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蘇感受到了年輕男人和老年人的不同,老年人的愛是春風化雨的,是珍重而憐愛的,但年輕男人的愛是如暴風雨一般的,閃電劈開他的身體,驚雷誘發春蕾。他有了人生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就這樣徹底告彆了他逝去的愛人,被年輕的新愛人填滿。
他痛苦又快樂,羞愧又放縱,他捂著臉,又被梁隅舐去指縫裡的眼淚,梁隅叫他師母,一遍一遍地叫他,說他如何愛他。
年輕的愛情摧枯拉朽,讓人迷醉。
修葺好的思園被這一場暴風雨摧殘的完全變了模樣。
但夏季的暴風雨不是一場災難,它孕育著更蓬勃的生機。接下來的六月,七月,密閉的思園成長為生命狂歡的王國,而他們在這個庭院的每一處都留下他們的印記。
年輕的愛情讓人重回青春,愛人的日日澆灌,讓枯萎的百合迎來人生最芬芳燦爛的花期。梁隅抱著南和蘇,從老教授的遺像前走過,然後將遺像扣下。
他徹底覆蓋了他恩師留下的所有痕跡,成功地鳩占鵲巢。
愛情可以是心靈上的交流,精神上的崇拜,是無私的托付,精明的盤算,也可以是身體上的糾纏,也可以是熱烈的,簡單的,莽撞的,自私的,更深刻的。
南和蘇忽然想,或許老教授早就洞悉了他這位學生愛憐難舍的目光。
他要這樣想,然後獲得永久的感念,和真正的解放。
他們在思園度過了此生最美好的時光。
南和蘇融化成了一汪水,人生從未如此癡愛一個男人。
幾個月後,初雪來的時候,思園易主。他們也將一起登上前往歐洲的輪渡。
他們拎著行李,在大門口回望。
思園早已變了
模樣,秋冬的時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梁隅給整個園子做了大修剪,新主人不喜歡太蔥鬱的庭院,庭院太深,仿佛很容易藏著些什麼,如今它一派肅穆光明的氣象,等著來年再發新枝。
“走吧。”南和蘇對梁隅說。
梁隅穿著長大衣,拎起行李箱,和南和蘇一起坐上車。
車子遠去,雪花簌簌落下來,南和蘇靠在了梁隅的肩膀上。
離開思園,意味著過去一並拋下,新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大雪下的那樣大,很快就將他們的腳印覆蓋住,也將他們的痕跡完全抹去。
無人認識他們的異國他鄉,成了他們新的樂園。
新的世界有新的挑戰,但他們度過了很幸福的一生,比任何夫妻都要恩愛,一輩子沒吵過架。
許多年後,南和蘇和梁隅踏上故土。
他們在相關人士的陪同下逛老京州,來到了思園。
他們都已經頭發花白,比老教授當年的年紀還要大。南和蘇更加溫柔,儒雅,梁隅則更加沉穩,端正。
隻有思園還是過去模樣,和周邊的幾個園子一起合並,裡頭遊人如織。
兩人昂貴的衣著和乾淨的氣質讓人矚目,但沒有人認得他們兩個老人家。
他們走過思園的每一處。
湖水變淺了,房子格局發生了些變化,畫室後麵的老槐樹比從前更加龐大。
遊人們都在看景,唯獨他們倆在看年輕時候的記憶。
“和蘇,你看這個。”梁隅笑。
南和蘇看過去,看到當年梁隅補牆的時候,用石頭在牆上鋪出的圖案。
一個很大的“和”字。
“和”是個好字,寓意好,因此也很常見,常被當作家和萬事興的好意頭,所以成了園中一景。
南和蘇對陪他們的年輕人說:“小夥子,麻煩你給我們拍個照吧。”
他們倆站在“和”字跟前,拍了一張合照。
回來就被他們掛在他們在京州大學的家裡。
冬天的時候,兩位去給老教授掃墓。
沒有人記得老教授了,老教授的兒女都留在國外,再沒有回來過。
他們給老教授的墓重新做了修整。
下了雪,地上有些難走,他們拉著手,年近古稀,所幸兩人身板都還硬朗,還可以一起度過很多個春夏秋冬。巨變的京州城在山上一覽無餘,高樓大廈平地起,一派欣欣向榮的新氣象。
人在時代跟前,微小如螻蟻,但有人結伴而行,於彼此而言,卻是全部一生都交付的偉大。
就是在這個山上,許多年前,十九歲的梁隅看見了二十五歲的南和蘇。
老教授說:“這就是我給你提的那個籃球打的特彆好的梁隅。”
南和蘇笑盈盈地看著梁隅,點頭說:“你好。”
梁隅微紅了臉,怔怔地看他,說:“師母好。”
就此改變了他們倆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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