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禦山朝燈出來的時候,已經看起來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彆了。作為一個平時靠麵癱來減少人際交往的輕微社恐,他最會的就是偽裝了。
哪怕剛剛發病的時候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早早離世僅給他留下了一張合照的在天國的父母,在重新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時候,還是麵無表情的高冷淡漠。
但也稍微能看出他的疲憊,具體體現在見到幼馴染的時候,連個微笑都沒力氣扯出來了。
他穿著Reborn特地給他送過來的黑手黨風格的西裝,純黑的西裝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一般隻有葬禮才會這樣使用。禦山朝燈猜測這說不定是黑手黨的一條龍服務,所以才會約定俗稱的統一著裝。
禦山朝燈不需要像一線警察那樣穿製服,通勤是穿西裝的,多數是深藍色或者深灰色的色調,他剛開始工作的時候臉嫩,購置衣物的時候選了不少老氣的款式。
可同樣是正裝,哪怕是一直掛著溫柔笑意的沢田綱吉,站在那裡都有種大佬的氣場,讓禦山朝燈覺得他果然是彭格列十代目。
禦山朝燈同樣威嚴,但這種威嚴似乎和為他送來衣服的Reborn想要的完全是兩回事。
白色頭發的青年身材比例非常好,西裝掐出了極細的腰線,筆挺又利落,帶著種禁欲的冷淡感。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口袋裡掏出手銬,將麵前的讓人反扣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坐在近處的桌台,踩上對方的肩膀。
「老實交代。」
危險又迷人沒錯,但是條子的氣質,是一種很想讓人背過去抱頭蹲在牆角的氣質,要是派他去臥底,大概第一天就會被發現是警察了。
沢田綱吉在心裡默念了三遍“這是朝燈不要怕”,做好心理準備才迎了上去:“你來的正好,朝燈。給你介紹認識一下,這位是我師……師兄?”
沢田綱吉順著說話的內容微微轉身,原本應該在視線裡的男人此時不見了蹤影,代表那個人曾經站在這裡的虛影閃爍了兩下,金發的男人背過身抱頭蹲在了車前。
“迪諾先生,你在乾什麼?”沢田綱吉沉默了幾秒鐘,問道。
迪諾意識到了什麼,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地從剛剛顯得略有些丟臉的動作中起來,他有一頭金色的像是陽光般璀璨的頭發,笑容也非常坦率。
迪諾抬手抓了抓頭發,笑著說道:“意外意外,朝燈看起來很有氣勢呢,我條件反射。”
然後他自然地對著禦山朝燈伸出了右手,英俊的池麵臉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王子殿下:“初次見麵,我是跳馬迪諾,加百羅涅家族的十代目首領,阿綱的師兄。朝燈你是阿綱的朋友,怎麼稱呼我都可以。”
給了禦山朝燈極大的外向型人格震撼,但想起麵前這人是好友的師兄,禦山朝燈就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了。
——他幼馴染可是能說出“隻要習慣裸奔也沒什麼問題”的話的男人啊!
他謹慎地握了一下對麵熱情開朗的大金毛的手,低聲應了一句:“你好。”
跳馬迪諾對他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微笑,下一秒卻不小心左腳踩到右腳摔了一跤。
沢田綱吉麵色凝重:“我們還是快點去現場吧,羅馬裡歐先生在那邊等著我們。”
他在禦山朝燈的耳邊小聲解釋道:“迪諾先生是那種必須在手下麵前才能發揮全部實力的人,羅馬裡歐是他的部下。”
禦山朝燈隻能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考慮到最近得知的他生活的世界其實是本漫畫世界的消息,禦山朝燈也開始懷疑好友或許也是某本漫畫的主角了。
他們三人共同上了一輛加長款的黑色轎車,非常輕鬆地能容納下他們。禦山朝燈與幼馴染是麵對麵坐著,迪諾則是坐在了他的右手邊。
這讓他略有些不習慣,好在沢田綱吉知道他的性格,一路上都是在和迪諾閒聊。
如果放在往常,讓禦山朝燈與黑手黨這麼和顏悅色的共處一室是不可能的,他的工作就是維護秩序與法律,再守序善良的黑手黨也是黑手黨,真的遇見了,他也不可能放過對方。
但這位黑手黨首領是沢田綱吉,他從幼稚園就關係非常好的好朋友,禦山朝燈非常雙標的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迪諾和綱吉是師兄弟,可對於禦山朝燈來說也是陌生人,哪怕迪諾表現出來的非常無害,他也沒什麼好的濾鏡給他。
不過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禦山朝燈半閉著眼睛休息,他昨天才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意大利,現在感到困倦並不足為奇。
可在他閉上眼睛後,沢田綱吉還是用著略帶擔憂的目光看向了禦山朝燈。
從在機場的時候他就發覺了,五分鐘的非全速奔跑,就把禦山朝燈累得不行,他當時沒說,但並不代表沢田綱吉沒有注意。
禦山朝燈是個體力怪物,破過幾次校運會長跑記錄,沒有他不擅長的運動,在整個區裡都非常有名。沢田綱吉記得當年小升初的時候,隔壁冰帝的教練特地來找了禦山朝燈,希望他能加入冰帝的網球部,給出了相當優厚的待遇,說隻要他能加入,今年奪冠絕對不是問題。
不過禦山朝燈最後還是和他一起念了並盛,進的是文學社。
今天也很奇怪,哪怕禦山朝燈努力掩飾了,沢田綱吉也覺得他似乎有些虛弱。
到了會場後,迪諾的部下羅馬裡歐早就等候多時,禦山朝燈也親眼見識了迪諾在一秒鐘之內,從笑容燦爛的金毛變成了嚴肅冷酷的獅子的轉變,看起來真的有幾分黑手黨首領的氣場了。
“朝燈。”沢田綱吉叫了好友的名字,湊到了他的麵前,靠近看看發現了更多。
朝燈他,是不是太瘦了些?
禦山朝燈現在的確略有不適,可以忍耐的前提是在重要的人麵前,他不想讓好朋友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