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一拳打過去(1 / 2)

見客人進來,蘇月禾收起了信件。

眼前的三個客人,一個女的是《陽光日報》張主任、另外兩個男的分彆是《陽光晚報》闞副主編和《陽光都市報》薑主編。

這三人蘇月禾以前都沒見過,但她知道他們。

在調查陽光係資料的時候,她有特彆留意到這三個人。

如果按照慣例,這些媒體進企業,市委宣傳部肯定會派人來招待的,但除了他們仨,本地領導一個不見,可見,他們這次來,屬於“私訪”。

雖說上門都是客,但蘇月禾起碼得知道對方來訪目的,才能往下談怎麼招待客人。

所以,入座之後,綜合部小妹把他們在小會議室用過的茶杯端過來,就沒再上其他尋常招待客人的瓜果點心了。

《陽光日報》張主任,四十來歲,一頭半長的卷發,她先講起了客套話:“我以前也隻在電視上見過蘇廠長,沒想到蘇廠長本人比電視上更美更好看。”

闞副主編年紀看著比較大,但他職位低,他也附和道:“一點都不比港台那些明星差,甚至更符合我們中國人的傳統審美。按照我們這邊的說法就是,長得真乖。”

聽口音,闞副主編像是本省省城人,說話口音和青城縣的很相近。

蘇月禾也不想聽他們這些奉承的話:“三位千裡迢迢從廣州來,是有什麼事嗎?”

張主任看向闞副主編,估計是想讓闞副主編這半個本地人來說。

闞副主編咳嗽了一聲,道:“蘇廠長,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也不遮遮掩掩的,這次來啊,就是想跟您溝通,關於《香梨周刊》之前對你們多有得罪的事,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看看我們能怎麼彌補和補償貴廠。”

三個陽光係的來幫《香梨周刊》說事,就算《香梨周刊》主編進去了,也還有其他人吧?怎麼都沒來?

顯然這三人不是為了《香梨周刊》而來的。

蘇月禾笑問:“今天誰代表《香梨周刊》?”

一直沒說話,也是這裡最年輕的薑主編道:“《香梨周刊》是我們《陽光都市報》的子刊,我這邊可以負責。”

原來如此。

蘇月禾:“你們想怎麼談呢?”

薑主編身上有點痞氣,翹起一郎腿,捏了捏鼻子問:“我們想知道蘇廠長您這邊有什麼需求?”

蘇月禾微微搖頭:“我這邊沒什麼需求。”

這就是他們三人最不想聽見的話,有需求的話,主要就是怎麼談判的問題,溝通好了,一切都好辦。

沒有需求,那他們就完全落於下風了,隻能自己一點點往上堆疊籌碼,看看能不能打動對方。

張主任尷尬笑了笑:“蘇廠長,你們有那麼多的日化產品在開拓市場,在銷售,我們合作的地方有很多。”

蘇月禾態度有點冷淡:“怎麼合作?”

闞副主編:“你們肯定需要打廣告,需要做推廣,我們這邊都能做,可以打

包給你們做一個整合。”

然後闞副主編就可以介紹怎麼在做整合,不外乎就是硬廣加軟文互相配合。

“軟文是香港那邊傳過來的概念,我們也是今年才開始試用,讓我們報社文筆最好的文字記者給你們捉筆,會編故事,那你的廣告就算成功一半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蘇月禾點頭:“然後呢?”

闞副主編看向張主任。

張主任笑了笑,道:“我們陽光係四大報刊,可以每周免費給柒月的產品打半版的廣告,期限是半年。”

四大報刊,每周半版,半年的時間,廣告免費。

看起來好像很有誘惑力。

但這不可能是純補償,肯定是有其他額外條件的。

蘇月禾也不想拐彎抹角,她直接問:“條件是什麼?”

薑主編:“條件就是,蘇廠長您放棄追究《香梨周刊》以及陽光係的責任,放棄追究的範圍包括上訴、上訪、檢舉等等行為。”

看來,這些人是聽到風聲,知道蘇月禾在往上檢舉,追究他們的責任。

所以他們想用這種利益交易的方式,試圖說服蘇月禾放棄。

也對,他們讓出來的都是報刊利益,跟他們個人無關,他們可以毫不憐惜地拿出來做籌碼。

蘇月禾並不稀罕這點蠅頭小利,“你們的報紙刊例價我看過,半年也就是28周,半版廣告,算起來,還不如我們推廣預算的零頭,你們覺得我會在乎這個零頭嗎?”

蘇月禾這高高在上、滿不在乎的語氣,讓三個人吃了癟。

他們有心理準備蘇月禾會嫌條件不夠,但沒想過她會用這種語氣來跟他們對話。

這也太不給他們麵子了!

三人臉色都不由往下沉了沉。

闞副主編職務最低,還是他來陪笑臉:“如果蘇廠長認為半版太少或者時間太短,我們可以談嘛。”

蘇月禾:“我要的條件,你們給不起。”

薑主編這人比較傲,他冷笑了一聲:“您不說,怎麼知道我們給不起?”

蘇月禾隨口胡謅了一個:“整版,十年,你們給的起嗎?”

“十年?你這也太貪心了。”

蘇月禾抿唇笑了:“也對,確實是貪心了。不過這個條件談了有什麼用?你們誰敢保證自己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十年?”

這話再一次戳他們的肺管子。

江主任隻能往上加籌碼:“一年,每周整版,可以嗎?這是我這個職務,能做到的最大權限了。”

蘇月禾並不稀罕:“我剛才說,整版十年也不過是逗你們的,你們就算願意拿整版十年來跟我談條件,我都不可能答應。”

逗他們玩?薑主編臉色愈發難看:“那您想怎樣?”

蘇月禾:“我不想怎樣啊,是你們找上門來,硬要塞我東西,我說我不要都不行嗎?”

薑主編來氣了:“你不會以為我們上門來,是來求你的吧?我們好歹也是事業單位,被

你一個私人企業要挾,真以為改革開放,你們這些資本家就翻身了?”

蘇月禾盯著薑主編,她是滿臉的莫名其妙:“薑主編是嗎?我什麼時候要挾你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去舉報我們,不就是想要從我們這裡拿到好處嗎?整版十年的廣告,難為你說得出口。”薑主編顯然是在以己度人。

蘇月禾也不留情麵:“你聽不懂人話嗎?你們整版十年的廣告我蘇月禾不稀罕,我一條廣告都不會在你們陽光係這樣的漢奸報刊上登載!還說我們是資本家?我是資本家,那你們是什麼東西啊?連買辦都不如的漢奸走狗!”

沒想到蘇月禾說話越來越難聽,張主任忍著心中怒火,還不得不要安撫好蘇月禾:“蘇廠長,很抱歉,我們薑主編說的都是氣話,您彆放心上。我們這次來啊,真的是想緩解我們和您之間的矛盾。《香梨周刊》有過錯,但我們其他陽光係報刊沒有啊,是不是?那我們折中一下,一人退一步,整版,每周一次,100周的時間,隨便你們廠怎麼安排,不是宣傳期的時候,時間也可以往後騰,都好商量。”

蘇月禾靠在沙發上:“你們還是聽不懂人話,我說了,我不會在你們陽光係報刊登任何廣告,貼錢給我,我也不會登。我們廠跟你們報刊,理念不合。”

太過盛氣淩人了,薑主編懟回來:“理念不合你就可以去誣告我們嗎?”

蘇月禾:“我沒有告你們任何個人,因為跟我利益無關。但是有關部門要查誰,不查誰,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沒有做賊,不心虛的話,半夜怕什麼鬼敲門呢?是吧?”

闞副主編:“我們不是心虛,不都為了報刊好嗎?我們四家報社,上上下下這麼多職工,不能因為水星的一篇報道惹了您,您就非得歇斯底裡,把我們也都折進去吧?”

歇息地裡?!

蘇月禾笑了:“如果隻是水星一個人的問題,那確實不該牽連這麼多人,但可怕的就是,你們都是水星……當時圍剿蘇禾的時候,可不止《香梨周刊》一家報紙,你們都是圍攻者。”

如果這次她在北京的檢舉信沒有發揮作用,她會把所有參與圍攻蘇禾洗發水的陽光係報刊都告上法庭。

這些得罪她的報紙雜誌,她肯定要告到底的!

蘇月禾站起來繼續道:“張主任,你兒子在美國自費讀大學,美國大學的學費非常高,是全世界知名的,以你們兩口子每個月加起來不到三百的工資,你們是怎麼供兒子在美國讀大學的呢?薑主編,聽說你兒子成績不好,馬上也要去美國讀書,工薪階層的父母,成績不好的兒子,你們又是怎麼幫兒子搞到學位的?還有看闞副主編,你兒子兒媳也都在國外,怎麼出去的?能說說嗎?全國每年能出去的有多少人?怎麼那麼巧,你們仨的孩子,都有在國外的,或者準備去國外的?這隻是巧合嗎?”

如果在平時,陽光係的三個人早開始狡辯了,但今天,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第一次見麵,原以為蘇月禾對他們的個人情況並不熟悉,結果她卻對

他們三人的家庭資料倒背如流,三個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個個心中打鼓、忐忑不安起來。

特彆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剛才嘴還特彆硬的薑主編,因為他的孩子還在辦手續,還沒出去呢。

蘇月禾見他們各懷心思,已經沒有了跟他們繼續聊下去的興趣。

“如果你們今天來,就為了這些事,那我們沒什麼可談的了。不過有句忠告的話,可以免費送給你們:少做點讓子孫後代折福的事吧!”蘇月禾站起身,對外喊了一聲:“紅豆,送客!”

*

晚上,梁正烽在台燈下看北京寄來的照片,蘇月禾剛洗完澡,她穿著睡裙,站在一側擦頭發。

梁正烽道:“你看這封信,寫信人知道我外婆藏了什麼東西,都藏在哪兒。”

“說明他對你們家很熟悉,至少是一個熟人,了解你們家情況的人。”

“從字跡看,不像有文化的,也不是梁家人的字跡。”他冥思苦想,想不明白,究竟是誰這麼恨他外公。

蘇月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不止恨你外公,還恨我們,不然不會寫信去央視跟風舉報蘇禾洗發水。”

梁正烽:“這個人還知道我們現在的近況,知道蘇禾洗發水,是我老婆創辦的品牌。我上次回北京,除了梁家人,還見了不少外公的舊同事和下屬……”

他真不希望是自己認識的人。

蘇月禾把毛巾掛起來,勸道:“我已經打電話去央視,讓他們幫忙找出那封檢舉信,看看那封信上麵有沒有什麼信息吧。反正這個人還活著,總有一天能找到他。”

第一天央視那邊便給蘇月禾回電話,說已經找到信件,並給她寄過來了。

幾天之後,蘇月禾收到央視寄來的檢舉信,這封檢舉信平平無奇,沒有任何個人信息,沒有寄信地址,更沒有寄件人名字。

梁正烽看了後,盯著信封上寄出地的郵局印戳說:“我找人問問這是哪個片區的郵局。”

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梁正烽打電話去問了熟悉郵局係統的人,得知那個郵戳是出自首都師範大學附近的郵局。

首都師範大學附近!

起碼縮小了範圍,梁正烽又找錢達利幫忙去查,他外公以前的老同事和老部下,或者其他認識的人裡麵,有誰現在的居所是在首都師範大學附近的。

*

因為柒月起訴《香梨周刊》的案子準備開庭,蘇月禾又親自去了一趟廣州。

這次開庭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宣判《香梨周刊》敗訴,《香梨周刊》在下一期頭版頭條最顯眼的位置刊登澄清道歉信、賠償柒月名譽損失和經濟損失共計3.2萬元。

這筆賠償對於蘇禾的真正損失,那是九牛一毛,但在當時來說已經算是大數目。

蘇月禾沒有再起訴,而是接受了判決。

至於水星、鄺主編和何光耀的刑事犯罪問題,需另案審理。

要不要起訴幫凶陽光係報社,蘇月禾

想等央視節目播出的效果,再來決定。

從法院出來,蘇月禾段玉卿和律師一起回到酒店,在酒店大堂,發現高愛媛等在候客廳裡。

“媛媛!”蘇月禾打贏了官司,心情甚好,“你在等我是嗎?”

“是啊。”

高愛媛給蘇月禾遞來一紙袋的菠蘿包:“我今天剛從香港回來,請你們吃,這次亞梅沒來?”

“她有其他工作。”蘇月禾接過高愛媛的紙袋,她還不餓,但是為了給高愛媛麵子,還是掰了一小片的麵包吃了,“味道不錯。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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