋪開,首飾盒被掀翻。
滿地珠落。
她心中亂跳,不及反應,屋內忽然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阿微?”
她驚了一跳:“左鈺?”
卻不是左殊同本人,而是腳邊衣兜裡漏珠發出聲音。
柳扶微這才想起橙心去左府送漏珠的事。
怎麼偏偏在這時……
那一廂的“左殊同”聽見了她的聲音:“你怎麼了?在哭麼?”
柳扶微下意識抬頭看司照,他稍稍鬆開了手,像是想要聽左殊同要怎麼說。
她頓感不妙,忙吸了吸鼻子:“我沒事,我就是染了點風……寒,今天太遲,先不說了……”
她想下桌去關掉漏珠,然而漏珠被司照提前一步撿起來。
漏珠對麵的人道:“我聽說你已決定逃離太孫,我很高興。”
“有些事,隻要你能想通就好,阿微,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在。”
左殊同每多說一個字,柳扶微就膽寒一分,眼淚都給嚇回去了,“左鈺,你彆再說……”
聲音陡然酸軟,是因她耳垂被含。
“左殊同”問:“怎麼了?”
陌生的癢意在頃刻間蔓延至頂部。
她說不了話了。
某一個霎時,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被掰成兩半,一半生怕一個人說什麼,一半生怕另一個人做什麼。
“阿微?”
她死死咬唇,怕發出令人難堪的聲音。
因為太過用力,唇畔見紅。
司照眸一黯,掌心使了力,將漏珠生捏碎。
房間再次靜謐,羞恥的熱意後知後覺令她起了雞皮疙瘩。
她聽到他冷冷說:“都想和他私奔了,還怕他聽?”
她的臉劇烈燒起來,眼圈更紅:“我,討厭殿下這樣!”
她討厭司照的曲解。
討厭他一次次懷疑她和左鈺有什麼。
他身形陡然僵住。
她將他推開,總算趁隙脫身。
許是方才已弄出太大的動靜,汪森他們終於察覺,拍門問柳小姐怎麼了。
看她沒回應趕忙破開門。
不等侍衛們奔上閣樓,司照喝了一聲道:“滾出去。”
汪森等人怔了一下,似乎對於太孫殿下會出現在柳小姐閨房有些訝異。
也隻是愣了一瞬??[,就訓練有素離開。
走時不忘關上門。
這一瞬,柳扶微覺得這好像這已經不是她的家,而是太孫的了。
“討厭我什麼?說說看。”他的聲音冷不丁在她背後響起。
她轉身,忍住眼眶水汽氤氳:“殿下,我最初是騙了你,但後來……後來是你不讓我歸還情根,是你要我當你情根的容器,又不告訴為什麼!好幾次我都想和你說實話,可是你也總讓我為難,不是麼?左鈺他本就是我的哥哥,我和他之間再有矛盾那也是我們的事,就算我要和他一刀兩斷那也要我願意,而不是因為懼怕殿下而這麼做。更何況,我都已經發過誓了你還是不信……”
她喘了兩口氣,“我是想活命,可活命不代表我願意被你掌控,就算我答應做你的妃子,也不代表我願意被你當菟絲花養。我想見朋友要你點頭,連回家都成難事,殿下你……你不覺得這也算是一種約束,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對我而言,也是一種禁/錮麼?”
黑夜濃鬱。
少女不再故作嬌俏乖覺。
她終於道出了心底隱秘的恐慌。
司照的臉上沒有一點變化,平靜地讓她怯場。
目光微抬,那種清雅到骨子裡的聲音透著熏灼的壓迫感:“逃婚以後,你想過令尊麼?”
她瞳仁一縮。
“若然令尊知道你是袖羅教主,若然眾人都知道你欲死遁與袖羅教離開長安,他待如何?柳家又待如何?”
她錯愕地看向司照:他在威脅自己。
心臟重重跳起來。
難以置信之下是惱怒更是委屈,可她也知道錯得最離譜的是自己,把握住自己命脈的是他。
求生欲告訴她不能硬對抗,換作是過去她一定會好好去哄。
可她現在不願意,偏偏不願意。
司照道:“過來。”
看她不動,他道:“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這樣的環境和距離,讓她意識到,其實她和皇太孫之間從來都是她處於劣勢。
是他待自己太好太好,以至於他擺出這幅麵孔,她會忘記他是皇太孫。
是她小心翼翼騙了才待她好的太孫。
柳扶微強行收斂自己的情緒,慢慢挪步過去,又為方才的話心悸,索性隻走一半便佯裝沒力氣了。
司照上前來,骨節分明的手搭上,摸她脈息。
察覺到她在發抖,從背後罩住。
她想,他終究是關心自己的……
他卻倏然之間握住她兩個手腕,交疊,換單手圈住。
宛如禁/錮的姿勢。
“微微,你知道什麼叫掌控?”
“不是約束,不是不允許彆人去做什麼,而是讓人習慣於被掌控……讓人不得不依附、順從,從身體……到心。”
他拿下巴抵住她的發頂
,感受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戰栗。
“你問我為何不讓你歸還情根,因為我怕我會傷害你。”
“是你自己放棄。是誰告訴你,辜負我不用付出代價?”
“說愛慕是你,說甘願是你,如今你說我把你視作容器?”他捧過她的臉,深深凝視:“這可是你說的。”
她被迫仰頭承受他的吻。
太陽墜落時隻剩冰冷,覆蓋朝霞,吞掉嗚咽。
不甘示弱,不想順從。
他用高挺的鼻子抵住她的鼻息,堵住她屠他的唇。
很快缺氧,很快淚意盈滿。她啟唇,喘息想攫取空氣,他也隻體貼退開一瞬,給她吸半口氣的機會,再繼續。
她感覺自己像墜入深海的鳥,連呼吸都被他主宰。
這僅是開端。
他指尖的繭像是能透過輕薄的布料刮過背脊與體膚,心跳被他的勾勒所裹挾。
因不循常跡,時而擱淺,每一處逗留皆意想不到。
等到她以為不會再進犯時,猝不及防地擦過,尖銳的觸覺會從點成線沿著脊椎骨爬滿全身。
驀然間,連克製音節的力氣都喪失。
她像被釣鉤勾住的獵物,擠出的聲音都是模糊細碎的。
他倏然停住,看著她被迫動情。
“你覺得我一直都在禁/錮你?”
“你錯了,微微。”
“禁/錮不是你不能隨時回家,而是你想回家,需要用你的身心來交換,無論白晝還是夜晚,隻要我想,你就不得拒絕,想死遁?你可以挑戰看看,在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我就默認你逃跑,我會讓令尊知道你的身份,無論真假,袖羅教會一起陪葬。你將不會有可乘之機,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將由我獨占,直到你陪我老死的那一刻。”
一字一句冷如鉛水,灌入她的耳廓。
“微微,記得話本裡那個女帝的故事麼?”
他拂著她睫羽上凝著的水珠,拂得她眼角發癢,“如果你也想住進那樣一座宮殿,我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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