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REBIRTH:25D(加更20、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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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禦山朝燈驅車離開, 降穀零仍然站在原地,直到那輛黑車在視線內看不到,才抱著裝了幼馴染舊衣的袋子上了自己的車。

他沒有立刻就離開, 雙手搭在方向盤上, 低頭靠在了上麵。

過了幾秒鐘, 他發現自己還是很難控製著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揚,便也像是剛剛和禦山朝燈說的那樣, 在不會產生有什麼影響的情況下,在手臂的遮掩下, 翹起了嘴角。

雖然降穀零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有點變態, 因為副官答應和他一起吃飯就高興成這樣什麼的……但他態度還是坦然的。

他沒法說自己問心無愧, 這個舉動沒有私心, 不過更多的還是以希望能和禦山朝燈的關係變好為基本的。

先當普通朋友,然後成為能讓禦山朝燈記掛在心裡, 有一定地位的特殊的朋友, 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的關係注定了他們會是一輩子的戰友, 哪怕之後禦山朝燈升職不再擔任自己的副官。隻要降穀零還在臥底,已經負責了很多年這項工作的禦山朝燈還得繼續肩負著這個責任。

非常好的先天條件,降穀零也有些想不通自己以前怎麼把關係處成這樣的。

很久之前, 應該是hiro還沒轉學過來的時候,他和年幼的禦山朝燈見過一麵。

他也記不清自己為何會獨自坐在路邊了,總之又是和彆人打架後一身的傷, 非常麻木地坐在雨幕中, 感覺著頭發淋濕沾在了額頭上。

當時站在旁邊盯了他十分鐘的那孩子,最後總算下定決心走了過來……說起來也非常的有趣,就像之前塞給他那封辭呈時差不多的動作,白頭發的小鬼把手帕塞到了他的懷裡就跑掉了。

不過沒過多久, 又跑回來,將他的那個傘柄上做成小黃鴨形狀的兒童雨傘,小心地放到了他的手裡,然後跑到了另一個打著兔子雨傘的棕發小鬼的傘下,兩個人撐著同一把傘離開了。

後來,黑田警視最初說上麵給他分配了一個副官時,降穀零一開始並不覺得有這個必要,但見到禦山朝燈就忽然覺得是他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禦山朝燈顯然早就把他忘了,不過這並不影響降穀零想要照顧對方的心情。

因為想要對他好,讓他變得更優秀,所以情不自禁的對他的要求也變得更嚴格了起來……

降穀零向後靠在座椅上,伸手捂住了臉。

……所以禦山朝燈現在會怕他,怎麼想這都是他自己的錯吧。

降穀零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給風見裕也發去了一個車牌,正是剛剛離開的那輛車。

能從一個「zero」猜出他的真實身份的孩子,江戶川柯南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學生。被柯南特地來找他說的奇怪的人,降穀零覺得自己還是要拿出一定的重視來的。

尤其是對方接近的是禦山朝燈。

從上次意外在琴酒麵前暴露了他們兩人認識後,降穀零就一直很關注禦山朝燈身邊出現的人。

當時在飛機上,為了緩解因為發生惡性丨事件而恐慌著的乘客們的情緒時,禦山朝燈說出了自己是公安的事實。還為了壓製住琴酒,強行也給對方增添了一個身份。

波本作為一個情報人員,會和社會各個層麵的人都有些交際是很正常的事。朝燈作為他名義上的「戀人」,解釋為線人也不奇怪。

但降穀零也沒辦法確定組織那邊會怎麼想,琴酒不上報這件事的可能性為零,組織不對此進行核查應對的可能性也是零。

因為他和副官的那個偽裝關係,這個調查一定會隱瞞他,降穀零信任副官的能力,但還是會擔心。

寬限了自己五分鐘紓解情緒,降穀零做了個深呼吸,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他看了眼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件衣服,決定先去幼馴染那邊探探消息。

……

找到諸伏景光並不是特彆難的事情,降穀零也沒提前打招呼,略微思考了一下對方可能在的地方,就直接過去了。

其實因為前幾天受的那次傷,雖然能堅持著行動,但畢竟傷在腳踝,還是要休養一段時間的。

所以除了必要,諸伏景光最近都縮在安全屋內休息。

而且最近他似乎尤為青睞當年和他,以及赤井秀一一起住過的那間安全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能在那裡找到他。

果然,非常輕易的,第一發就直接捕捉到了超絕稀有角色蘇格蘭威士忌。

他提著那個紙袋走了進去,諸伏景光斜靠在沙發上,手裡拿了本杜拉斯的《情人》,非常認真的閱讀著。

聽到某人的腳步聲,諸伏景光將視線從書上移開,推了推臉上的那副黑色的框架眼鏡,沒說話,非常熟稔地對降穀零挑了下眉。

降穀零一向謹慎,哪怕確認這裡是安全的,也沒直接叫好友的名字。

他將手中的紙袋直接丟到了幼馴染的身上,以波本的口吻,帶了幾分玩笑的語氣:“拿著你的衣服快滾,以後彆來碰我的人。”

非常符合兩人意外的擁有了同一個戀人的現狀,諸伏景光明白過來他也知道了,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波本。你先來的又怎麼樣,他和我在一起更開心。”諸伏景光坐了起來,將被扔到他身上的紙袋拿起,打算放到一邊。

降穀零聽到這話就想歎氣,剛想開口和幼馴染承認一下自己之前的錯誤時,就看到諸伏景光的臉色忽然變了。

他的手伸向了衣服裡側,同樣警惕起來。

諸伏景光示意他彆說話,拿起了那個紙袋,舉到了耳邊的位置,聽了幾秒鐘。

隨後提著袋子走到了房間的空曠處,捏著紙袋的角角,將裡麵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一聲稍微沉重的布料落地的聲音,其中似乎夾雜著非常微小的清脆的東西的落地的聲音。

降穀零上前,提起衣服,一個紐扣大小的金屬物件掉了下來。

諸伏景光眯起了眼睛,對降穀零做了個口型:‘SKYY。’

降穀零的臉瞬間黑了,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用上了力氣想將這東西捏碎,卻被好友製止了行為。

“喂喂。”諸伏景光接過了那枚紐扣,用指甲敲了一下,“已經淪落到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了啊,深藍威士忌。”

將那副沒有度數,隻是為了襯托氣氛的框架眼鏡摘了下來,諸伏景光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有下次就殺了你。”

“啪!”

竊聽器被直接毀掉,精密的微小儀器裡的晶片和線路全部露了出來,掉到地上的時候,還散著隱隱的電流。

降穀零沒能完全放心,從下水道將廢殼衝走,才回到了客廳。

他隻能慶幸自己的謹慎,無論在和禦山朝燈說話時,還是獨處時都沒說什麼可能會暴露身份的事情。

“是我沒注意。”他對諸伏景光說道,語氣有些懊悔。

這時他也收到了風見裕也發來的郵件,掛著那個車牌的宅配車確實是存在的。但那輛車登記的兩位配送員,昨天在郊外被發現了屍體。

“果然那家夥就是……誰把這條瘋狗放出來的?”降穀零咬牙切齒地說道,將手機上的郵件給諸伏景光看。

“不是你的錯。”諸伏景光接了過來,溫柔的語氣中增添了幾分冷意,“深藍威士忌一直如此。”

“以前他還會掩飾,從三年前你差點暴露的那次後,他就咬著你不放了。”降穀零說起這件事態度也變得糟糕起來,“真夠惡心的。”

“三年前是琴酒傳達了那位的意思,讓他中止了行動。他沒法對我做更多的事,僅此而已了。”諸伏景光說道,他看向降穀零,“我比較擔心後輩。”

這個竊聽器是他還好,應對了深藍威士忌這麼多年,諸伏景光不算有太大的壓力。

“這幾天讓他和我一起吧。”降穀零接過手機,說道,“白天在警察廳應該也還安全。”

“或者讓他來我這裡?我對深藍威士忌還是有些經驗的。”諸伏景光考慮了一下,提議道,“之前那位先生說過相信我,我這邊更……zero?”

降穀零露出了想要拒絕但對方說的太有道理了,沒有充分的理由拒絕的表情。

諸伏景光不愧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思緒在腦海裡轉了幾下後,有些刻意地改了口:“不過朝燈似乎有些怕生,還是你那邊比較好。”

“hiro,我其實……”降穀零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幼馴染隻是擺了擺手,製止了他的話。

“沒什麼,挺正常的。”諸伏景光一本正經地說道,但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個狡猾的貓似的笑容,“我都懂。”

降穀零想說‘不,你不懂’,可確實被對方懂到了,最後隻能撇撇嘴,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竊聽器的事彆告訴朝燈了,他肯定會自責。隻說查到了那個人是深藍威士忌就可以。”諸伏景光笑笑,又拿起了剛剛讀到一半的書,“彆忘了趁他不在的時候去他家裡檢查一遍有沒有漏網之魚,zero應該有後輩家裡的鑰匙吧?”

降穀零倒是覺得告訴禦山朝燈也沒什麼,他從來沒瞞過副官什麼事。

比如因為對方的失誤導致了一些麻煩的後果,同樣的情況溫柔些的上司會進行一些善意的隱瞞,好給新人減輕些壓力。

他隻會直白的告訴副官你這樣做不對,我們來一起彌補這個錯誤。

沒辦法說這兩種處理方式哪個更好,但降穀零並不打算改變這樣的做法。

做出了決定,又聽到了諸伏景光說的最後一句話,降穀零立刻回答道:“怎麼可能,他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和他交換鑰匙了。”

*

禦山朝燈坐在上司的家裡,懷裡抱著上司的狗,一邊摸著軟乎乎的狗頭,一邊看著擺在桌子上的上司家的鑰匙。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在降穀零不在的時候來這裡,雖然從工作的第一天就拿到了上司家的鑰匙,但這把鑰匙實際上也是第一次使用。

禦山朝燈歎了口氣,將臉貼在懷裡的安室哈羅身上。這樣的姿勢小狗其實不算太舒服,但它非常敏銳的感覺到了禦山朝燈的情緒有些低落,還是順從地讓他抱著,抬起頭舔了舔他的鼻子。

有些癢……禦山朝燈笑了起來,低頭問道:“這麼乖呀。”

麵對小動物的時候,人類的聲音都會不自覺地變嗲,禦山朝燈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覺得有些甜得膩人。

有些不好意思,但考慮到這裡隻有安室哈羅一條小狗,便也無所顧忌起來。

他今天被上司親口允許不用去上班,帶薪來上司家裡摸狗。

他沒打算一整天都待在這裡,不過此時的心情還是放鬆了些。

同樣是毛茸茸,安室哈羅比係統要可愛多了。哈羅能治愈他失戀的酸楚內心,但是屑係統隻會偷刷他的卡買一些沒用的東西。

沒錯,他算是失戀了。

一句喜歡也無法說出的初戀。

禦山朝燈忽然又有些想哭了,但他還是努力忍住了。在上司麵前哭就算了,跑到人家家裡還要哭未免有些太丟人了。

降穀先生沒追問他理由,從始至終的都非常溫柔的安慰著他。自己就算再貪心這份溫柔,也該適可而止,降穀先生又不欠他什麼。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想起那個人他就覺得心臟不舒服,空洞的,完全無法被填滿的感覺。

這份感情是永遠不能說出口的,必須要隱匿在心裡的,不能告訴任何人。

安室哈羅感覺到了撫摸腦袋的手漸漸停了下來,抬著眼睛看了看抱著它的禦山朝燈,用腦袋拱了拱禦山朝燈的手,將他的手正好頂到了腦袋上。

“汪!”

它示意禦山朝燈可以繼續摸它。

他的那位非常好的主人,有時候也會露出這樣失落的神情,隻要他過去舔舔降穀零的手,對方就會重新露出笑容。

禦山朝燈果真被它的舉動逗笑了,摸了兩下小狗的腦袋:“你像誰呢?你的那位主人,降穀先生……”

他忽然意識到了安室哈羅並不能算是一個人。

禦山朝燈頓了頓,對著哈羅露出一個微笑,繼續說道:“我喜歡他。”

……

將那句話說出來後,禦山朝燈感覺放下了心中很大的一塊石頭。

難過肯定還是有的,但禦山朝燈性格如此。

他不太會交朋友,很多時候都需要自己消化調節。就像當年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也能很快給自己編地獄笑話段子來調整心情,他現在也感覺好多了。

他換上了剛剛來的時候,為了儀式感特地買的一套用來遛狗的運動服。

蹲在了安室哈羅的麵前,笑眯眯地對它說道:“沒關係,對哈羅說了,四舍五入也相當於對降穀先生說了……沒有說降穀先生是小狗的意思。”

哈羅歪了歪腦袋看著他。

禦山朝燈私下裡,指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很開朗的。

很有精神的站在已經套好繩子的小白狗麵前,對著旁邊的玻璃櫃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毛。

“點名!哈羅!”

“汪!”

安室哈羅非常捧場,興奮地坐在原地衝他搖著尾巴。

禦山朝燈舉起了手,對小狗說道:“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走吧,哈羅隊員!”

“汪汪!”

兩個白毛一起衝出了降穀零的家門,在不算太適合散步的午後出了門,好在因為前一天下了雨的緣故,現在的天氣比較陰。

禦山朝燈第一次幫上司遛狗,不知道他們平時的路線,完全是跟著安室哈羅走的。

哈羅也非常的興奮,帶著禦山朝燈走過了公園,沿著河道跑著。禦山朝燈的體力也好,跟著跑了快五公裡也沒覺得特彆辛苦。

雖然他的病還沒有好,但之前還有二十五天的時候,他隻感覺到了些可以忍耐的不舒服,連醫院都沒想去,工作強度也沒什麼變化。

遛狗的運動量對現在他來說完全算不上什麼的,尤其是現在還有痛覺屏蔽,他連那點不舒服都感覺不到了。

禦山朝燈頓了頓,還是原諒了係統亂買東西,導致奇怪的人上門的事情了。

而且那個奇怪的人還是給他來送任務的。

說起來,那個阪本不動明王——禦山朝燈哪怕在心裡想了一下這個名字都覺得無語——應該怎麼去查他的身份呢?

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假名,從公安係統裡查也隻能查到假身份為止,根本沒辦法弄清他全部的身份。

自己倒是留了張對方的名片,但是沒有打電話過去的理由。或者他回去把那個影院拆掉,讓對方上門維修嗎?

可是禦山朝燈實在是很在意阪本的其他身份會不會和組織有關係,讓這種人進他家裡太危險了。

禦山朝燈有些走神,忽然感覺手上產生了牽扯力,他低頭看了眼,哈羅似乎很想往什麼地方過去的樣子。

“那邊嗎?”雖然還是和小狗單獨相處,但畢竟到了外麵,禦山朝燈的情緒也沒那麼高昂了,他蹲下來問道。

哈羅就像全聽懂了似的,快速地衝他點了點頭。

禦山朝燈牽著小狗到了河畔,在河邊的沙地上,臉朝下的躺著一個人,身邊已經蔓延開了一圈血跡。

這時也有幾個年輕男女回來了,大聲喊著似乎是死者的名字跑了過來。

禦山朝燈看了眼哈羅,覺得降穀先生的這條狗都可以當警犬了。

“彆動,都站在原地,不要破壞現場。”身為公安的禦山朝燈又一次的被卷入了刑事案件中,他習以為常的歎了口氣。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人……蘭,快點報警!”

總算見到了熟悉的幾個身影,禦山朝燈莫名滿足的鬆了口氣。

……

沒過多久,搜查一課的警員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