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掙紮著從河裡遊上岸,抹了把臉上的水跡,焦急地左右看看。
這個地方很偏,視線所及之處,一個人都沒有,隻能聽見風吹過樹梢和草尖的沙沙聲。
“Hagi!”他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寂靜無聲,一縷風拂過濕漉漉的發梢,帶來一絲涼意。
“走了嗎?”安室透慢慢捏緊了拳頭,眼睛發酸,卻不知道流下來的是河水還是眼淚。
“憑什麼啊……”
“就這麼走了。”
“說什麼一直在身邊……”
“騙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強光打在身上,耳邊也聽到了螺旋槳的聲音。
安室透一抬頭,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從指縫中看見花山院家的直升飛機正緩緩下降。
“快!在那邊!”毛利蘭焦急地喊道,飛機還沒停穩,她就打開了艙門跳下去。
“蘭……姐姐?”安室透默默看著朝他衝過來的幾個人。
“透君!沒事真是太好了!”毛利蘭一把抱住他,也沒管他身上全是濕透了。
“嗯,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安室透很快已經調整了表情。
“真是嚇死我了,從這麼高掉下去!”鈴木園子拉著他左看右看,疑惑道,“真的沒事?要不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真沒事。”安室透任由她檢查,乖巧地答道。
“這麼高,就算掉進河裡,這衝擊力也不可能一點兒事都沒有。”柯南說道。
“嗯……”安室透歪了歪腦袋,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我掉下來的途中好像還砸到了東西,似乎是……鳥?”
“……哈?”柯南呆住,眼鏡都快歪了。
這也行?
“福大命大嘛!”還是鈴木園子最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毛利蘭一臉嚴肅地把人抱起來。
“哎?我自己能走!”安室透大驚,一邊掙紮,一邊看向左右。
——Hagi還在不在?被看見他讓女高中抱就太丟臉了!
等等……他突然想起來,如果身邊的鬼一直是萩原,那豈不是……他裝小孩子撒嬌賣萌各種丟臉的狀態全部都被同期看見了?
一瞬間,整個人石化,又裂開。
“平井先生,麻煩直接飛往最近的醫院!”毛利蘭抱著安室透上飛機,立刻說道。
“沒問題,後麵的櫃子裡有透少爺的衣服,麻煩拿一下。”開完車子開直升飛機的平靜提醒道。
“我來。”鈴木園子打開貴子翻了翻,找出一套帶兔子耳朵的運動衛衣和同款帶兔子尾巴的背帶褲,一臉壞笑,“就這個吧。小鬼,趕緊換衣服,再穿著濕衣服,就算沒摔傷也要感冒了。”
安室透盯著那套衣服,仿佛想用怒火把衣服燒掉:誰知道旁邊還有沒有同期看著啊!
“快點!真是
的,這麼大的孩子已經知道害羞了嘛。”毛利蘭失笑,“柯南君,你來幫幫他。”
“嗨~”柯南接過衣服。
“等……”安室透垂死掙紮。
灰原哀坐在另一邊,沉默地看著他們。
下飛機看到安室透的一瞬間,她感到的是那個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仿佛被全世界拋棄,隻能在黑暗裡沉淪的孤獨感。
那種黑暗太深沉,幾乎要把附近的人都吸進那深不見底的黑洞裡去。
——你,到底遇見了什麼?
“對了,表哥還好吧?飛機往這邊過來,我們就看不見他,打電話也不接。”毛利蘭擔憂道。
“沒事,子彈沒打到,他應該是降落到了附近的樓頂上。”安室透答道。
“太好了。”毛利蘭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
安室透勉強換好衣服,把一塊毛巾搭在腦袋上擦頭發,也掩去了臉上的表情。
從安室透掉下去之後,那個狙擊手就沒有再開槍。
花山院漣控製著破裂的滑翔翼,歪歪扭扭地降落在一座樓頂上。因為收起裝置壞掉了,還費了一番功夫才把滑翔翼從身上拆下來。
手機已經響過好幾次,隻是他也沒空去看。往四周一掃,就看見了衝矢昴放在這裡的吉他包。
他迅速撿起包,取出自己的弓和一壺箭。
“狙擊的方向,應該是這邊。”他拎著弓和一支箭走到天台邊緣。
這個位置很好,剛好被雙子塔遮住,不會讓那邊的人看見他,但勉強還有一點角度能射到狙擊手那邊。
“誰讓你對花山院漣動手的!”琴酒怒吼。
“我沒有……”基安蒂一臉煩躁,“我瞄準的是小鬼,誰知道這麼大風。”
“基安蒂,你的腦子不是擺設!”琴酒氣急。原本這種任務,他更喜歡讓科恩或者卡爾瓦多斯配合。基安蒂這個女人雖然狙擊技術不錯,但太容易上頭發瘋了!
“嗨嗨,反正也沒死。”基安蒂依舊不以為然,又俯下身,看向狙擊鏡,一邊說道,“他落在對麵屋頂上了,活得好好的……啊?那個混蛋混蛋混蛋!”
“怎麼了?”琴酒問道。
“他居然朝我比中指!那個混蛋!”基安蒂暴跳如雷。
“不準開槍!”琴酒咬牙切齒。
“我不打死他,就嚇嚇他,那個臭小鬼!”基安蒂端起槍瞄準。
耳麥裡還傳來琴酒的罵聲,然而,當她再次通過狙擊鏡看過去,視線裡看到就是那少年正彎弓搭箭,差點就笑出來:“那家夥是笨蛋嗎?超過500碼距離,還是下對上,弓箭射到一半就會掉下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琴酒聞言,臉色陰沉,隻是握緊了手機。
“Gin說了不能殺,那我就給科恩收點利息。”基安蒂喃喃自語著,扣下扳機。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花山院漣。
鬆手,弓弦一震,箭若流星。
基安蒂隻
覺得眼前一花,仿佛看見了煙火。
“轟!”
“啊~~”
“喂!基安蒂!”琴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