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又抱緊了些,見大家都沒動靜了,才探個腦袋出來,見師尊隻是拿劍指著鬼將軍,並沒有殺他。不禁有點奇怪。
“師尊,這個鬼將軍率領一群陰兵,在此地為非作惡,利用那些慘死的可憐鬼妓,殘害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絕不能放過他!”林安道。
可見師尊依舊沒什麼反應,不免更加奇怪。
其餘四人也圍了上來,也都感到奇怪,但卻沒一人敢像林安那樣嘰嘰喳喳地開口問。
“我能感受得到,你身上流淌著景國王室一族的血。”鬼將軍神情複雜,沉聲道,“難不成,你就是王姬當年腹中所懷的孩子?”
此話一出,林安的神情大變,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可太知道了!
畢竟不久之前,在魔陵中時,師尊才告訴過他!
想不到這鬼將軍竟然認出了晏陵的身份,難不成他竟是……
“你是景國的將領?”晏陵沉聲道,“那些陰兵,也都是景國的士兵?”
鬼將軍點頭。
林安心道,壞了,壞了,這不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些陰兵行惡,師尊天性正直良善,哪怕提前知曉他們是景國的士兵,也定不會輕饒。
“我生前曾是皇家禁衛軍,專門保護皇室族人,景國國滅,我等攔在宮殿外,直至全軍覆沒,流儘了最後一滴血。”但還是沒能擋住大軍,景國最終還是覆滅了。
鬼將軍又道:“死後,我等就被鬼君收為了鬼界陰兵。”
“那鬼君有沒有告誡過你們,不可以來人間為非作歹?”林安忍不住插了一嘴,怒道,“我不管你們生前多麼戰功赫赫,但死後你們玩弄鬼妓,還肆意殘殺無辜女子,就是有錯!”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大呼小叫!”鬼將軍冷聲道。
林安從師尊身後出來,兩手掐腰,理直氣壯道:“我當然是師尊的徒弟!而且是他最最最喜歡的徒弟!”
三個師兄:“……”
李如月:“呸!真不害臊!”
晏陵沉聲道:“你可聽見我徒兒說的了?”
“可是,我害的那些人,他們的父輩,都曾經是屠戮我們景國的罪魁禍首!”鬼將軍忿忿不平地道,“當年,他們攻陷我景國時,也曾對我景國子民肆意殘殺!如今,我不過是報仇而已,有何錯?”
林安道:“當然有錯!你都說了,是他們的父輩,那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你少來父債子償那一套!”頓了頓,他又道,“還有就是,李如月和葉陽君的父輩,有沒有屠戮你景國子民,那我不知道,但我的父輩肯定沒有!”
鬼將軍:“你怎能如此肯定?”
“因為我不是人啊,我是魔。”林安言之鑿鑿地道,“我那個該死的爹,他可是昔日堂堂魔尊,根本不屑於親自動手!而且,魔族與你景國無冤無仇!”
要是說,魔尊看上了景國的美人,想方設法
得到美人,那還差不多。
屠戮景國這事,實話實說,魔尊真沒有這麼閒。
“由此可見,你並不是單純為了報仇。”林安一針見血地道,“你隻是在為自己的行惡,找一個正當理由而已!”
鬼將軍沉默了,似乎也不打算再多做辯解,隻是跪地,同晏陵道:“敢問一句,君王和王姬可還安好?”
此話一出,林安愣了愣,下意識脫口而出:“景國覆滅時,他們就已經死了啊,你不知道?”
鬼將軍震驚:“死了?不可能!我在鬼界苦苦等候那麼多年,依舊不見君王和王姬!”
“那或許是魂飛魄散了?”林安望向了師尊,見師尊神情凝重,似乎也在懷疑什麼,忍不住又道,“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沒死?”
可既然沒死,為什麼要丟棄才剛出生的孩子呢?
當娘的,連孩子都不管了,和自己的王兄跑了?跑了?!跑了!
晏陵還是滅了鬼將軍,事後告訴大家,他要去鬼界一趟,去去就回,吩咐溫瓊和葉陽君,好生保護幾個小的,若是出了任何差錯,唯他二人問罪。
葉陽君幾乎感動得涕泗橫流,師尊竟還肯看他一眼,甚至吩咐他保護師弟,就說明師尊心裡還有他,當即就下定決心,誓死也要保護好師弟們,也包括林安。
“師尊,”林安湊了過去,拉著晏陵的衣袖,關切地道,“我想陪師尊一起去鬼界。”
“為師去去就回。”晏陵並不鬆口,但語氣挺溫和的,輕聲道,“若是有人欺負你,師尊回來定不會饒他。”
“可是……”
“你不聽師尊的話了麼?”
“聽的。”林安隻好道,“那師尊快些回來。”
晏陵點了點頭,隨後就隻身一人離開了。
才一離開,鯪鯉就拽著黃鼠狼,從地底下鑽了出來。
黃鼠狼對著林安連連磕頭。林安道:“行了,念你一片赤誠之心,就饒你一次,再敢為非作惡,定不會饒。去找穗穗吧。”
在鬼將軍魂飛魄散之前,林安問出了骨灰壇子的下落,帶著鯪鯉,準備找個僻靜之地,把骨灰壇子給埋了。
那些鬼妓也可自行去鬼界,轉世投胎了。
“你去哪裡?”葉陽君突然出聲道,“在師尊回來之前,你不許離開。”
林安道:“我隻是去埋骨灰壇子!你不讓我去,那乾脆你去埋好了。”
葉陽君略一思忖,然後道:“我與你一道兒去。”又轉身同白蘇道,“三師弟,你留在此照顧大師兄和李公子。”
然後,又問白蘇借了命劍。
林安看他借了劍,覺得他是在防範自己,不由撇嘴道:“你就是借十把劍,也不是我的對手。”
葉陽君沉默不語,主動幫忙抬骨灰壇子。
林安見狀,也沒再說什麼,在後山找了塊空地,四處轉了轉,覺得風水不錯的,剛要使喚鯪鯉挖坑,餘光就瞥見葉陽君抽出長劍,默默挖了起來。
敢情特意借把劍,就是為了挖坑啊。
要是三師兄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嗐,管他呢。
林安道:“彆瞎忙活了,我有幫手!”說著就衝鯪鯉使了個眼色。
挖洞掘土,那可是鯪鯉的專長。
果然,沒一會兒,鯪鯉就挖出個大坑來,還搖晃著尾巴,求誇獎。
“嗯,挖得不錯。”林安把骨灰壇子,一個個放入坑裡,填好土後,天色也快亮了。
一夜沒睡,都有點困了。
不管怎麼說,算是做了回好事,林安心裡美滋滋的,正要回野廟,找個地方睡覺。
身後的葉陽君突然喊他。
林安停下,警惕地道:“乾嘛?想打架啊?”
“我隻是想問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葉陽君不問還好,一問林安就不高興了,覺得他就是故意挑釁的,當即就冷了臉,寒聲道:“師尊臨走之前說了什麼,你不會沒聽清吧,要不要我重複一遍?”
“不必,我其實當日並非……”
“懶得理你!”
林安冷哼一聲,都不聽他說完,轉身就帶著鯪鯉走了。
還沒踏進庭院,就聽李如月在那嗷嗷叫:“表哥!那個林安太可惡了!居然男扮女裝,騙我說,他六十歲了,長得醜!還說要我入贅到他家!你說他該不會是看上了我,想迎娶我入魔界吧?”
白蘇寬慰道:“怎麼會呢?小師弟他啊,在魔界已經有兩位枕邊人了。”
“什麼?!”李如月震驚,“他都成過親了?”
“那應該還沒有,不過,他對那兩位極是寵愛呢,想來待小師弟年紀再大些,或者,待他繼承魔尊之位,便會一同迎娶了。”白蘇又道。
李如月就更氣了:“他都有兩個枕邊人了,居然還想讓我入贅?我呸!他居然想讓我當妾?!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林安都無語了,他什麼時候看上李如月了?
又什麼時候,想讓他當妾了?
給他當粗使丫鬟,他還嫌棄李大小姐笨手笨腳呢。
真不知道這貨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林安會看上了他。
簡直搞笑他媽給搞笑開門,搞笑到家了。
“小主人,要不要放我咬他們?”鯪鯉問。
林安瞥他一眼:“你可以嚇死他們。”
正待要換個地兒睡覺,一轉頭,葉陽君居然跟了過來,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