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平穩以後,南和蘇和梁隅回到思園。
他們和其他人一樣,開始重建家園。
修葺房屋的工作都交給了梁隅。
梁隅是學建築出身,這些工作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春末天氣熱起來,他穿著個背心長褲工作了一段時間,換上了寬鬆的短褲,晌午特彆熱的時候,他甚至會光著膀子。
他以前都不敢在他跟前這麼穿。
封閉的大門將他們倆隔絕在這裡。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表麵上看起來和從前並沒有任何區彆,依舊是各睡各的房間,也並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但有些微妙的變化,隻有他們倆才知道。
因為時局的緣故,京州百姓的生活還沒有恢複,他們倆都沒有再出去工作,因此幾乎一天到晚都在一塊。梁隅忙著砌牆補瓦,南和蘇偶爾會幫把手,其餘時間幾乎都在畫室裡畫畫。
畫室的窗戶開著,從裡頭就能看到遠處的梁隅。他光著膀子,露著瘦削但精壯的脊背。南和蘇換了一張新畫紙,開始畫梁隅。
和他第一次畫梁隅完全不同的感覺,每一筆似乎都畫在他的心坎上。
南和蘇感受到自己和這個春天一起熱起來的情,欲。
似乎經曆了戰亂,他更加愛慕年輕男性的身體,清瘦而高挺,極有力量。
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陌生。
他一直都是追求靈魂之愛的人,當初和老教授在一起,他們幾乎算是柏拉圖似的愛人,老教授喜歡他年輕的身體,但有心無力,但他也不覺得自己的愛情有什麼缺失。
他敬慕孫思變的思想和學識,一個男人靈魂的富足,可以彌補他身體上的蒼老和枯萎。他對精神和靈魂契合上的追求遠勝過年輕男人的生理,欲,望。
但他對梁隅是有生理,欲,望的。
他總是懷念在那一晚上梁隅緊緊抱著他的感覺,他骨頭都被勒得很痛,卻在那種快要窒息的疼痛裡,被那一種男性的力量勒得變形,開了一道縫隙。
天氣逐漸熱起來,他們漸漸都習慣了沒電的日子,一到入夜,他們圍著燭光吃晚飯,晚上的他們是最靜默的,好像話都在白天說完了。但梁隅吃完飯也不會走,會在躺椅上躺一會,幽幽地晃。
每當這個時候,南和蘇的心都是熱的,跟著躺椅輕微的吱呀聲,一下一下晃。
梁隅起身,拿了煙去外頭抽。
梁隅並沒有太大的煙癮,但每日飯後都會抽一根,抽煙的時候大概怕他不喜歡煙味,會去外頭抽,他也不會走遠,就在門口。
抽煙的梁隅像是蟄伏的野獸,猩紅的煙頭明明滅滅,是它的呼吸。
對於梁隅來說,南和蘇並不僅僅是他愛的人,也是他曾經最崇仰的師母,他的欲,望是帶著珍重的,像他在逃亡的時候親南和蘇,南和蘇彆過臉,他就不敢再繼續下去。
仿佛誰都不敢邁出這一步,又都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
南和蘇又聯
係到了他在歐洲的朋友,最晚這個秋天,他就會啟程前往歐洲去了。
梁隅把思園修葺好,也是希望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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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的已經不是思園,是他們的未來。
春天過去,夏天來臨,天更加炎熱,南和蘇穿長衫都常會解開領口,露出他白皙修長的脖子。梁隅身上的躁動愈來愈明顯,常常會看著南和蘇發呆,眼神都膩在他身上。
南和蘇總覺得熱。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初夏,一個很悶熱的晚上。
梁隅實在睡不著,憋的難受,就去了浴室洗冷水澡。
結果到了浴室,看到了南和蘇洗澡留下的衣服。
是貼身穿的衣服,搭在木架子上。
因為他們一直都是共用一個浴室的緣故,他們彼此都很注意,洗完澡都會清理一下浴室,貼身穿的衣服更不可能留下來。
梁隅往身上澆著涼水,外頭蟲鳴幽幽,白月光也像是帶著熱度的傾灑下來,他總是不可控製地扭過頭,去看那架子上的衣服。
他似乎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南和蘇身上總是有淡淡的香氣,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香水。
他是完全不用香水的男人。
一勺一勺的涼水澆下去,他卻翹起來了。
南和蘇要休息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忘了拿衣服出來。
他拎著煤油燈來到浴室門口,聽見裡頭嘩嘩啦啦的水聲,就站住了。
燈光透過門縫穿進去,裡頭的水聲就停下來了。
光在門口晃了一下,又消失不見了。
梁隅本來能忍住的,南和蘇這麼一晃,又悄然退去,他就再也忍耐不住了。
南和蘇回到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心浮氣躁的很。
他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他再次往浴室去。
裡頭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他抿著嘴唇推開門,看到梁隅手裡拿著他的衣服。
月光投在他的身體上,半邊是黑朧朧的,像個鬼魅一般,他卻在那樣的陰影裡,再次看到他駭人的欲,望。
南和蘇合上門,在暗淡的走廊裡發了會呆,然後往自己的房間走。隨即他就聽見房門被人拉開了,他往自己的房間走。老舊的木板踩上去發出吱呀的聲響,隨即他就聽見梁隅出來了,在追著他走。
他走的更快,回到自己房間,要把房門合上,一隻手卻按住了房門,用力推開。
臥室的光照亮了梁隅水濕的身軀,比從前都要黝黑一些,是這些天做活時曬的,也更高大,精壯,黑夜裡,像一隻優美健碩的豹子,露著發紅的眼,看他。
兩人的目光對視上,梁隅的餘光瞥見了房間裡老教授的遺像。
這遺像之前是掛在正堂的,逃亡的時候南和蘇把這張照片收起來了,回來以後就放在了自己的臥室裡。
他鬆開了手。
南和蘇便將房門扣上了,靠在門後,他的手指都蜷
縮起來,卻被適才那怒張的一幕衝擊到,他昏昏沉沉,輕輕打開了房門去看。
梁隅卻並沒有走,打開的房門像是一種默許,一個回答,於是他瞬間就推門而入,把他壓到了牆上親過來。
嘴唇接觸的刹那,兩人都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悶哼,是觸電一樣的,讓人渾身發抖的感覺,細密的電流從他們的嘴唇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南和蘇一下就站不住了。
梁隅像是餓極了一樣毫無章法地熱烈地親他,嘴唇磕碰,牙齒磕碰,然後梁隅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南和蘇渾身發抖,像無助的美麗的羔羊,不敢抬頭。
梁隅從放有恩師遺像的房間裡出來,抱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
兩人的體重疊加在一起,踩在木板上的聲音更重,每一聲都踩在他們的心上。外頭突然亮了一下,隨即響起了一聲驚雷,南和蘇抱緊了他的脖子,閃電照亮了梁隅繃緊的眉眼,露出的上臂肌肉結實,修長,襯得南和蘇愈發清瘦,單薄。
他將南和蘇抱進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悶熱了許久,一場暴雨就這樣突然襲擊了思園。
養了一整個春天的花草都在接受暴雨的洗禮,雷聲掩蓋住了南和蘇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