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目暮警官帶隊,看到禦山朝燈非常高興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吐槽了一句怎麼又在現場見到了毛利一家人。
毛利小五郎習以為常的哈哈笑起來,說道:“這可能就是名偵探的雷達吧。”
搞得目暮警官露出了半月眼非常無語地看著他。這些大人裡似乎隻有柯南最靠譜,他早就檢查過一遍屍體,現在正站在旁邊等警方在進行官方檢驗。
禦山朝燈蹲在哈羅的旁邊,一邊摸小狗的腦袋,一邊對旁邊的柯南說道:“是你叫安室先生過來的嗎?”
他問得很直接,柯南沒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反感,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人有些奇怪,我稍微有點擔心。而且。”
他趴在禦山朝燈的耳邊說道:“禦山警官,和安室先生是同事吧?我覺得找他是沒問題的。”
禦山朝燈學著他的樣子,在他耳邊問道:“你沒覺得我們是戀人嗎?”
柯南的瞳孔劇烈地震起來,還記得自己上次不小心叫破了禦山朝燈想辭職,被對方狠狠報複的事情,他哪怕再驚訝都壓低了聲音:“真的嗎!”
“騙你的。”禦山朝燈即答。
柯南變成了包子臉,他覺得真該讓毛利蘭來看看禦山朝燈這幅樣子,禦山朝燈也沒到不會開玩笑的地步吧。
看到柯南的表情,禦山朝燈的臉上浮現了非常淺的笑意,隨即對柯南說道:“那個人我還要再查查看,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
“那……之前和衝矢先生的事能不能?”柯南得到了禦山警官の謝意,有些期待的問道。
“這個不行。”禦山朝燈說道。
柯南的臉鼓了起來,一向成熟的他總算露出了一點小孩子的表情,禦山朝燈摸了摸他的頭發,手感比哈羅也不差什麼。
“如果所有事都要交給一個未成年,要大人做什麼。”禦山朝燈看著柯南,放緩了語氣對他說道,“想太多會長不高的,新一。”
聽到前麵的話還想反駁,但看到禦山朝燈認真的表情,柯南也難免有些動容,甚至都忘了反駁對方叫他‘新一’的事。
不過沒關係,會有人替他問出這個問題的。
“什麼新一?”毛利蘭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這裡,“我剛剛好像聽到了新一的名字。”
禦山朝燈拍了拍柯南的肩膀,非常不負責任的站了起來,牽著狗朝著警察最多的地方走去,以一副非常靠譜的警察形象說道:“我去看看現場。”
看著穿了一身白色休閒款運動服,還牽著一條白色的小狗,小狗藍色的牽引繩正好與運動服上藍色花紋相呼應的禦山朝燈,一直覺得禦山警官很貓的柯南,忽然覺得他狗起來了。
誰信他沒感覺到蘭過來呀!肯定是故意的!
江戶川柯南隻能訕笑著轉過身,掐著嗓子對毛利蘭裝可愛:“蘭姐姐……”
毛利蘭卻一臉的坦然,彎下腰,笑容溫柔的說道:“柯南不去那邊看看嗎?好像要審問嫌疑人了呢。”
柯南的冷汗越冒越多:“……欸?”
毛利蘭卻好像沒發現他的緊張,又一次催促他過去,然後去了旁邊佐藤警官的旁邊,與她站在了一起。
-
禦山朝燈也沒真的打算去刑警堆裡混,走到了除了目暮警官之外,唯一熟悉些的伊達航身邊,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那邊有了新的線索,取證課正在檢驗,伊達航現在是空閒的。
伊達航笑得一臉燦爛,對他招了招手:“唷!今天休息嗎?”
禦山朝燈注意到了他招完手,有些刻意地抬手整理了一下他的板寸頭。
亮晶晶的戒指在陰天也是閃閃發光,禦山朝燈瞬間理解了對方的好心情,換位思考,是他的話說不定會比伊達先生還要高興。
“恭喜,伊達先生。”禦山朝燈非常真誠地說道。
伊達航這次的笑容顯得有些羞澀了,對禦山朝燈說道:“到時候請一定過來觀禮啊。”
“當然。”禦山朝燈答應下來。
雖然到時候一定有很多人,但禦山朝燈還是挺想去的。他自己失戀的時候,多看看彆人幸福的樣子也挺好。
“伊達警官!請過來一趟!”那邊有人喊了伊達航的名字,伊達航對禦山朝燈笑笑作為告彆,向著那邊跑了過去。
禦山朝燈目送他一路小跑著過去,自己有些無聊。
他是公安,哪怕這種案子沒什麼所謂,他也不好說要去幫忙,除非警視廳的人拜托他。
但即便他閒的無所事事,畢竟也算是個警察,不好說要提前離開,閒逛著走到了馬路邊。
那邊毛利小五郎已經睡在了河邊的岩石上,以名畫《創造亞當》裡亞當的高難度姿勢躺在上麵,開始了推理解說。
禦山朝燈對案件不感興趣,站在馬路邊上看著車流。
伊達航從對麵的便利店出來,手裡拿著兩根棒冰,似乎是這邊破案需要用的道具。
他站在那裡等著紅燈亮起,禦山朝燈忽然又一次地感覺到了一陣眩暈,他看到了伊達航走過來的時候,忽然來了一輛車……
禦山朝燈瞬間從暈眩中驚醒,眼前是相似的,看到信號燈變化準備走過來的伊達航。
禦山朝燈下意識地看向了馬路的儘頭,一輛卡車沒有減速的朝著這裡駛來。
他顧不上還在暈的腦袋,鬆開了握著哈羅的繩子,朝著馬路對麵跑過去。
“伊達先生!”
對麵的伊達航愣了一下,下一秒被禦山朝燈飛撲出去,還沒等他產生疑惑,一輛卡車從他眼前飛速駛過,伊達航瞬間僵住了。
禦山朝燈從他身上翻滾了下來,躺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氣,他的腦袋還沒從剛剛的暈眩中恢複過來。
雖然比以前難受的要暈過去的感覺稍好些,也能勉強看清東西,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遠處注意到這裡的警察們也跑過來兩三個,將兩個人扶到了路邊的警車裡。
伊達航隻有一點擦傷,禦山朝燈因為穿了一身白色,在地上滾了一圈,看起來更狼狽一些。
“我沒事。”禦山朝燈努力無視眼前的雪花,對詢問他情況的高木涉說道,“就是被嚇了一跳,還沒緩過神。”
伊達航聽到他說這話,露出了苦笑:“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朝燈。不然我真的是……”
伊達航的目光落到了中指的戒指上,他的指節被擦破了一片,有些麻麻脹脹的疼,但他心裡此時全是後怕。
——如果自己真的被那個車撞了,生還的幾率幾乎沒有,他的未婚妻該怎麼辦?
高木涉明顯也想到了相似的事,麵對伊達航的時候居然有些哽咽了,又被對方教訓男子漢不能隨便流淚。
禦山朝燈則是獨自在後座,整個人完全躺了下去。
這次他感覺比之前幾次都要好,不僅沒有當場倒下,還有力氣去推開伊達航。
安室哈羅焦急地跑到了他的身邊,輕快地跳上了車,禦山朝燈伸手摸了下毛茸茸的腦袋。小狗在他臉側趴了下來,禦山朝燈伸手摟住了他,有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禦山朝燈有些疲倦地睜開了眼,思考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他坐在警車上,外麵是流動的風景。聽到後排的動靜,坐在前排的伊達航問道:“你醒了?”
哈羅替他答了一句:“汪!”
伊達航笑了一聲,給他解釋道:“因為你一直沒醒,大家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我也不好問……所以打算先帶你回警視廳。你們要去哪裡,我們送你回去吧。”
開車的是高木涉,也答應地非常爽快:“嗯,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事了,有也不急著現在去做。”
禦山朝燈還不算徹底清醒,問道:“是有什麼案子嗎?”
說完他就清醒了,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種話總有些越權,立刻補充道:“不用說也沒關係。”
高木涉卻完全不覺得有什麼,笑著說道:“說給您沒問題的。就是之前新宿的連環殺人案,我們連軸轉了幾天,才查出受害人在遇害前,都去過一家叫做‘the GOLD CUP’的牛郎店。”
伊達航自然也不打算隱瞞他,他比高木涉知道多一點的是,他那位非常優秀的警校第一的同期,曾經誇過他這位後輩好幾次,伊達航也覺得可以與對方聊聊案情。
而且,能給降穀零當保密人,嘴也必須非常嚴。
“他們都點過裡麵的頭牌,叫深藍(SKYY)的這個。但是我們也問詢過這個人,他看上去毫無嫌疑,所以隻能試著暗訪了。”伊達航找出了手機裡大金杯的頭牌男公關的照片,遞到了後麵給禦山朝燈看。
禦山朝燈對隔壁的案子毫無興趣,但伊達航都拿過來了,他也隻好接過來,看了一眼。
眼前浮現出了係統的屏幕,任務的進度條增加了10%。
照片上赫然是他白天時剛見過的那位宅配送人員。
與當時陽光開朗又有些狗的樣子不同,照片上的他穿著低調昂貴的襯衫,露出了半個胸膛,金發也被精心地梳了起來。
朝著正前方露出了微笑,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一匹蓄勢待發的狼。
“但是我們搜查一課隻有佐藤警官一個女性,之前審問SKYY的時候,還見到了佐藤警官,一過去就會被發現的。”高木涉歎了口氣,“因為太危險又不好叫交警課的女警們,那些家夥甚至還想了要女裝潛入的事。”
伊達航在旁邊笑了起來,說道:“對,還準備了不少衣服準備今天試,所以這個案子才會來這麼多人。”
高木涉哀嚎了一聲:“我回去肯定逃不過了,我這個骨架,這個長相,女裝怎麼看啊!他們還說就算我醜到了妖怪的地步,去那種店裡牛郎們也會誇我的……真的想女裝好看的男人,至少得有禦山警官這個臉吧!”
禦山朝燈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高木涉沒聽到回應,看了伊達航一眼,對方搖了搖頭,他連忙改口:“啊,我沒有說禦山警部像女人的意思,隻是覺得您很好看,所以覺得您來扮肯定會更好……不對……”
高木涉越說越亂,坐在後排的禦山朝燈卻抬起頭來,摸了摸趴在他腿上的安室哈羅,語氣鎮定地說道:“可以。”
“什麼?”高木涉沒有聽清,問道。
“我說,女裝,可以。”禦山朝燈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幫我把哈羅送回去,我跟你們去警視廳,這個案子我可以幫忙。”
既然知道了阪本不動明王……
禦山朝燈頓了頓,換了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稱呼。
既然知道了深藍是個牛郎,以進度條來看,男公關應該是他的主業之一,與他見麵,在問詢案件相關的同時,必須也要套出他的真名才行。
雖然也不是不可以等搜查一課解決這個案子再去調卷宗,但他的時間不等人,萬一搜查一課查了一個月他不是直接GG?
他也沒道理往牛郎店跑,按照係統的說法,他做出這種奇怪的事情,是很有可能被前宿主注意到的,所以如今借著給搜查一課幫忙的機會正好。
哪怕是女裝。
禦山朝燈的神情凝重起來,相比於其他的東西,他對自己的臉還是比較有自信的,小時候還真的反串出演過公主。
總之,應該不會太差勁吧?
……
禦山朝燈送了哈羅回家,又重新來到了警視廳。
得知他願意幫忙,警視廳的警察們感動地淚流滿麵,甚至有人開始誇禦山朝燈身為公安又有責任心又負責,明年警局內部的人氣投票一定會投他的。
禦山朝燈:……什麼東西?
總之為了深藍他也咬牙進去換了衣服,在心裡給那個奇怪的家夥記上一筆,禦山朝燈覺得還是活下去比較重要。
禦山朝燈的身材是屬於比較纖細的類型,肩膀也不算特彆寬,所以穿降穀零的衣服時才會顯得特彆不合身。
這邊給他準備了一整套成衣,長裙,風衣外套,以及遮住喉結的絲巾。將這些東西穿上去,從鏡子裡看已經不算是特彆違和了,像是樣貌偏英氣些的女性。
被拜托來幫忙化妝的交通部的幾個女警看到他也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瞬間變得熱情了起來,拉著他讓他坐在椅子上,非常興奮的在他臉上塗抹著什麼。
禦山朝燈盯著前麵的鏡子,就看到幾個女生拿著小刷子,在他臉上左一下右一下的,他的輪廓就變得柔和了起來。接了一小截假發的辮子,最後又塗上了亮晶晶的唇釉,乍一看過去,絕對發現不了他是個男人。
“果然禦山警部非常的好看啊——”幫他化妝的女警之一有些陶醉地說道。
禦山朝燈覺得自己為了活下去真的付出了太多,如果今天阪本不動明王……深藍不肯告訴他真名,他一定會忍不住動手,揍到對方說為止的。
禦山朝燈麵無表情地下了決心,佐藤警官卻忽然從更衣室拿著他的手機出來了:“禦山警部,你的電話。”
禦山朝燈接過手機,看到了顯示名為「安室 透」的人打來的電話,忽然想起來他今天晚上還和降穀先生約了晚飯。
他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白天還在為失戀鬱鬱寡歡的他,到了晚上居然連和喜歡的人的約會都忘了。
往好處說就是他事業心比較強,不是戀愛腦。
禦山朝燈對幾位女警抱歉地點了點頭,暫時出了這間被單獨辟出的辦公室,來到了走廊。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他將電話撥了回去:“安室先生。”
【朝燈。】降穀零的聲音非常的溫和,禦山朝燈再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已經不會覺得他是在生氣了,【你在外麵嗎?】
“……對。”禦山朝燈低頭看了眼自己此時的裝扮,之前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降穀先生的電話打過來,他就覺得有些羞恥了,“我在警視廳,稍微有點事情。”
【警視廳?】降穀零重複了一遍,問道,【等我一下。】
“那個……不要來了吧。我是來幫搜查一課的忙,可能沒時間和您見麵……”
禦山朝燈不怎麼習慣嘴唇上的唇釉有,他都有些不會說話了。下意識的碰了一下,在指腹上沾了一點淺淺的紅色,立刻不敢動了。
【我就在警視廳的四樓。】降穀零說道,腳步沒有停,【搜查一課的話是三樓,馬上……】
禦山朝燈聽到了從現實和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重合,他下意識地轉過頭,與降穀零對視上了。
上司似乎是沒有反應,隻是看著他,楞在了原地。
“降、安室先生。”禦山朝燈沒想過會以這種姿態與上司見麵,語氣變得非常弱。
這個聲音猛然讓降穀零驚醒了,他的手一鬆,手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禦山朝燈蹲下想要幫他撿,與做出同樣動作的降穀零手不小心碰上了,他往回一縮,卻又覺得未免刻意。
他看到上司閉上眼睛,幾秒鐘之後才重新睜開。
隨即降穀零對他彎了彎眼睛,語氣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他們就讓你幫這種忙?”
上司伸出手扶著他起來,從降穀零的眼睛裡,禦山朝燈覺得自己似乎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也總算自在了些,對降穀零說道:“是我主動要求的。他們最近在查的案子,有位嫌疑人和阪本不動明王……就是上午那個宅配員,似乎是同一個人。他是男公關。”
他們兩個都已經站起來了,但誰都沒提仍舊握著的手。
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降穀零立刻蹙起了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你過去了,要小心一些。那個人……應該是組織的成員。”
進度條刷地躥到了50%。
“怪不得。”禦山朝燈突然覺得這個任務變得輕鬆起來了,看著上司的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我知道了。”
降穀零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隻是轉瞬即逝,他一副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禦山朝燈的唇角輕輕抹了一下,將剛剛不小心蹭出來的唇彩邊緣擦乾淨。
“我去接應你,這個案子我會要過來。你小心。”降穀零對他說道,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去吧。”
副官點了點頭,轉身回了之前他出來的辦公室。
降穀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轉過身從警視廳走廊向外看去。
天色漸暗,街道上的路燈亮了起來,晚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揚起了降穀零額前的碎發,忽然有種非常寂寥的感覺。
“……”
他抬起了手,閉上眼睛,輕輕的將食指點在了自己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