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雪和高小茹笑過後，也擔心起來：“你媽那邊......”
“和以前一樣，無非是鬨著不活了。”
鐘母鬨著要撞牆時，鐘柯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阻攔，當著家裡人麵直言如果鐘母沒了，她賠一條命就是，鐘家人好說歹說都沒用，見她鐵了心要離這個婚，便氣得放言要斷絕關係讓她以後都不要回鐘家，這些鐘柯沒有和幾人說。
高小茹問道：“沒有你媽乾涉，你婆家現在願意辦離婚了嗎？”
“後天去辦。”
“這麼快？”
鐘柯點頭：“這家人雖然嫌棄我的工作，但同時又畏懼我的職業，隻要沒法通過我家人拿捏我，他們也就沒其它辦法，現在滿心思隻想從我這裡再撈點錢，答應他們之後事情就處理的快了。”
宋書雪生氣道：“怎麼還給他們錢？他們家......”
“不想再繼續和他們糾纏，花點錢省些麻煩。”鐘柯笑著打斷她的話，她麵色輕鬆道：“好久沒有現在這麼暢快了。”
蘇璃見她以往生人勿近的氣息淡了很多，由內到外透出一股鬆弛感，祝賀道：“恭喜！”
高小茹和宋書雪也都跟著道了幾聲恭喜，她們三個都明白，鐘柯要打破困住她數年的生活，所經曆的不會像她如今說的這麼簡單。
幾人分開後，蘇璃便和宋書雪結伴向二樓辦公室走，剛到二樓樓梯口，宋書雪示意蘇璃往前看，隻見二樓走廊儘頭的窗邊站著兩人，神情都不是很好。
宋書雪輕聲問：“肖隊怎麼也抽煙了？而且他倆在說什麼？我來兩年多了，從沒見王叔臉色這麼難看過。”
蘇璃微微搖頭，看著站在窗邊說話的肖卓和王有誌，眉心蹙了蹙，腦海中想起小飯館的柴英，當初王有誌在燒餅鋪外看到柴英時臉色驟變，特彆明顯地排斥，而肖卓對王有誌的情緒也表現出輕微異樣，三人之間發生過什麼？
肖卓摁滅手中的煙頭，回身對上蘇璃目光，身子一怔，然後對她和宋書雪點了點頭，又回過頭繼續和王有誌說著話。
蘇璃和宋書雪在門口分開，各自回了辦公室，此時辦公室裡隻有方順良和劉明兩人，高進寶今日休息。
方順良頭仰著靠在椅子上睡得很熟，鼾聲都要震天，劉明安靜地坐著，手裡拿著筆不知在記錄什麼。
蘇璃繼續剛坐下沒多久，肖卓和王有誌也回了辦公室。
肖卓徑直走到蘇璃身旁，問道：“晚上有沒有時間？上次讓老喬幫忙查鄭家的事情，答應了要請他吃飯，定在我家，一起嗎？”
蘇璃搖頭：“你們吃吧！我晚上要去外婆家。”
自從鄭家宴會後蘇衡和陳雲找了她很多次，上次事情給他們造成不小的衝擊，以至於現在兩人聯合起來想要勸蘇璃換工作，她一直拖著沒有去，今天再不去，蘇衡估計就會殺到家中。
肖卓點頭：“行，不過喬望飛要失望了。”
他看著蘇璃疑問的神色，解釋道：“我媽讓我把老喬喊到家裡吃飯，他不好拒絕，但又怕肖婉，所以想拉著你一起，擋擋肖婉的嘴。”
“他怕肖婉？”
肖卓笑道：“整個院裡就沒有幾個人不怕她。”
蘇璃想起這段時間和肖婉的相處，眼底也升起笑意。
下班後，蘇璃直接驅車到了祁家，站在院門前躊躇半晌，直到祁蓉放學跟著司機到了家，陳雲給她安排的新學校不再是寄宿製，每日都由司機接送她上下學。
祁蓉挎著蘇璃的胳膊往家裡走：“哎呀，早晚都要麵對。”
蘇璃驚訝看向她：“你都知道什麼事情？”
祁蓉害了一聲：“這段時間我媽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我都能把話背下來，‘媽，你得勸勸小璃，她這工作不行，太危險了，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場景，我心跳都差點被她嚇停，她要是還繼續做這個，以後這樣的事情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次，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時候，肯定不行！’”
她繪聲繪色地表演了一遍：“奶奶都被她念叨的不行，答應幫她勸你，我爸也是，一開始還說不乾涉孩子生活，但最後也沒頂住她，我看我媽這次是鐵了心要給你換工作，做好心理準備吧，家裡成員都被我媽聯合起來了。”
蘇璃聽她說完，這腳是再也邁不開一步，在院門處磨蹭半天，最後對祁蓉道：“你幫我和舅媽說一聲，局裡有事，我先回去了。”
“姐，你......”
蘇璃轉身就走回車邊，右手剛拉開車門就被一隻手擋了回去，她微轉頭看過去，就見蘇衡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上哪兒去？”蘇衡淡聲問。
蘇璃尷尬地笑了笑，鬆開拉車把手的右手，站直身體說道：“局裡有些事情，我得先回去一趟。”
蘇衡伸出手：“傳呼機給我看看，是什麼事？不急的話就進屋回個電話，今天家裡的事情更重要。”
“......”蘇璃清咳兩聲：“其實事情也沒有那麼急，倒也不用回電話。”
蘇衡輕哼一聲，左手抬起指向院門：“進去。”
蘇璃無奈地跟在她身旁繼續往祁家大門走，祁蓉站在院門口憐憫地望著她走到身邊。
隔壁那棟彆墅門口走出兩位男性，兩人五官有些相似，應當是父子，年長的那位看起來五十歲左右，年輕的那位則和蘇衡差不多年紀，兩人邊說著話邊向門口的車走去。
年輕的男人看到蘇衡後，側過身點頭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車子後座拉開車門，準備讓年長的男人坐進去。
結果這時大門又被打開，一位半挽頭發，穿著絲綢睡衣，長相豔麗的女人，趿著拖鞋從門內走出，她手裡拿著一條深藍色領帶，喊道：“老顧等一下！”
年長的男人停住動作，回過身看向她，女人將垂下的劉海重新捋至耳後，緩步走向兩人，最後停到年長男人麵前，輕聲說著話，又扯動他的領帶，重新換上她手上的領帶。
蘇璃看的眉頭挑起，一把捂住身邊祁蓉的眼睛，實在是女人動作太過惹火，她麵上含羞帶怯，但手卻一點都不收斂，拆領帶的短短功夫，指腹已經滑過男人的下頜、喉結，更不要說後麵打上新的領帶，動作黏糊絲毫不在乎這是在外麵。
祁蓉扒了半天蘇璃的手也沒有扒開，氣的撅起嘴巴：“回家！”
年輕男人站在一旁，半靠著車身，神色不耐地看著麵前兩人的行為，聽到祁蓉聲音後望過來，發現蘇衡和蘇璃也都在看他們，麵上頓時難堪起來。
蘇衡轉身帶著蘇璃推開院子的大門，不再繼續看那幾人。
臨近門前蘇璃又回身望了一眼，兩位男人已經坐上車，女人仍舊站在那裡和車裡人揮著手說話，直到車子啟動離開，她才轉身回了家。
“我看那年輕人和你打了招呼，他們是？”蘇璃問道。
祁蓉搶先道：“顧大哥是大哥的同學，另外兩人是顧伯伯和他新娶的老婆，也就是顧大哥的後媽。”
她指著自己眼睛對蘇璃道：“其實你沒必要捂我的眼睛，我看到的可比你多著呢。”
蘇衡食指骨節敲了祁蓉額頭一下：“就你話多。”
蘇璃想著剛才那個女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看著也就和蘇衡同學差不多年紀，沒想到竟是他小媽。
她問道：“是最近才結婚的嗎？之前我來怎麼沒見過？”
“不知道，她就是突然有一天搬過來的，顧伯伯沒有介紹過，還是她上門拜訪時自己說了兩人是夫妻。”祁蓉扁了扁嘴：“不過我媽好像不太喜歡她，和外婆說她身上風塵味太重了，我倒是覺得她蠻漂亮，說話柔柔的，聲音也好聽。”
“那她......”蘇璃還想再問。
蘇衡瞥向她，打斷她的話問道：“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好奇彆人家的事情？”
蘇璃一梗，看著近在咫尺的入戶門，深深歎了口氣，認命地踏上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