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滿臉難以置信地驚道:“他竟有這般蠢笨的?”連下個藥都不會?
不過也幸好他不會,要不然師尊就慘了,晚節不保了屬實是。
晏陵道:“他若是不愚笨,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捆成了麻花的徒弟,語氣雖然平淡,但眼裡還是難掩失望。
畢竟他曾經也是真心實意教養這個徒弟的,如今眼睜睜地看著白蘇誤入歧途,還淪落至此,心裡自然不好受。
“那師尊打算如何處置他?會殺了他嗎?”林安問,“不管怎麼說,他不僅是師尊的徒弟,也是師尊的……”
“表弟。”晏陵正色道,“他是我舅舅的孩子。”
林安愣了愣,心中了然。
既然都改口喊舅舅了,師尊的身世定然就是清清白白的。不由麵色一喜,可是很快,林安又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巴巴地長歎口氣,道:“這裡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可外麵的……唉。”
晏陵:“怎麼了?”
“師尊,你另一個弟弟打上門來了。”林安苦著臉道,“鎖魂囊還在師尊身上吧?”
“在,完好無損。”頓了頓,晏陵又問,“墨羽弟弟為難你了麼?”
“倒也不算為難,否則,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師尊麵前,隻不過……”他撓了撓頭,忍不住又長籲短歎起來,滿眼擔憂地望向了晏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晏陵心裡明了,他道:“墨羽弟弟雖自小就與我關係不好,但他並非蠻不講理之人。冤有頭債有主,他想替他孩兒索命,便會來尋我。”說著,還摸了摸林安的頭,輕聲安撫,“與你無關,你不要怕。”
“我怎麼能不怕?”林安順勢抓緊師尊的手,往自己的心口窩貼,愁容滿麵地道,“師尊有把握複活那個小弟弟嗎?”
晏陵聽見這個稱呼,微微揚了揚眉,那個小孩子是他的侄兒,林安竟喊弟弟,這輩分一下就拉開了。他道:“自然。”
“那就好,我就知道師尊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林安磨了磨後槽牙,“師尊,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
但問題又來了,白蘇昏迷不醒,師尊又身負重傷,林安就一個人,又沒有三頭六臂,應該怎麼同時把兩人一起帶離此地?
不過很快,林安就想好了,一個背身上,一個抱懷裡,或者一個背著,一個順地拖。反正他本體是蛟,力大無窮,難道還抱不動區區兩個人?
“師尊,我背著你走。”林安趕緊背對著晏陵彎腰,讓師尊爬他背上來。
晏陵不忍心讓林安受累,便拒絕了。
正要自己下地走時,竟被林安一把抓住手腕,他道:“師尊!都這種時候了,還逞什麼強?”
然後就不由分說,打橫將師尊抱了起來,還原地轉了幾圈。
表示自己能夠抱得動師尊。
晏陵到嘴的話,又默默吞了回去。
算了,盛情
難卻。
“你此前看見的鏡子,應該是虛鏡,一種法器,可以將人困在鏡中世界,若是不知自己身在鏡中,隻怕難以出去,如今,你我已然知道,那麼離開此地,便容易多了。”晏陵道。
“那應該怎麼出去?師尊教我,讓我來做便是,師尊眼下傷重,萬萬不能再使用靈力了。”
“好吧。”晏陵答應了,又道,“實則想要離開這裡,並不難,你在這裡所看見的一切,都隻是假象,隻要找到真的那樣東西,就能離開了。”
“真的東西……”林安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然後抓著晏陵的手臂,道,“那師尊算不算?”
“……”
“不算啊?也對,畢竟師尊雖然是真的師尊,但不是東西…”林安陷入了沉思。
晏陵:怎麼聽著,像在罵人?
“既然不能是人,那衣服,法器,也不能算嗎?”林安又問。
晏陵搖了搖頭:“不能。”不過,他倒是真想起了一樣,隻不過有些難以啟齒。
但很快,林安也想到那塊去了,他道:“師尊,你說,三師兄之前試圖給你下那什麼藥?那藥肯定就是真的吧,否則,三師兄自己怎麼會中招?”
“是真的,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師尊快說啊,我們好趕緊離開這裡,莫讓師伯他們著急。”林安催促道。
晏陵:“那畢竟是春|藥,你須得……嗯,然後才好出去。”
林安很快就意會了,也就是說,他得把下在銀爐子裡的藥|粉給吸了,才好離開這裡。
這倒是不難,可難的事……那畢竟是春|藥啊,林安又是魔蛟,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
若是回頭在人前,現出原形,獸|性|大發,那他的一世英名豈不就……等等,他好像,貌似,大概本身在外,名聲就不好聽。
算了,隻要能出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豁出去了!
林安抱著師尊,走到了銀爐子旁,猛吸了好幾大口,還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沒一會兒,身上就開始發熱了,眼前也一陣昏沉。
使勁搖了搖頭,試圖保持清醒。
卻見眼前的景象,竟扭曲起來,像是雪花拚湊成的一般,一塊塊的,出現了裂痕。
在師尊的引導之下,林安果然帶著二人跳出了虛鏡,才落地的一瞬,他就有些堅持不住,腿一軟,便單膝跪地。
豆大的冷汗,立馬滴落在地。
也顧不得擦汗了,林安趕緊攙扶師尊,詢問師尊怎麼樣。
可一開口,就發出了難耐的喘|息,嬌嬌柔柔的,媚到了骨子裡。
小腹更是燙得驚人,像是淋了一盆鐵汁一般,當即就維持不住人形,變回了黑蛟,還本能的從下到上,將晏陵緊緊纏繞住了。
碩大的腦袋,還搭拉在晏陵的肩膀上。
鼻孔裡發出幾聲粗喘,龍須都一抖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