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準自己的心臟開槍的那一刻起,諸伏景光就沒想過活。
變成式神,和同期相聚,再次見到Zero,繼續陪在幼馴染身邊,對他來說,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但是,現在花山院漣問他,想不想回去陽光下,想不想重新做活著的諸伏景光。
他怎麼能不想呢?做夢都想。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啊……
“要怎麼做?”先開口的居然是安室透。
“鬼要混跡在普通人中,首先要解決兩個問題。”花山院漣舉起兩根手指,“影子和監控。其實這兩個問題本質上就是同一個問題——你們記不記得,我曾經在溫泉彆墅用手機錄下過航哥的聲音。”
“式神在玩偶裡,發出的聲音可以被機器記錄。”安室透喃喃道。
“玩偶是實際存在的東西,當然會有影子,也會被監控拍到!”萩原研一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花山院漣點頭。
“那麼,理論上,隻要有個和真人一樣的媒介……”鬆田陣平說到一半,又自己否定了,“不對,就算和人一樣大也不是真人,不可能有人分不清活人還是玩偶吧?”
“符咒。”萩原研一喃喃自語。
“最大限度讓玩偶接近真人,我有辦法,讓魂魄和玩偶融合,至少從視覺效果上和真人無異,就連機器也能欺騙。”花山院漣點了點頭。
“那不就和複活一樣了?”諸伏景光脫口而出。
“死而複生是逆天而行,絕不可能。”花山院漣搖了搖頭,“人偶身體是有限製的,首先,欺騙的隻有視覺,它並不是能欺騙監控,它欺騙的是看監控的人的眼睛——實時畫麵是沒有問題的,但照片和錄像回放會出問題。另外,就算視覺欺騙了,但人偶也始終隻是人偶。抱起來是冷硬的,受傷了不會流血。哪怕能模擬呼吸心跳,但在醫學儀器上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總之,就是保持社交距離。”伊達航總結得很精辟。
“正解。”花山院漣打了個響指。
“靈力呢?比起讓式神以實體出現,消耗的靈力哪個多?”安室透一針見血地問道。
“差不多。”花山院漣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打個比方,人偶就是玩具,讓玩具動起來要充電。這麼大的玩具當然很耗電——可充一次電能用很久,這期間並不耗費我的靈力。這樣能明白嗎?”
“所以,隻要充電的時候有小降穀在你身邊,就等於沒有消耗。”萩原研一笑眯眯地說了句,又彎腰摸摸安室透的腦袋,“隻要抱著小降穀就好了。”
安室透:……???
“這麼說起來,我們是不是也有機會出去玩玩。”鬆田陣平眼睛亮了。
“喂喂,我們可是社會性死亡了,你想天下大亂嗎?”伊達航嚴肅地警告道,“我們都有家人在世,誰不想再見一麵呢?但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做。”
“班長,彆那麼
嚴肅嘛。”鬆田陣平笑嘻嘻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做個相貌不一樣的人偶、換個名字不就行了。”
伊達航一愣,隨即也有點心動。
他想……和娜塔莉正式舉辦一個婚禮,哪怕沒人認識他們也可以。
“也不是不行。”花山院漣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迎著陽光眯了眯眼睛,“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嘛,就幾個月前我們剛來東京那會兒,誰能想到有今天呢。”
“確實。”萩原研一是感慨最深的。
現在再想起七年前那段新手式神和半吊子陰陽師相依為命的日子,風中殘燭般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如今已經恍如隔世。
“等回東京,找理事官談談Hiro的事吧。”安室透顯然已經想好了後續,“光靠Hiro是不行的。雖然假死可以用警視廳內部有臥底的事來解釋,但臥底歸隊,身體檢查和心理評估都是避不過去的,必須有個活人代替Hiro去體檢。”
“我和Hiro是一樣的血型。”花山院漣並不意外。
“那就讓快鬥幫忙易個容就好。”安室透點點頭。
三言兩語間,一個細思極恐的計劃就定下了雛形。
花山院漣又拿起一個甜甜圈,剛咬了一口,手機響了起來。
式神見狀,各自散去。諸伏景光雖然臉上還帶著一絲迷茫,但眼底也是充滿了矛盾的希冀。
“紅葉?什麼事?”花山院漣問道,“……對,我暫時不回東京,要在這裡呆幾天。哎?比賽?……知道了。”
“怎麼了?”安室透問道。
“紅葉這幾天有個比賽,她知道我在京都,問問要不要去觀戰。”花山院漣說道。
“什麼比賽?”安室透好奇地問道。
“知道‘百人一首’嗎?”花山院漣笑笑。
“歌牌啊。”安室透恍然大悟。
“京都著名的皋月會舉辦的皋月杯大賽,紅葉很看重這個比賽。”花山院漣思索道,“好像是和她的老師遺願有什麼關係,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既然在京都,就去給她加個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