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他產生了一種師尊很脆皮的錯覺。
“更何況師尊的無情道已破,如今驟然修有情道,怕是有些生疏,萬萬不要勉強。你我來日方長。”林安還是擔心師尊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晏陵道:“無情道,倒也不是那夜才破的。”
林安震驚了,臉色瞬間就變了,驚問:“師尊何意?你早就和魔尊,你們……”
見晏陵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很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晏陵似笑非笑地問他:“你想留在魔陵安度餘生,是麼?”
“不是!”林安大力搖頭,依舊十分驚恐地道,“你們真的已經……?那我豈不是和自己的後母……”他萬萬不能接受此事!
感覺自己的三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崩離析!
“沒有。”晏陵神色一凜,臉色就更難看了,“你自己做的好事,不要推到旁人身上。”
“我?我什麼時候……呃。”林安突然欲言又止,眼神也飄忽不定,躲閃起來。
“想起來了?”晏陵嗤笑,“我還當你連自己的記憶,也封住了。”
“師尊是如何得知的?”林安開始冒冷汗,覺得自己今日小命怕是要丟在此地了。
“我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晏陵笑了笑,“是
誰教你的,做錯了事,就封住對方的記憶?”
林安冷汗潸潸,原來師尊都知道了。
怪不得把他的手給綁了,隻怕是秋後算賬來了。
“師尊,這其實隻是一個誤會,我,我可以解釋清楚的!”
晏陵道:“不必狡辯了,事已至此,難道要殺了你不成?你欺瞞為師兩次,私自逃下山,又算一錯。未經師長允許,擅自回魔界,共四錯。你認麼?”
“不,不認的話,會怎麼樣?”林安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晏陵:“那就翻倍懲罰。”
“那我認好了。”林安也不敢不認,歎了口氣,又突然很興奮地問,“師尊想怎麼罰?是雙修四次嗎?”
晏陵忍不住道:“你怎生這般厚臉皮?”隨後,他又笑,“那就聽你的。”
林安覺得雙修四次問題不大,立馬把心放回了肚子裡,翻了個身,正美滋滋地等著。
誰曾想,眼前一晃,居然看見兩個師尊,兩個!
林安隻是驚了一下,隨即又躺平了,兩個就兩個罷,問題不大。
但當他看見兩個師尊身後,又冒出兩個師尊時,就徹底不淡定了,掙紮著起身道:“師尊!不行!四個師尊太多了!”
“誰告訴你是四個師尊?”第五個師尊從背後,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聲道,“你不是很厲害麼?才五個師尊而已,便怕成了這樣?”
“我當然怕啊,我會死的,會死的!救命啊!我,我不玩了!”嚇得他立馬掙紮著逃,可雙臂被反綁著,在地上匍匐半天,也隻是原地撲騰。
隻能眼睜睜看著五個師尊,把他團團圍住了。
待再醒來時,依舊是在魔陵之中。
晏陵從納戒中,取出水囊,抱著他喂了幾口,溫聲細語地詢問他,好點了沒有。
林安迷迷糊糊的,整個人還很懵。
望著麵前溫柔的師尊,腦海裡又浮現出此前的畫麵,嚇得他一哆嗦,就嗆到了,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晏陵輕輕拍打他的後背,略有些責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不管喝什麼都會被嗆到。”
這話信息量太大了,林安腦子裡立馬浮現出了此前不堪入目的畫麵,頓時嚇得他手腳並用要趕緊爬走。
哪知膝蓋才一挨地,立馬疼得倒抽冷氣。
定是之前不小心擦傷的,師尊已經為他處理過了。
不僅如此,林安的嘴也有點疼,舌頭也麻木得很,稍微活動活動,腮幫子都酸澀得厲害。他又不傻,自然知道這些都意味著什麼!
可憐見的,五個師尊欺負他一個人!沒天理了!
他突然之間無法再正視晏陵了。
恨不得把頭都埋胸口上,餘光瞥見晏陵為他整理衣服,都下意識抖了抖。
“罰你,你還委屈了?”晏陵問。
林安當然委屈了,立馬抬頭質問,可一看見晏陵的臉,他的腦海裡就滿是畫麵,瞬間又
通紅著臉,把頭低了下去。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像是要從嘴裡跳出來,他死死咬牙。
然後又聽晏陵道:“你想不想知道,那棺槨裡藏了什麼?”
林安一聽,下意識抬頭望去,就見此前包圍在棺槨附近的結界,竟已經消失了。他驚問師尊是怎麼做到的。
晏陵道:“我沾了點你的血,在結界上畫了道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血?!
林安大驚失色,雙手立馬往身後捂,怒道:“都出血了!”
“你唇上的血。”晏陵有些哭笑不得。
“唔!”林安意識到自己誤解了,立馬又去捂嘴,氣惱道,“師尊居然咬爛了徒弟的嘴!這讓我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是你自己咬爛的,我讓你張嘴,你非不聽,難道師尊還會害你不成?”
晏陵歎了口氣,一副真心慘遭辜負的樣子,竟讓林安見了,都隱隱有些懷疑,難道當真是自己辜負了師尊?
可是……斯哈,身後好疼的!
林安忍不住用哀怨的目光,瞥了幾眼晏陵,等他看過來時,就立馬偏過頭,假裝無事發生,一撅一拐地湊到棺槨前。
伸手就去推棺槨蓋,結果一推之下才發現巨沉無比。
他不得已,又換了多個姿勢,甚至爬到上麵,用劍直接撬,累得麵紅氣喘,依舊毫無作用。
正當他擦了把汗,打算跳下去跟師尊說,棺槨裡麵封死之時,就聽卡擦一聲,晏陵僅用一隻手,就把沉重無比的棺槨蓋推開了。
林安:“……”
“怎麼了?”晏陵問。
“沒,沒什麼。”林安嘴角一陣抽搐,突然之間發現,師尊的手勁兒真大。
若是那天夜裡,在蓮池邊,師尊當真不肯的話,林安哪怕是欲|火|焚|身之下,威力大增,也無法撼動師尊。
這麼一想,師尊那天晚上分明就是半推半就,從善如流,順水推舟。
“師尊!”
正當他想開口問時,棺槨蓋就被推開了大半,裡麵的情形儘顯眼前。
依舊不見鳳凰的屍骸,隻有一片金色龍鱗,旁邊放著一支鳳凰羽毛,除此之外,就隻剩下一支龍鳳簪,上麵布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痕,有些幾乎都碎成了齏粉,可見修複起來是多麼困難。
林安的腦海中竟詭異地浮現出了畫麵,在鳳凰憤然離開後,魔尊佝僂著背,兩手在地上仔細摸索,一點點將發簪碎片收集起來。
事後又萬般仔細小心,將發簪修好。
可發簪尚且不能修複成原狀,更何況是傷透了的人心呢。
“生前不好好對待他,死後想方設法,也要夫妻同棺而眠,真是夠粉刺的。”林安冷笑一聲,幾次想抬手把龍鱗推開,離鳳凰羽毛遠一點。
但轉念想起,魔尊年少時也是個可憐人,若是沒有父母的偏心,權勢的爭奪,還有所謂的渡劫,那麼,一切的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連這裡也沒有,那鳳凰母親的屍骸,到底被
魔尊藏到了哪裡?”林安鬱悶極了,魔陵這麼大,總不能掘地三尺地尋找罷。
鳳羽也毫無動靜,就仿佛沒有感知到鳳凰一般。
“師尊,你說我們會不會從最開始,就被魔尊給騙了?”他又道,“褚妃陵隻是個幌子,而這具棺槨,也隻是障眼法而已,鳳凰母親的遺骸,實際上被魔尊藏在了更隱秘的地方,興許根本就不在魔陵,除他之外,無人知曉。”
晏陵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許,鳳凰的遺骸,一直藏在魔尊身上。”
林安愣了愣,對於師尊這種猜測,感到十分震驚。
兜兜轉轉,也沒尋到鳳凰的遺骸。
但也不是毫無收獲,最起碼得知了一些過往,另外還尋到了陸雪衣的殘魂。
待離開魔陵之前,林安把換下來的婚服疊好,重新放回棺槨中,還將碎成渣的褚妃的屍骸,也重新放好。
從納戒中取出了香燭,就地祭拜了一番。
之後便離開了魔陵。
林安心緒沉重,總隱隱有些不安,便提出想去魔窟查探一番,晏陵便陪他一道兒前去。
到時才發現,通往魔窟的路,已經被堵死了,地上還殘留著爆竹燃儘的碎屑,想也知道,定是顧西川所為。
雖然進不去,但晏陵還是查探了一番結界是否完好無損。
在確定了完好無損之後,又聽從了林安的建議,與林安共同施法,加固了封印。
保管魔尊縱然複生,也再無法逃出此地。
“……真希望他就此長眠,再也不要重返人間,為非作惡。”林安感歎道,隨後很自然地拉住晏陵的手,“師尊,我們回去罷。”
二人雙雙離去。
殊不知身後的魔窟之中,一雙赤紅如血的瞳眸,悄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