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山朝燈冷淡地推開了衝矢昴,他隻是腳有些用不上力氣,骨折的疼痛根本沒有,非常自然地站在那裡:“沒有。”
衝矢昴挑了挑眉,沒拆穿他。
萩原研二將自己的工具收了起來,此時正蹲在那個液/體/炸/彈的麵前觀察它。
“萩原警官,不走嗎?”禦山朝燈叫了他的名字。
萩原研二驚醒一般,最初還沒反應過來,聽到了禦山朝燈的話彎起了眼睛:“我想把這個帶走,雖然已經被拆了,但感覺很有研究價值。”
他又看向了那個液/體/炸/彈,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可以是……”禦山朝燈的話說了一半,忽然眼前閃回了一些非常奇怪的畫麵,他捂住了腦袋踉蹌了一下。
“禦山警官!/禦山!”
身邊的人擔心地叫著他的名字,禦山朝燈卻全然聽不見,瞳孔裡的高光也全然消失,他好像看到了萩原研二。
穿著爆處班的特殊製服,坐在已經拆除的炸彈旁邊點了一支煙。隨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表情忽然變得驚慌起來,大喊著‘快跑’,隨後就是轟動了整個地麵的大爆炸。
禦山朝燈從夢中驚醒,抬起頭看向了拿著□□的萩原研二,後者麵帶擔心地看著他。
不像是夢境,那種真實的感覺,仿佛就像是在某個平行世界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不行。”禦山朝燈無視了周圍幾人,站直了身子,非常堅決的拒絕了萩原研二,“不夠安全,之後你可以找人再來拿,現在不行。”
萩原研二露出了苦惱的表情,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唉,好。”
四個人就這樣離開了,衝矢昴與柯南走在最前麵,禦山朝燈和萩原研二綴在後麵。
禦山朝燈雖然感受不到疼痛,但確實也有些用不上力氣,萩原研二關照著他,和他一起慢慢走在最後。
萩原研二還有些舍不得身後的那個炸彈,隻是在他身邊的是禦山朝燈,如果是降穀零,大概立刻就會發現不對,他的這位同期並不是鬆田陣平那種對機械感興趣到了這種地步的人。
他們兩人都有心事,默默走著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在最前麵的衝矢昴倒是和柯南交流了一番情報,柯南雖然又被敲了一悶棍,且被綁架了一次,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受什麼傷,隻是受了點驚嚇。
“昴先生,到底是什麼情況?”柯南其實也有些苦悶,他雖然沒親眼看到炸彈犯的死,但這件事也讓他非常的難受,但此時也隻是強打起精神,問道,“禦山警官是受傷了吧。”
衝矢昴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好說。”
“嗯?”
“我覺得他。”衝矢昴指了指自己腦袋的位置,“這裡受傷比較嚴重。”
柯南鼓起了臉,表情有些微妙,但在他心中,衝矢昴明明不是這種在背後說人壞話的性格。
“不過和我沒關係,讓那家夥擔心吧。”衝矢昴舒了口氣,說道。
“那家夥?”
衝矢昴彎著眼睛朝柯南笑了笑,他的這幅麵孔非常適合這樣的表情,但這幅謎語人表情還是讓柯南的拳頭有些硬。
他們已經走到了三樓的位置,禦山朝燈他們更慢一些,現在好像還在五樓或者六樓。衝矢昴換了個話題:“稍微等等他們吧。”
萩原研二忽然停下了腳步:“啊,剪刀落下了,我回去拿。”
他打開自己的工具包,找了一圈果然是什麼都沒有,對禦山朝燈笑了笑:“你先下去吧,我很快回來。”
萩原研二轉身向上走,禦山朝燈的腦海中又閃過剛剛那個像是夢一般的畫麵,還是覺得心中不安。
他將自己的領帶摘下來,在腳踝處用力綁了幾圈,再次感謝了一次沒有痛感的福利,朝著萩原研二的背影追了過去。
他幾乎剛追上去就被萩原研二發現了,萩原笑著對他說:“這點小事不需要陪我啦,禦山你真是熱心腸。”
然而下一秒,他卻看到禦山朝燈那張總是沒有波動的臉上出現了驚慌的神情,身後傳來了衝擊波,白色頭發的青年朝著他奔來,用力將他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撲倒在了地上。
什麼東西爆炸了。
萩原研二意識到這一點後,立馬判斷出就是剛剛被他留在上麵的液/體/炸/彈。明明已經被拆除了,但在過了很久的現在,又發生了二次爆炸。
他的心中有些後怕,如果剛剛拿著下來,現在無論是他還是身邊的禦山朝燈,亦或者在更下方的柯南和衝矢昴,全都會死在爆炸中。
本就不太牢固的危樓晃動了幾下,他聽到擋在他身上的禦山朝燈呼吸變得沉重了些:“禦山?禦山親?”
白發青年睜開了眼睛,說道:“我沒事。不疼。”
萩原研二扶著他站了起來,衝矢昴他們居然也追了上來,看到這時的情況,衝矢昴跑了過來在他們麵前蹲下:“我來背他,快點。”
萩原咬咬牙,扶著禦山朝燈讓衝矢昴背著,幾人一起快速朝著下麵跑去。大樓又發生了幾次晃動,衝矢昴感覺到了有些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後頸流了下來,身後的人身體變得沉重了些。
“真是的,我要收回那句話。”衝矢昴似乎是抱怨的說道,“和你組隊真是危險,你都不要命的。”
禦山朝燈眨了眨眼睛,他沒有感覺到多難受,但是卻不知為何有些困。
意識渙散前的最後一秒,他聽到了衝矢昴的話,隻是還沒來得及細想,再也沒能支撐住,昏睡了過去。
意識朦朧間,他聽到了有非常熟悉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語氣焦急,就像是不久前發生過類似的事一樣。
那個時候他被人從冥河帶起,但是這次他又不會有什麼事,隻是累了而已。
禦山朝燈伸手握住了什麼,那個人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他便安心的睡了過去。
*
遠處發生爆炸的瞬間,有什麼東西抬起了頭。
祂蜷縮在非常小的一處空間之中,像是期待著什麼的看向遠方。
火光直衝向天際,周圍嘈雜的尖叫聲,火警鳴笛聲,而在祂的身邊是一片寂靜。
幾秒鐘後,祂有些失望地垂下了腦袋。
「可惜。」
沒有感情的聲音這樣訴說著,複歸了平靜。
「但是沒關係,他會成長的。」
「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
禦山朝燈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他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但聞到了非常不錯的香氣穿透了牆壁鑽進了他的鼻腔。
腹中的饑餓感一下全部被調動了起來,但他懶得動彈,睜開眼看到了有些陌生的天花板。
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情,似乎是受了傷所以暈了過去,意識到他並不在醫院裡,禦山朝燈稍微鬆了口氣。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裡是哪,但不是醫院就好。本來就夠累了,要是一睜眼發現自己在醫院,絕對會心梗到再暈過去的。
沒錯,他隻是有些累。
不得不說,很多小說裡寫的非常對,係統出品都是精品,哪怕到了暈過去的程度,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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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這個疼痛減免的效果,比直接治好他的病還要有用。
禦山朝燈翹了翹嘴角,調出了係統頁麵,之前的那個任務已經結束了,他的抽卡界麵又多了十抽,然而血條那邊掉了兩天。
所以說,他睡了兩天嗎?
禦山朝燈為睡過去的兩天表示了哀悼,但他不覺得這有什麼遺憾的,比起區區兩天,萩原研二好好的要重要得多。
他歎了口氣,有些憂鬱地點了抽卡。
因為他在抽卡方麵臉黑到了某種可怕的程度,他也努力想了想自己當年上學的時候玩過的手遊的抽卡玄學。
好像一次多攢點,抽起來比較容易歐。但是這並不適合他的現狀,八天的血條估計支撐不了他攢抽數,隻能有多少抽多少了。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白光白光白光,這次簡直非的突破了天際,他連抽了九個“兩分鐘”。
禦山朝燈正要歎氣的時候,忽然爆發了一陣紫光。
“……十天。”
看到數字「8」的前麵多了個「1」,禦山朝燈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極致的滿足。
雖然他去拉萩原研二隻是出於本能,但是他覺得肯定多少還是有點關係的,隻要多積德一定會變得幸運的。
“這就是做好事的報應……嗯?報酬!”他換了個更合適的詞,拉了拉被子,笑了起來。
他翻了個身,床頭櫃上的一支手機映入他的眼簾,非常熟悉的型號,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伸手拿過了手機。
手指貼在鎖屏鍵的時候,手機直接解開了鎖,看到了熟悉的屏保,以及熟悉的軟件排列。
這是他的手機。
已知,他的手機在降穀零那裡。
又得知,他拿到了被降穀零沒收的手機。
所以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
房間的被輕輕的推開,淺金色頭發的青年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看到他已經醒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一瞬,但立刻就繃起了臉。
那個非常香的氣味隨著降穀零的進入變得更明顯了,往已經好久沒有進食的禦山朝燈鼻腔裡鑽,他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胃部。
“這裡是……”
“我家。”降穀零說道,看到他瞪大了眼睛,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是不喜歡去醫院嗎,我這裡比較方便。”
禦山朝燈閉上了嘴。
降穀零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將托盤放好,拿起了那碗粥,語氣平淡地詢問道:“你自己來還是要我喂你。”
禦山朝燈覺得他的話裡有種‘敢說讓我喂你就死定了’的脅迫之意。
他抿了抿嘴,可能是之前的叛逆期還沒過,頭腦一熱就直接說道:“您喂我吧。”
降穀零一頓,並無怨言地拿起了勺子,真的舀起了一勺粥,垂眸稍微吹涼了一些,動作輕柔地遞到了禦山朝燈的嘴邊。
“……”
感覺現在要是拒絕才是真的死定了。
禦山朝燈硬著頭皮吃下了那一勺食物,降穀零又要乘第二勺的時候,他真的坐不住了,伸手想要接過來:“抱歉,我自己來吧。”
降穀零將碗遞給了他,禦山朝燈的手有些不穩,差點將碗打翻。降穀零從旁邊將托盤拿了過來放在他的膝蓋上,又卷了兩個枕頭靠在禦山朝燈的身後,給他了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
禦山朝燈於心不安地接受著對方的照顧,低頭吃了一口粥,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琴酒在這裡?”
他感覺上次有這種待遇還是昨天,啊,不對,是前天。他和上司在琴酒麵前假裝情侶秀恩愛的時候,還被對方算了一把。
降穀零歎了口氣。
“……對不起。”禦山朝燈自閉的低下頭吃著上司的愛心病號餐,和聞起來一樣美味。
他自己也是獨自生活了許多年,家務水平其實都還不錯。但料理這方麵也就是平平,屬於能吃,發揮好了味道也不錯,但和上司這種在美食動畫裡可能會吃一□□衣的美味程度根本沒法比。
所以降穀零這個男人是有什麼不會的嗎?太讓人嫉妒了吧。
禦山朝燈幾口將這碗粥吃掉,打算起身自覺地去洗碗的時候,降穀零接過了碗:“你休息吧,彆的事之後再說。”
被判了死緩的禦山朝燈咽了咽口水,他其實還想問問上司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但對方已經離開了房間,他也沒有睡,向後靠在了剛剛上司支起的靠墊上。
現在讓他去想為什麼會出現在上司家裡實在是太折磨他了,就連降穀零也沒要他現在就解釋什麼,於是禦山朝燈非常寬容的放過了自己。
他把玩著手機,想起了自己之前身上帶著的那個衝矢昴借給他的備用機,也不知道還回去了沒有。
不過說到衝矢昴,禦山朝燈總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
臉確實完全是個陌生人沒錯,身份也是個非常普通的東都大學的研究生,看上去毫無破綻,可之前降穀先生為什麼會覺得他是赤井秀一呢?
就連禦山朝燈也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了,就算截拳道不是隻有赤井秀一一個人會,但禦山朝燈隱約記得自己昏迷前對方說的那句話。
「我要收回那句話。和你組隊真是危險,你都不要命的。」
禦山朝燈確定自己和衝矢昴是第一次見麵,雖然他私下裡查過對方的資料,衝矢昴知道他的名字可能是柯南告訴他的,但想要和他組隊的話……印象裡好像隻有赤井秀一說過類似的話。
可那天晚上在來葉崖,他親眼看到赤井秀一,上司則是在與那位衝矢昴見麵,隻要對方不會分身術,這就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
他還是覺得衝矢昴可疑。
禦山朝燈思考著赤井秀一和衝矢昴的關係時,房間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降穀零小心的打開門,卻發現他沒在睡覺,動作幅度變得正常起來,走了進來,一旁的櫃子裡翻找著什麼東西。
“不睡了?”降穀零似乎是隨口問道。
“在想事情。”禦山朝燈對於他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對方一問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嗯?”降穀零的語氣非常尋常,隨口問道,“想什麼呢,也不好好休息。”
“我在想赤井秀一。”
“喀嚓。”
從抽屜裡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最後一支鉛筆,降穀零‘啪嗒’一下捏斷了它。
“……降穀先生?”禦山朝燈下意識抱緊了被子,小心地問道。
降穀零彎腰將斷成兩截的鉛筆撿了起來,朝著桌子旁邊的垃圾桶扔了出去,兩截鉛筆一前一後形成了兩條漂亮的拋物線,依次落入了垃圾桶裡。
降穀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到了床邊,在禦山朝燈麵前坐了下來。
“我覺得你可能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畢竟已經睡了兩天。”
他伸出手輕輕將沾在禦山朝燈臉頰上的一根發絲勾了下來,彎起了眼睛:
“為了避免你養病期間胡思亂想,我們談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