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滄溟應該得知事情的真相(2 / 2)

晏陵搖了搖頭,問他:“那你還記得,自己與黑袍人打鬥時,是何等場景?”

林安道:“我當時動彈不得!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根本無暇反應!要不是師尊及時出現,我定屍橫當場!”

“他與你便隻有一期之隔,一期之隔,如隔天地。”晏陵道,“所以,縱然滄溟當年再厲害,他也絕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就能當場弑父,而且,還能全身而退。”

“那依師尊之意,他早就有謀逆之心,提前暗算老魔尊了?”林安問。

晏陵看了他一眼,再度覺得小徒兒有時候真的笨笨的,怪不得此前小徒兒會傻乎乎地,事後行出封師尊記憶這種蠢事。

原來在小徒兒眼裡,修為高深的老妖怪,竟那麼容易就能被偷襲得手麼?

林安眨了眨眼睛,突然從師尊的眼神裡,讀出了一點意思來,他問:“師尊,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啊?”

“是有一點,但不要緊。”晏陵歎了口氣,寬慰他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比那些故作聰明之人強了許多。”

林安:“……”他怎麼覺得,師尊在含沙射影,話裡有話?

“師尊,故作聰明之人,指的是誰啊?”

晏陵:還是你。

但他嘴上卻說:“自是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師兄。”

安想了想,突然就很開心了,尾巴一下就冒了出來,左右搖擺,笑道:“師尊,你這是不是在誇我比師兄們強啊?”

晏陵但笑不語,林安便當他是默認了,隨後又追問他,方才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於是晏陵就給他舉了個例子,說自己年幼時,老師尊對自己格外嚴厲,半點行差踏錯都不許有,對師兄倒是頗為寬容。

明明晏陵比衛楓還要小幾歲,但卻對晏陵的劍術格外挑剔,不允許晏陵落後半分,非得遙遙領先於同齡人,才能得到老師尊的一點點和顏悅色。

更是多次把年少時期的晏陵,獨自丟進危險重重的秘境之中,不允許任何人出手幫他,非得讓他自己出來才行,哪怕晏陵筋疲力竭,身負重傷,幾度死在魔獸的利爪之下,老師尊也從不現身。

而對待師兄師妹,卻時常出手相助。

晏陵獨自在秘境,被困三天就會被訓斥,而師兄師妹一夥人,在秘境裡困了半個多月,才勉強出來,老師尊也隻是說他們能平安無事便好。

初時,晏陵隻以為老師尊是偏愛師兄一些,畢竟師兄比他入門早,性格又好,懂得討老師尊的喜歡。後來才發現並非如此。

老師尊臨終之前,把宗主之位傳給了晏陵。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宗主之位定是衛楓的,再不濟,也是汝殷的。畢竟一個是百般偏愛的首徒,一個是放在心尖上寶貝的女兒。

林安驚道:“師祖是想以此來磨礪師尊,好培養師尊當下一任宗主?”

晏陵道:“不錯。”也不是太笨。

“那,那老魔尊該不會也是出於這種想法吧?”林安艱難萬狀地吞咽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老魔尊也太狠,太可怕了!

居然逼得大兒子,親手弑父!

可仔細想想,也有道理,畢竟魔族人就是以好鬥凶狠,驍勇善戰著稱,應龍隻是得人心,但他心不狠,遠遠不如金龍那般心狠手辣,注定隻會優柔寡斷,成不了大事。

“我也隻是猜測,是與不是,隻有他心裡最清楚。不過……”

“不過什麼?”林安急道,上手抓師尊的衣袍,道,“師尊快說呀,都這種時候了,就彆賣關子了!”

晏陵有點無奈,低頭看了眼小徒兒,心道,好奇心倒是很重,若是把這種好奇心,都用在師尊身上,那小蛟修煉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偏偏小蛟一向有心無膽,縱是有膽,也不敢玩太過分。晏陵時常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或者是徒兒玩膩了,覺得不新鮮了,所以,縱然師尊在前,也規規矩矩,不敢放肆。

非得師尊不著寸縷,玉|體|橫|陳地倒他麵前,他才敢湊過來摸摸麼?

那倒是可以試一試。

“情劫有時,也不僅是男女之情。”晏陵道。

“還有男男之情!”林安脫口而出一句,“就像我和師尊!”

“……”晏陵道,“我指的是親緣之情,也就是血親骨肉。若殺死最親的親人,便也能渡劫

。”

如此,林安就懂了。

若是愛情,那就是殺妻證道,殺夫證道。

若是親情,則是殺父,殺母,或者是殺弟證道。

這也就是說,老魔尊其實早就發現,金龍要渡劫了,渡的還是情劫,誤以為要殺死血親之人,才能渡劫成功,所以就設計逼迫金龍親手弑父!

這不可謂不狠!

不過很顯然,弑父並沒有令金龍突破,鳳凰才是金龍真正的情劫!

“師尊,有沒有一種可能,老魔尊其實一早就知道鳳凰才是滄溟的情劫,但又不忍心同時傷兩個兒子的心,所以才設局,讓滄溟弑父,從而保住鳳凰一命?”林安突發奇想。

晏陵道:“也有這種可能。”他還是那句話,真相究竟如何,得問當事人,他們此刻不過是猜測而已。頓了頓,他又道,“但實則,若一個人真心為自己好,哪怕偽裝得再好。再故作冷漠嚴苛,對方也能感受得到。”

林安:“所以,師尊當初就感受得到,師祖也是喜歡師尊的了?”

晏陵點了點頭:“或許,老魔尊對滄溟的厭惡是真的,但選擇他當繼承人,也是真的。”畢竟不管是在修真界,還是在魔界,都是強者為尊。身為一族之首,不可能半點都不為自己的族人考慮。

讓彆人敬重,遠遠不如讓人感到膽寒畏懼更深入骨髓。

敬重可能一夕之間,就會消散,但畏懼不會,隻會與日俱增,令人不得不臣服。

“如果當真如此,滄溟真應該知曉當年的真相!”林安咬牙切齒道。

“你當真是如此想的麼?”晏陵的眼神有些複雜,“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好。”

林安:“人這輩子總得活得明明白白才好!稀裡糊塗一輩子,到頭來卻一直被蒙在鼓裡,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如果是我,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哪怕真相會令我痛不欲生,肝膽俱裂,我也要知道!”

“……”晏陵又問,“那若是,一直以來,都有人瞞著你,但他實際上隻是出於好意,怕你擔驚受怕之下,整日煩悶,鬱結於心呢?”

“那也不行!騙我就是不對!”林安攥著拳頭,字字珠璣地道,“我越在意的人,就越不能騙我,如果連信任和坦誠都做不到,那還談什麼真心實意?不過就是虛情假意而已!我最討厭那種偽君子了!”

晏陵:“……”寬袖中的手,都悄悄攥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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