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請女骨(16) 案結(不被禁止,就不……(1 / 2)

到了縣公安局, 胡金山就被帶了下去,方順良等眾人下車後又重新啟動車子趕往縣醫院去幫襯高進寶,其他人則回會議室討論接下來的安排。

劉明推開門轉動門口吊扇的開關, 很快房間內就響起扇葉嗡嗡轉的聲音。

王有誌覺得會議室太悶熱, 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正午太陽強烈的光線立馬就穿透窗台進入房內。

他回頭看向肖卓發出詫異的聲音:“肖隊,你受傷了?”

肖卓將脫下的警服外套搭在椅背上,聞言淡聲回道:“沒事。”

拿著水杯正在倒水的蘇璃,微微側身,目光落在了肖卓左臂隱隱還有些滲血的傷口上,那處傷口大概四公分長,皮肉微翻, 看著還是挺嚴重的。

肖卓之前穿著警服外套,大家都沒有發現他受傷,如今脫下外套隻著一件短T後傷口就比較明顯了。

王有誌眉頭皺起,不讚同道:“你剛剛應該跟著老方一起去趟醫院,包紮好再回來。”

肖卓看了眼傷口, 無所謂道:“沒有傷到要害,沒事。”

王有誌覺得這樣放著不行,對劉明說道:“去外麵問問他們, 有沒有碘伏這些處理傷口的東西。”

“真不用......”肖卓拒絕的話還沒說完, 劉明就應聲推開門出去了。

肖卓見此也不再說什麼, 他回身坐下來後翻看著痕檢人員在地窖中發現的證物以及取證拍攝的照片。

王有誌回身拖開椅子, 坐下問道:“準備什麼時候提審胡金山?”

肖卓放下手裡的照片, 回道:“把證物和資料順一遍,審訊前準備做好再去提審,這大概是塊硬骨頭。”

隨後他又想了片刻後道:“提審胡金山的同時將劉東河也提出來審訊, 記得讓兩人在路上碰次麵,但不要讓他們交流。”

王有誌:“你還是想從劉東河這裡突破?”

肖卓點頭:“兩手準備吧!最好能讓兩人都交代了。”

劉明很快就提著一個袋子回來,他將東西放到桌麵上:“碘伏、紗布和脫脂棉都在裡麵。”

“還挺全。”王有誌說完將袋子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對著肖卓道:“來,趕緊上個藥!”

肖卓伸手要接過藥品:“我自己來。”

王有誌將他右手推開:“逞啥強?一隻手搞得多費勁。”

肖卓無奈笑了笑,抬起左臂將手肘置於桌麵。

就在王有誌剛準備給他上藥時,劉明突然開口道:“叔,我拿藥的時候有人找你。”

王有誌手一頓:“誰找我?”

劉明:“我不認識。”

“那你咋現在才說?”王有誌將藥又放下,對著一旁的蘇璃說道:“你來幫他上藥。”自己則帶著劉明出了會議室。

他們倆離開後會議室就剩下肖卓和蘇璃兩人,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肖卓自己動手將裝著碘伏的瓶蓋擰下,拿鑷子時被蘇璃搶了先。

蘇璃垂著眼用鑷子夾了塊脫脂棉球,然後將其浸入碘伏瓶中,待棉球被完全浸透後才轉動視線看向傷口處,一點點擦拭著上麵有些乾涸的血漬。

“為什麼要閉眼?”

蘇璃纏紗布的手頓了幾秒後又繼續往下纏,沒有說話,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事情。

肖卓沒有聽到回答,沉著臉轉過身麵向她繼續說道:“當時那個情況為什麼不躲開要閉眼?如果你晚一秒沒踹到人會發生什麼你不清楚嗎?”

他很生氣,但又竭力將怒意壓製著,儘量平靜的和她說這個事情。

蘇璃唇角微抿,走動幾步重新抬手繼續將紗布綁好,之後邊收拾桌上的殘留物邊輕聲說道:“因為隻有那樣我才可以踹到他。”

肖卓蹙著眉疑惑地看向她,但蘇璃沒有再解釋的想法,東西收好後就走回位置繼續研究桌麵上的證物。

被劉明帶出去的王有誌這會兒也回來了,倆人提著午飯進來,下午兩點了,眾人還沒有用過午飯。

王有誌看到肖卓手臂處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包紮好,便沒再問這個。

肖卓看到倆人提著的午飯,則問道:“不是有人找你嗎?怎麼去買飯了。”

王有誌歎口氣:“出去就沒見著人,劉明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最後實在找不著又想到我們都還沒吃飯,跑出去打包了幾份快餐回來。”

肖卓問向劉明:“之前找王叔那人急嗎?”

劉明搖頭,王有誌回答道:“說是不怎麼急,算了,要是真有事的話應該還會再過來,先吃飯吧!”

四人用飯過程中,去醫院的方順良和高進寶回來了,倆人一坐下就扯過飯盒吃了起來。

醫院帶回來的好消息是胡越山和胡春花兩人都沒有生命危險,胡春花被送到醫院後立馬就安排了洗胃,她喝的農藥毒性不算強,掙紮中吞下去的量劑也不多,因此才撿回來一條命,胡越山傷到了臟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要在醫院好好修養一段時間了。

飯後就安排了胡金山、劉東河兩人的提審,胡金山確實如預料那般,很難攻克。

他之前經曆過這種訊問,所以對此有自己的一套應對。問一句答一句,絕不多說一個字,訊問過程中雙眼望著天花板,一種極度傲慢的態度。

半晌後肖卓雙手環胸看向胡金山:“胡金山,你是在行凶現場被抓住,這沒什麼好再扯的,所以我們也彆一問一答了,你直接自己說說吧!”

“那你們直接判我罪就是了,還擱這浪費啥時間?”

......

另一邊劉東河就比他順利許多,自他看到胡金山後就放棄了抵抗,交代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

劉東河是過完年後認識的胡金山,當時他拉客人到地方後遭到了搶劫,對方人先故意安排一人搭他的摩的,實則是給他引到江邊後搶車,他護車時被那幾人抬起來丟到了江裡,幸好胡金山和他朋友及時出現,不僅趕走了人還將劉東河從江裡撈出來救了他一命,也是從那時起劉東河對胡金山極度信服。

之後兩人關係越來越近,清明節前胡金山說要帶他一起做生意,劉東河就這樣參與到了這樁生意中,他們在這期間盜取的女屍遠不止已發現的這幾具,如果不是趙家偷趙紅燕屍體未掩埋好現場,他們還不會停手。

墳墓中偷出的乾屍他們叫做‘乾貨’,新鮮未化骨的屍體他們稱為‘濕貨’。

‘濕貨’的單子除了這次成功被救下的胡春花外,已經走完了兩單,其中一單就是歌舞廳的沈英。

沈英當天出門去見的客人就是胡金山,張永梅幾人當初送她出門時以為她會直接去車站,完全沒有想到她還會去接這單‘生意’。而沈英或許也隻是想再多存筆錢,最後卻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據劉東河交代,他是被胡金山帶到日租房的,沈英一到現場看到房內有兩個人,就說要加錢。

價格半天沒談攏,沈英不知道低聲罵了句什麼,劉東河離得遠沒有聽到,但胡金山直接暴起用手邊的枕巾勒住了沈英的脖子,沒用多長時間沈英就沒了呼吸。

劉東河整個呆愣在現場,驚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胡金山在屍體旁坐了半小時,緩過神安撫住劉東河,兩人等天黑才將屍體轉移到胡金山家中地窖。

沒過兩天,胡金山就聯係到銷路,劉東河陪著他一起給沈英換了身壽衣,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把手表取走,沈英的錢兩人也平分了。

另一個單子他不知道是誰,隻是在需要他運到交頭點的時候,胡金山才聯係了他。

胡金山和他說這是彆人賣給他的‘貨’,讓他不用管,劉東河也確實沒有多想,隻是在看到那女人時覺得很臟,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黑漆漆的,就連衣服都像很久沒洗過一樣到處是汙垢。

“小草...”蘇璃突然出聲。

方順良先是奇怪然後恍然道:“你是說春花那個失蹤的玩伴?”

蘇璃點頭:“我之前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春花每次見到都會說‘喝水睡覺’這些話,現在看來大概胡金山害小草時,被她看到了,隻是她不知道什麼是死亡,隻知道小草喝完水就睡著了。”

方順良滿眼厭惡,對劉東河問道:“你們這樣害活人去賣屍體,買方都不會問你們死者的死因嗎?”

“我沒見過買方,都是送到一個地方,彆人再運到外省,不過......”劉東河回道:“山哥會和彆人說人是喝農藥自殺,他說...在農村女人喝農藥自殺太正常了。”

審訊室安靜了下來,許久後蘇璃問道:“沈英被掐死,脖子上肯定會留有痕跡,這個不怕對方懷疑嗎?”

劉東河搖頭:“帶回地窖後山哥又在她嘴巴裡灌了農藥,和彆人說她是上吊沒死成又喝了農藥。”

方順良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隻罵句畜生。

通過劉東河的指認,他們連夜抓捕了在醫院太平間工作的柯勇以及運貨的司機黃堅力。

至此,整個南安縣冥婚盜屍案中所有牽涉人員全部落網,但他們還需要尋回被賣出省的女屍,因此在經過連夜審訊得出買屍地後,肖卓就立馬聯係了當地警方協查辦理此案。

王有誌見肖卓掛斷電話後臉色不是很好,問道:“怎麼?那邊有問題?”

肖卓回想著剛剛電話那頭警方支支吾吾沒法給個準信的態度,說道:“可能還是需要我們去趟當地。”

他視線在二隊幾人中看了一圈:“還是劉明和高進寶跟我去趟關中地區,剩下的人在這邊接應收尾。”

蘇璃聞言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黯淡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