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步,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你還真是貪生怕死。”顧西川蹙眉道,“連你同門師兄的命都不管。”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林安回懟道,“為了一家之仇,就殘害無辜,你真卑鄙無恥!”
“哈哈哈。”顧西川仰天長笑,笑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真是牙尖嘴利,我喜歡你的性格。不如這樣吧,五叔還沒碰過男人,你和五叔幕天席地做一次,給我看,若是我高興了,興許就不殺你師兄了。”
林安看了眼旁邊的鬼東西,然後麵無表情地道:“那你還是殺了我師兄吧。”
顧西川:“……”
白蘇:“……”
“殺了我也行。”林安繼續麵無表情,“但你可要想好了,你真的對世間再無任何留戀了麼?天道宗內,還有你親爹,親娘,你的同門師兄弟,甚至,還有附在我二師兄身上的陸雪衣,一旦我和三師兄今夜死在這裡。師尊定會大發雷霆,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說不準。”
顧西川皮笑|肉不笑道:“晏陵可是正道仙君!”
“他也可以不是正道仙君。”林安道,“是誰規定了,他一天是正道仙君,一生都得是正道仙君了?”
顧西川:“你就這麼自信,他會為了你,而大開殺戒?舍棄原先擁有的一切?包括身份,地位,名望?”
林安點頭:“師尊他一
定會的。”
“那就預祝你得償所願才好,不要真心錯付,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顧西川嘲弄道。
林安:“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顧西川笑了笑,見雨停了,天色也泛明了,不能再繼續耽擱了,看了一眼白蘇,又道:“林安,晏陵最在意的徒弟是你,隻留你一個人質,便足夠了。”
林安立馬覺得大事不妙,猛撲過去,卻被黑袍人死死拽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顧西川一劍刺穿了白蘇的胸膛!
“再見。”顧西川殘忍地笑了笑,抽出長劍,一掌將之打落下了懸崖。
“師兄!”
林安看得目眥具裂,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黑袍人的束縛,猛然撲到了懸崖邊上。
底下就是萬丈深淵,一眼都望不到底。
人掉下去,定是屍骨無存!
更何況,三師兄被刺穿了胸膛,還被打了一掌!
“我跟你拚了!”林安恨恨地撲了過去,撕扯著顧西川,作勢抱著他一起往懸崖底下墜。
後腦勺驀然一痛,就被打暈過去。
在意識徹底斷開的一瞬,他隱約好像聽見顧西川說了句:“隻有死人,才不會被懷疑。”
其餘的,就再也聽不見了。
待林安再度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被捆了起來,吊在了石室之中。這裡光線昏暗,地方不算寬敞,隻夠擺下一張石床。
而石床上躺著的,正是二師兄!
林安先是一喜,隨即忙左右環顧,見周圍沒有人之後,才敢輕喚道:“二師兄,醒醒,二師兄!”
葉陽君還在昏睡,又做了同樣的夢,在夢裡,他和魔尊之子不著寸縷地緊緊纏在一起,魔尊之子皮糙肉厚,在床笫之歡上,極其耐折騰,一直隱忍著,咬緊牙關,不肯出聲,隻有被逼得緊了,才會從齒間,泄出幾聲吃痛的悶哼。
聲音婉轉動聽,如哭似泣,有時還會咬著牙,連名帶姓地喊他:葉陽君!
葉—陽—君!
隻是這聲音由遠及近,漸漸清晰明了起來。
葉陽君緩緩睜開眼睛,耳邊依舊傳來壓低的喊聲:“醒醒,快醒醒啊!”
他這才驚覺旁邊有人,艱難地撐起身子,定睛一瞧,被吊起來的,竟是林安。
先是一愣,隨即驚問:“你怎麼在這?”
“很明顯,我是被綁來的啊。”
林安很是鬱悶,為什麼同樣都是人質,二師兄能舒舒服服躺在石床上,而自己卻被五花大綁,吊了起來。
但很快,他又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不由難過起來。
葉陽君隻覺得渾身酸軟,半點力氣也沒有,更是連一絲靈力都提不起來,便知自己也中了暗符,聽見此話,抬眸望去,見林安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便誤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遂溫聲細語地安撫道:“我沒事,隻是中了暗符,一點靈力也使不出來,你不必為我擔心。”
林安
哪裡是為他擔心,分明是在難過三師兄的死,可他要怎麼和二師兄說這個事?
見林安隻是低著頭,不言不語的,葉陽君又道:“你莫怕,若是那姓顧的,一定要殺你,我定會擋在你麵前。”
林安抬眸,望了過去。
葉陽君有些難為情,趕緊偏過頭去,清咳幾聲才道:“無論如何,你終歸是師尊的徒弟,我的同門師弟。”
想不到二師兄還挺在意同門之情的,若是得知,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已經慘死,那豈不是得惱恨到當場嘔血?
林安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告訴二師兄實情。下一瞬,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腳步聲,趕緊眼睛一閉,假裝昏迷不醒。
不一會兒,腳步聲就近了,石門從外推開,顧西川大步流星走了進來,見葉陽君已經醒了,便笑道:“你終於醒了。”然後望了一眼吊著的少年,又道,“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葉陽君沉聲道,“若你隻是和魔尊,以及魔尊之子有仇,現在,你已經抓到他了,為何還不肯收手?”
“那是因為,你體內藏有我師兄的殘魂。我又怎麼舍得放你走?”顧西川緩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葉陽君的手腕,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你的皮相不錯,不如,你讓出軀殼來,我便饒了其他不相乾的人,如何?”
此話一出,林安暗罵他好生不要臉!
既然要陸雪衣重生,那勢必要借屍還魂,那借誰的屍體不是借?
非得挑個大活人!
把軀殼讓出來,那二師兄不就成孤魂野鬼了?
葉陽君冷笑:“我屬性為火,陸雪衣隻怕受不住我這身陽剛之氣。”
“說得也對。”顧西川鬆開了他,展開把折扇,徐徐搖了搖,悵然道,“若說皮相好,那還得是晏陵仙君,他的身軀若是能為我師兄所用,那就再好不過。”
“你敢!”葉陽君神情一凜,寒聲道,“你若敢傷我師尊半分,我縱是死無葬生之地,也必不會放過你!”
顧西川哈哈大笑道:“你對晏陵還真是忠心耿耿,可惜啊,在晏陵仙君心裡,終究是那個晚來的,更加重要!為了救林安,晏陵可是當眾舍棄了你呢,你不氣,不怨,也不恨?”
林安心裡狂喊,挑撥離間!
這分明就是在離間晏陵和二師兄之間的師徒之情!
二師兄可千萬不能受這廝迷惑啊!
葉陽君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轉變,隨即又道:“我相信師尊行事,自有師尊的道理!”
“哦?那倘若晏陵仙君要殺你呢?”顧西川笑問。
葉陽君:“那定是我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