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幾千塊,擺明了冷冰冰的一筆贍養費。
阮霽苦笑,說:“這倒是像他能做出來的事。”
阮霽對阮星遇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他們倆的身份就注定他們之間的感情會很複雜,從小時候第一次見麵,到如今。
現在,他對阮星遇有羞愧也有怨恨。
隨著阮星遇過的越來越好,羞愧之情減淡,而自己窘況愈深,怨恨之情更盛。
阮星遇應該早就洞察他和宋瑋的感情了,婚禮上的那兩巴掌,就像是一場蓄意的報複,要把他們倆打入無間地獄。
而他瀟灑轉身,轉眼名利加身,還傍上了薄聿京。
難道沒人懷疑他和薄聿京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麼?
薄聿京甚至還在婚禮上打了宋瑋一拳頭。
他就給盛駿發了個信息,說:“盛哥,我回到京州了。”
盛駿看了一眼,又將手機裝了回去,笑盈盈地看向對麵的阮星遇和薄聿京。
他今晚居然有點無從下手。
阮星遇主動和薄聿京坐到了一起。
薄聿京對阮星遇今晚的表現很滿意。
半點湊近乎的機會都沒給盛駿。
他今晚沒嘗到醋的滋味,隻嘗到愛情的甜。
阮星遇好像有點南和蘇上身,他隻換了衣服,但妝容並沒有去掉,人看著都乖了好多。
和在房車裡的放肆不同,吃飯
的時候,阮星遇格外安靜。
一來是因為葉淩人設如此,二來他還沉浸在薄聿京那隱隱的攻擊性裡。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薄聿京稍微凶一點,他就忍不住要老實一點。
像兒子不敢惹怒老子那種,但又不是,這種老實還有點熱熱的。
他喝了點酒,幽幽的,那種感覺便更濃烈一些。
看見薄聿京起身出去,他就跟上去了。
薄聿京出來接電話。
是楠楠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阮星遇一開始還曾以為楠楠是薄聿京的女兒。
他覺得薄聿京身上有人夫氣質,其實和楠楠也有一點關係,曾幾何時,他看著薄聿京抱著楠楠,冰塊臉卻無限溫柔寵溺的樣子,或許內心深處也有過觸動,覺得他心目中的好爸爸就該是這個樣子。
是他對薄聿京最初的好感來源。
他喜歡有家庭責任感,看起來是好男人的類型。
楠楠問:“舅舅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薄聿京說:“舅舅今天回去的比較晚,你早點睡,明天舅舅送你去上學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阮星遇覺得自己毫無人性,明明很溫馨的場景,他看了卻欲,望泛濫。
他真的很不安分,骨子裡就不是個正經人。
所以薄聿京越正經,他越想破壞他。
他就雙手插著兜默默在旁邊聽。
恰好周科去上洗手間回來,看到他,喊道:“星遇,你怎麼在這兒站著?”
薄聿京聞言這才回頭看了一眼。
阮星遇笑著說:“我出來上洗手間。”
他說完朝洗手間走,走了兩步回頭,見薄聿京已經打完電話,追上來了。
他就拐了個彎,進了樓梯那兒。
樓梯的感應燈瞬間就亮了,一樓二樓都有些嘈雜,聽得見人聲。
薄聿京跟進來,阮星遇靠在牆上,笑著看他。
三天沒見了,上一次分彆他們的親得還意猶未儘。
一個吻的魔力就在這裡,雖然這中間也沒再見麵,但是彼此之間就像纏繞在一起的舌一樣,突然變得緊密。反複確認的戀人關係在得到認證以後,之前那種遊離漂移的感覺都已經消失,他們今天雖然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但彼此都已經有了談戀愛的感覺。
薄聿京其實還是那種有點色又不太放得開的眼神,嘴角的笑都是帶著點靦腆的,但目的又很堅定,朝他走了兩步。
薄聿京覺得阮星遇很浪。
褒義的,因為他喜歡他的浪。
但他是那種總要鋪墊一下才敢,或者說才好意思放縱的男人,隻是他還沒有說什麼,阮星遇忽然主動親了上來,然後反把他按在牆上。
談了戀愛才知道,嘴唇真是軟的,嘴裡真是甜的,吃不夠。薄聿京腦門突突地跳,抓住阮星遇的胳膊便又反轉回來,重重地把他按在牆上,阮星遇後背被那麼一撞,發出低低的悶,哼,人卻
在笑,好像很得意把他逼成這樣,激得他更血性,他都能想到他怎麼做會讓他叫的更大聲,更媚人。
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凶狠,親的阮星遇幾乎後仰,喉嚨無意識地吞咽,徹底軟在他懷裡。
飯館在一樓,樓道裡不斷有人進出,還有隔壁喝高了的男人在劃拳。在這滿滿的煙火氣裡,兩人親到忘我。
薄聿京有些沉醉於這樣的吻,仿佛怎麼都親不夠。這時候二樓忽然有人下來,薄聿京這才鬆開他,拉著他從樓梯口出來。
走廊裡人來人往,二樓下來的人好奇地回頭看他們。
阮星遇擦了下嘴角流出的粘絲,耳朵都紅透了。
他的唇線都暈染開了,人卻極度雀躍,薄聿京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好刺激,他想把薄聿京變得更野蠻。
變成一個被本能支配的雄性動物。
他真的很壞,想看他身上文明秩序的崩塌。像陸政對葉淩,像梁隅對南和蘇。
他一邊朝裡走一邊說:“薄哥啃得我好痛。”
痛麼?這才到哪裡。死亡是你唯一的歸宿,現在的疼痛隻是排演,就與我一起死亡,再和我一起重生。
薄聿京拉開領口,像喝醉了酒。
他們一起回到包間裡來。盛駿看向他們,阮星遇和薄聿京一前一後,阮星遇臉上帶笑,忽然表現的有些雀躍,薄聿京卻沒什麼表情,看向他的目光帶著某種勝利或者輕蔑的冷漠。
張巴黎一直記掛著拍攝的事,吃了沒兩口就坐到攝像老師後麵去了。他們拍攝的內容既能用在正片裡,又能當花絮用,所以拍的很用心。
因為有攝像頭在,其實這場聚餐更像是一場提前預演,大家表現的都很積極,飯局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鬨。最後吃個差不多了,郭老師甚至提議他們不如今天就按照劇本拍。
張巴黎也覺得今天氣氛特彆好,問:“可以麼?”
大家群起響應,還特地調換了一下座位,按照劇本演起來。
盛駿往導演那邊坐,說:“我就不入鏡了。”
劇本這裡扮演南和蘇的葉淩和扮演梁隅的陸政都還不是很熟,處在有點尷尬的階段,所以他們倆是麵對麵坐的,每次眼神對上,很快就會錯開。
葉淩對於陸政有一種很微妙的情感。他們的伴侶出軌,背叛了他們倆,如今他們倆卻陰差陽錯扮演一對禁忌的戀人,他看著陸政,總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覺得陸政這樣高大,英俊,又可憐,心中偶爾會產生一種瘋狂的念頭:不如我們也學他們,儘管我們都已經離婚,但這樣似乎也能報複到他們,他們會很震驚吧,會感到難堪麼?與此同時,同病相憐的我們也可以得到互相的撫慰。
他為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感到羞愧,卻又受到它的蠱惑。他遊移地看著陸政,眼神就不再純淨,尷尬裡也透著糾結搖擺的欲,望。
在結束第一場拍攝的這次聚餐,葉淩和陸政坐得很遠,整場毫無語言交流,眼神卻反複碰觸在一起。
他們今天才剛
開始拍攝,張巴黎也很擔心他們倆新人演不出那種微小又湧動的情感:這一段其實很難演,和爬山的戲中戲又不一樣,梁隅和南和蘇是初相見,彼此的窺探很淡,但葉淩和陸政屬於初見已經是複雜的人設關係,所以眼神戲要更濃一點,但又不能太滿,太滿了也不對。
所以眼神的交觸頻率是由她來控製的。
“看過去,好,低頭。”她盯著監視器喊。
她就感覺阮星遇演的也太好了吧!
那個躲避的眼神,微妙的情感,又熟悉又陌生的羞澀,還有一點點故意引誘的野心。
她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她一直都覺得這倆人最好看的就是剛開始這種似有似無的感覺,她之前一直覺得這個小細節是最難演的!
阮星遇這演技很驚人啊,好真實!
她自動腦補了阮星遇的演技。
阮星遇:導演你想多了。
他隻是……本色出演啊。
內心火熱,又要壓製住,怕彆人看出來。
他覺得在殺青之前,他和薄聿京維持這種偷偷的關係就很好。
嘈雜的群演裡,盛駿的眼睛似乎隻能看到他們倆。
導演給阮星遇的特寫更多,他在光影裡看起來好美,眼前的杯盤狼藉映襯著他清麗的臉。他有時候分不清他看向對麵的有些躁動的眼神,是源自於角色還是他本人。
他幾乎可以確定,他們倆戀愛了。
這也在情理之中,誰能逃脫薄聿京的追求呢?
拍完這一段,大家過來看回放。阮星遇靠在薄聿京後背上,偷偷摳薄聿京的手。
薄聿京沒動,一邊看回放,一邊把他的手抓在手裡,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摩他的手指。
阮星遇耳朵通紅,但又很雀躍,無比享受這種改變薄聿京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