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想法是,深藍威士忌是不是救過琴酒的命,琴酒到底怎麼能願意穿成這樣出來的?
第三個想法是……
禦山朝燈看向琴酒的頭發,這樣的發型看上去有種典雅的貴氣,配合琴酒那張本身就偏向歐洲人的臉,也是很適合的。
但是這樣全部梳向一側的發型,總覺得不太吉利,有些危險呢。
所以他平時到底是怎麼護理頭發的,真發為什麼比他假發還要順滑。
禦山朝燈看到琴酒後沉默了幾秒,琴酒看上去也不像認出他的樣子,禦山朝燈就轉了回來,繼續了剛剛的對話。
他和阪本不動明王隻見過一次,和琴酒見麵的次數倒是多,但是對方未必會認真看他的臉長什麼樣子,畢竟白發就夠顯眼了。
他穿了女裝,麵部也靠化妝術進行了微調,除了特彆熟悉的人外,這種隻見過幾麵的人,認不出來他是當然的。
“SKYY可以直接叫我琴子。”禦山朝燈覺得這個名字,在琴酒麵前說出來似乎更刺激了。
“當然沒問題,琴子。”深藍威士忌自然地坐近了些,指著站在那邊的白發男人說道,“這位是我們店裡的新人,GIN。”
琴酒冷著臉走過來,坐在了禦山朝燈的左側,不羈地靠在後麵,翹起了一條腿。
衣服在他的動作下敞開地更大了些,露出了練得很漂亮的腹肌,寬肩細腰,整體的身材非常的惹眼。
——琴酒,你在做什麼啊,琴酒!除了組織的TOP KILLER,你居然還和同事一起兼職男公關嗎!
禦山朝燈隻是順著深藍威士忌的話與琴酒打了個招呼,童年陰影先生眯起眼睛看著他,像是在評判著什麼。
同樣作為男人,琴酒有的他都有,雖然肌肉他練得很差,但他也是有腹肌的。
看到穿著暴露的琴酒一點臉紅心跳的感覺都沒有,換成上司先生可能還有點用。他隻覺得琴酒……
——好風騷啊。
禦山朝燈的視線微微偏移,決定把琴酒從他心目中的童年陰影TOP10榜單上撤下去。
然而下一秒卻被對方伸手鉗住了下巴,被強迫抬起頭來與琴酒對視,童年陰影似乎是對他的臉十分滿意,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眼睛,很漂亮。”
禦山朝燈的瞳孔瞬間縮小成了針尖大小,他整個人的身體都是一顫。
——救命,他好像想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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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耳朵裡同樣塞著耳機,聽著和伊達航那邊接收到的相同的聲音,隻是他這邊說話禦山朝燈是收不到的。
他以公安的身份將這個任務轉入到了公安手中,使用的人選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開車的是鬆田,指揮的是班長,萩原和他一起假扮成了男公關潛入了這家店,負責接應他。
而沒有出現在這間店裡的hiro,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正在做什麼,但是降穀零是可以確定,對方同樣也正在看著這裡。
大概在他們進入組織後不久,hiro就被深藍威士忌盯上了。完全不清楚他為何執著的認為蘇格蘭是臥底,但對方始終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
因為他們兩個真的是臥底的緣故,一開始對深藍威士忌十分忌憚。後來,也就是三年前,諸伏景光聯絡線人的時候差點暴露,當時萊伊都接到了要去逼問蘇格蘭的任務時,BOSS下令中止了任務。
從未有任何人見過的神秘的組織頭目,突然確定了景光並非臥底的事情。如果他們二人不是一起長大的好友,降穀零覺得他一定會開始會懷疑hiro的。
當然這或許也就是那個人的目的,不過從那之後,蘇格蘭在組織內的地位更穩了,隻剩下深藍威士忌一個人,還是不相信他,致力於給hiro找麻煩。
就像是前幾天hiro腳腕中的彈,就是深藍威士忌的傑作。
但對方或許也是忌憚那位先生,深藍威士忌不會真的造成太大的影響。讓蘇格蘭受傷,但不會影響到對方身為狙丨擊丨手的工作。
總之,真的到了關鍵時刻,hiro一定會出現的。
說起來,今天上午那次才是他第一次見到深藍威士忌,對方是神秘主義者中的神秘主義,組織內見過他的人都少。
總之,非常討厭就是了。
降穀零看向了店裡的某個方向。他的那位同期即使在這種店裡,都非常的優秀。
彆的地方都是四五個男公關陪著一個客人,他那邊是一個人旁邊圍了六七個女孩子,並且每個人都看起來很開心。
降穀零露出無奈的表情歎了口氣,他們進來這家店也是hiro提供的信息。最近剛好招了幾個新人,又因為店麵很大,他們隻要頂替了新人的名字,哪怕誰都沒見過他們,也是能混進來的。
但是萩原那家夥,是不是太自在了些?
降穀零搖搖頭,隨手將耳朵裡的耳機往裡塞了塞,打算提前去二樓等著接應禦山朝燈。
有個能乾的下屬實在是太令人放心了,今天這個事情,換成任何一個人來做降穀零覺得自己都不會同意。但如果是禦山朝燈,他知道對方肯定做得到。
無關情愛與私心,他相信副官的能力。
降穀零進入了hiro與他說好的那個房間,房間裡非常昏暗,降穀零試了幾個開關,最亮也沒辦法照清整個房間。
他最後隻能放棄,打算先探尋一遍房間內的設施。他從靠近門口的櫃子開始,剛打開第一個,耳機裡傳來了深藍威士忌給他家副官介紹新人的聲音。
【……GIN。】
降穀零的眉頭蹙了起來,如果僅有深藍威士忌一個人還好,再加上琴酒,他現在就得做好這次任務失敗的準備了。
他走向了窗戶,果然hiro有留下路線。降穀零拿出手機打算通知在店裡的萩原研二時,聽到了琴酒那個陰沉的聲音。
【眼睛,很漂亮。】
降穀零麵無表情地將手機砸在了沙發上。
*
琴酒看到眼前的白發少女睜大了眼睛,金色的貓瞳在昏暗的燈光下非常有存在感,像是在發光一般。
他會這樣出現在這裡,當然不是因為深藍威士忌救了他全家老小的命,順便一提,他全家其實也隻剩下他自己了。
而是深藍威士忌的那張嘴實在是太會說了。
雖然那家夥煩人得緊,說話能輕而易舉的氣死人,但當深藍威士忌想認真的忽悠人的時候,也非常的令人動心。
[聽到沒有,琴酒,是個白發的大美人。我家這些孩子可不是沒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子,既然說是美人,那就一定非常好看。]
深藍威士忌舉起手來笑眯眯地說道,示意與他休戰:[我這邊很容易解釋呢,但是伏特加是個死心眼的家夥。與其你用武力鎮壓他,不如帶著小美女去他麵前轉一圈,用事實證明你的清白。]
琴酒冷哼了一聲,剛想說自己不需要證明,卻被深藍威士忌打斷了。
[彆說你不需要。伏特加又不是知道我和你關係不怎麼樣,他能輕易被我套出話,你猜組織裡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你搞骨……搞插足了。]
深藍威士忌彎起了眼睛:[尤其是在那個人,同時和波本與蘇格蘭有不清楚關係的時候,他能迷倒你也是很正常的吧?到時候你的名字就會和那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大家的八卦裡了。]
琴酒剛想拒絕,深藍威士忌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直接打斷了他的讀條。
[你平時這麼忙,哪有時間去隨便找個姿色足夠的女人來辟謠?不如在我這裡試試看,就算今天這個不行,我的其他客人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呢。]
總而言之,琴酒被深藍威士忌乍聽之下很有道理的話忽悠進了房間換衣服,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進來的那個女人的臉確實符合他的審美,讓他覺得單純作為床伴也是值得的。
雖然‘她’的配色讓琴酒想起了某些奇怪的人,但是白發還是美的。
聽到他的話,沢田琴子露出了非常恐慌的表情,就像是受到驚嚇炸毛的貓,下意識的後退,卻正好碰到了深藍威士忌的胸口。
禦山朝燈:“……”
耳機裡傳來了伊達航要他想辦法的撤退指令,禦山朝燈也知道再加上一個琴酒,難度有些太大,但讓他這麼離開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試圖從兩個人中間脫身,站在了沙發的對麵,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其實並不完全是裝的,他是真的覺得有些恐慌。
尤其是童年陰影好像挺喜歡他的女裝扮相,還試圖泡他的事。
“非常抱歉!”禦山朝燈將聲線調整地更軟了些,聽上去有些稚嫩,“我剛剛說謊了,其實我還沒有成年……所以……”
女警們給他化妝的時候,有特意將他的臉裝飾地更柔和圓潤些,加上他本身也有些娃娃臉,看起來確實比他真實年紀小很多。
當然組織的成員有沒有這方麵的道德底線就不知道了。
從耳機裡傳來了伊達先生沒忍住的笑聲,以及道歉聲:【能全身而退的話,從正門走,研二在那裡。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跳窗戶,zero在那裡。】
禦山朝燈小心地抬起頭,從前方傳來了深藍威士忌的輕笑聲,金發的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原本我應該立刻送你離開這裡的……但是琴子小姐實在是太可愛了,我陪你聊會天可以嗎?十點之前就必須離開哦。”
他的聲音非常的溫柔,內容也很合適。如果是禦山朝燈在外麵遇上離家出走的未成年,做的都不會比他更好了。
從這點來看,深藍威士忌並非毫無可取之處。
但是,明明應該感動的禦山朝燈,在聽到對方叫他隨口取的假名‘琴子’時,還是有些不合時宜的想笑。
他沒說話,隻是小心地點了點頭。
琴酒則是坐在旁邊,黑著臉不再說話,深藍威士忌也不在意他,陪著禦山朝燈聊一些女孩子可能會喜歡的話題。
然而禦山朝燈對此是沒有涉獵的,全靠伊達航從耳機那邊給他實時Google答案,他再複述過來。
等到他覺得火候差不多,也試著問了幾個關於前幾天案發時間深藍威士忌在哪裡的問題。
深藍威士忌看上去沒什麼疑心地回答了,單純作為一個聊天對象,與他聊天還是挺有趣的,他們很快到了交換手機號碼的時候。
禦山朝燈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抬起頭看向深藍威士忌:“SKYY先生,我該給你寫什麼備注呢?”
“直接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吧。”深藍威士忌稍微有些詫異他的問題,但還是很耐心地回答。
“我是說……”禦山朝燈看著他說道,“我能不能知道你的……SKYY之外的名字?”
深藍威士忌露出了一個微笑,並沒有覺得冒犯。
“如果琴子也願意告訴我真正的名字的話。”深藍威士忌這樣說道。
琴酒抬了抬眼,但並沒有更具體的反應。
“……我聽不懂SKYY先生的話。”禦山朝燈將手機收回到包裡,從裡麵拿出了一個不大的東西扣在手心裡。
“琴子小姐是警方派來的臥底,對吧?”深藍威士忌的笑容未變,語氣輕快的說道,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這個鼻子,對臥底的氣味最敏感了。”
他的態度閒散,並不覺得禦山朝燈像是有威脅的樣子。
“但是沒關係,因為琴子小姐很可愛,所以這次可以放過你。回去告訴你們的長官,如果是我做的,絕對不會留下讓他們懷疑的線索。”
他的話音剛落,禦山朝燈將手中的東西摔在了地上,他屏住呼吸,一陣煙霧從裡麵冒出,迅速遮住了近處的視線。
禦山朝燈伸手扣住了深藍威士忌的脖頸,用膝蓋用力踢向了對方的腹部。
深藍威士忌發出一聲悶哼,禦山朝燈稍微放心了些,他的判斷沒錯,深藍威士忌不像是很會打架的樣子,那他也隻需要對付琴酒一個人。
忽然他感覺到身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回過頭的時候琴酒的拳頭直直地朝他擊了過來。
禦山朝燈唯一放心的是對方不會開槍,在這視線被遮住的地方,開槍就是敵我不分,琴酒總不至於為了殺他連深藍威士忌都一塊乾掉。
他雙手在頭部前交叉格擋了一下,蹲下身用力踢中了琴酒的小腿,對方的行動微微停滯了半秒。禦山朝燈也不戀戰,毫無自覺地在地上滾了一圈,靠近了窗戶。
他推開陽台的門,向下看去。
這裡是三樓的位置,樓層不算高,掉下去頂多骨折。不過下麵已經鋪好了軟墊,一個遮住臉戴著兜帽的男人站在下麵朝他伸出了手,做出了接住他的姿勢。
禦山朝燈輕巧地翻上了陽台的欄杆,幾秒後琴酒和深藍威士忌都趕了過來,深藍威士忌的手裡還拿了一把槍。
禦山朝燈非常乾脆地閉眼跳了下去。
琴酒伸手抓住了他的頭發,長發就是容易出現這種問題,但是問題不大,他的那個頭發,是假發。
三層樓的高度掉下去根本用不了幾秒鐘,他跌在了一個非常溫暖的懷抱裡,降穀先生抱著他在軟墊上滾了幾圈,接著彈力落到了地上,隨即牽著他的手在夜色中奔跑起來。
深藍威士忌舉起了槍,對準了那個看不見臉的男人的腦袋,他扣下扳機的瞬間,忽然手劇烈的一痛,槍就這樣掉到了地上。
他疼得冒出了汗,立刻看向了子彈過來的方向,狙擊鏡的反光閃爍了一瞬。
“蘇格蘭。”
手腕傷在了與胳膊連接的關節,與他上次擊中蘇格蘭的腳腕的位置非常的相似,隻不過是在手部關節。
深藍威士忌那雙藍眼睛都要發紅了,但在他生氣前,他突然看到了琴酒正看著手裡拿著的白色假發,表情有些呆怔。
“……”
深藍威士忌連疼都忘了,也顧不上蘇格蘭英格蘭什麼的了,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你完了琴酒,這下徹底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