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無奈地搖了搖頭:“能讓你笑一下也算是值得了。”
禦山朝燈的笑容停在了臉上,他有些快速地將臉轉向了一旁:“那個……我也去洗澡了,您先吃點東西。”
然後一頭鑽進了浴室。
降穀零撿起了他剛剛隨手放在一旁的外賣盒子,走到了廚房找出餐具擺盤。
禦山朝燈家裡的東西非常多,就像柯南之前說的那樣,有很多看起來像是衝動消費的奇怪物件。
不過他意外的很會整理,看起來並不淩亂,與他那冷冰冰的外表截然相反的,非常有生活情趣。
降穀零自己的住處則是極簡主義,因為他經常會搬家,很多不是很重要的東西根本不會看。
他將菜擺好,都倒扣了盤子保溫,然後繼續參觀著禦山朝燈的客廳。
剛剛的那張警校的畢業照被換掉了,現在放在哪裡的是一個羊毛氈的半成品,隻戳了一半的非常醜的白色的東西,根據旁邊的工具書能看出這似乎應該是一隻小鳥。
原本放在這裡的東西,換成了不算太合適的半成品,說明禦山朝燈覺得那個東西必須要撤下來。
但是從相框的陳舊程度來看,那張照片應該放在那裡很久了,禦山朝燈並非不喜歡它。
要是說被撤掉的理由,就隻有他了。畢業後就被洗了檔案成了臥底的他,連過去的經曆都被抹了個乾淨。禦山朝燈大概是怕他看到這張照片觸景生情吧。
降穀零抿了抿嘴,將放在那裡的材料包拿了下來。
等到穿著藍色貓貓頭睡衣的禦山朝燈出來的時候,原本放著半成品醜鳥的櫃子上連半隻醜鳥都沒有了。
無所不能的降穀先生坐在沙發上,和手裡的那一整隻醜鳥麵麵相覷。
身邊的沙發忽然陷落了一塊,帶著與自己身上相同沐浴液氣味的青年熱乎乎地靠近了他,扶著他的腿探頭去看被他捧著的醜鳥。
這東西已經不能說是鳥了,除了夠圓外,彆的地方都很奇怪。
“還挺像係統的。”禦山朝燈忍不住評價了一句。
“係統?”降穀零看著禦山朝燈穿著的和自己明顯是配套的睡衣,雖然剛剛已經打算將工作排到第一位,但此刻心裡還是難免的有些波動的。
“就是剛剛的那個貓。”禦山朝燈說漏了嘴,還是非常淡定的回答道,“是祂的名字。”
隻要夠冷靜,這就是個普通的怪名字。
降穀零果然沒覺得有多奇怪,但是看著手中的球,怎麼也想不出這東西怎麼和剛剛那個會後空翻的貓像的。
禦山朝燈卻非常開心地將成品係統拿了過來,非常小心地擺在了之前的位置:“我過幾天給它買個玻璃展示櫃,降穀先生的手真巧。”
降穀零又低頭看了看說明書上圓潤可愛的肥鳥,還有自己做出來的被副官誇讚過的不僅和鳥,和貓也完全扯不上關係的‘係統’,自然地將說明書攥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箱。
“你喜歡就好。”他淡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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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他們穿著似乎是情侶款的睡衣一起吃了飯,到了睡覺的時候,才又出現了分歧。
禦山朝燈家裡是有客房的,然而因為後空翻的係統沒能得到合理的獎勵,此時一個貓臥在客房的床上,一臉凶悍的樣子,誰過來就哈誰。
交涉失敗後兩人隻能退出了那間屋子,禦山朝燈咳嗽了一聲,對降穀零說道:“看來,您隻能在我那裡湊合一晚上了。”
降穀零看起來也非常的正經:“打擾了。”
禦山朝燈的房間比外麵的還要有種充盈的感覺,有一個角落專門放著各式各樣的玩偶,床上也丟著一個藍色的小恐龍抱枕,看起來甚至有些像女孩子的房間。
“我比較喜歡這些東西。”禦山朝燈將床上的兩個厚重的靠墊取下來放到了牆邊,床上總算空了些,躺下兩個人應該不成問題,“被柔軟的東西包圍著,感覺非常的安全。”
聽到他說安全感,降穀零記起了禦山朝燈檔案上,他的父母似乎很早就去世了。
“會做噩夢嗎?”降穀零坐在了床邊,這個床比他的那個要更軟些,似乎也很符合禦山朝燈的喜好。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說了“做夢”,禦山朝燈就有些卡殼:“……倒也算不上是噩夢。”
誰也沒提前一天還略微產生了爭執的打地鋪的問題,兩人都非常自然地躺在了一起。他們沒像是昨天那樣聊些過深的東西,說了晚安,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禦山朝燈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滾進了上司的懷裡時,也沒像昨天那麼的驚恐了,雖然今天的姿勢比昨天還要更貼近。
如果說前一天是他主動去抱著降穀零,今天就是反過來。雙手環繞著他的身體,一條腿擠進了他的兩腿之間,另一隻腿搭在他的腰上,被對方整個的控在了懷裡。
而他完全沒有感覺,全部任對方擺布,直到早上被摟得有些緊,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發現是降穀零後,禦山朝燈掃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又將臉埋進了對方懷裡陷入了沉睡。
到了起床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都比前一天要淡定多了,降穀零還是一如既往地起床就先去洗了澡,禦山朝燈從地上撿起了他近一年最愛的小恐龍抱枕。
早飯算是兩個人一起做的,不像前一天那麼豐盛,降穀零做了兩人份的三明治,禦山朝燈負責熱了牛奶。
這樣簡單的食物其實更像日常,降穀零之前的那種不切實際的同居幻想又一次地變得具現化起來,尤其是在他們還穿著情侶睡衣的情況下。
他的這件是均勻分布的許許多多兔子腦袋,禦山朝燈的那件則是在胸口有一個同畫風的卡通貓頭,總之就是非常可愛,是和平時隻穿西裝的禦山朝燈截然不同的可愛。
降穀零端著三明治,隨意地和禦山朝燈聊了起來:“這件衣服是買錯了號碼嗎?”
沒錯,他穿的這件比禦山朝燈的那個要大一個碼,他猜應該是買的時候選錯了號。
“嗯?”禦山朝燈聽到他的問題,將口中的食物咽下,搖了搖頭,“這個其實是為我幼馴染準備的,之前他說會回日本,結果也沒有來。”
誰讓有的沢田綱吉背著他長到了一米八,又不回來看他,所以睡衣先被彆人征用也是理所當然的。
降穀零:“……哈哈,原來是這樣。”
他吃下最後一口三明治,三秒鐘就喝光了一杯牛奶,站了起來:“我先去換衣服了。”
禦山朝燈看了眼自己手中還剩下一半的三明治,也加快了速度。雖然他們不是一個工作地點,但是能一起出門也挺不錯的。
不過降穀零似乎也是同樣的想法,換了衣服回來也隻是坐在那邊等他,收拾好了兩人一起出了門。
禦山朝燈要去總廳,今天還是穿了西裝,領帶是降穀零給他選的,從頭精致到腳。
降穀零則是一副剛畢業的大學生打扮,T恤外套了件敞懷的白襯衣,提著運動背包走了出來。
下電梯的時候,禦山朝燈指著電梯鏡麵反射出的他們兩個人,笑著問道:“降穀先生,是不是我看起來要更成熟一點?”
降穀零單手提著背包搭在肩膀上,聽到他的話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你還差得遠呢。”
電梯門打開,有著藍色貓眼的男人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看著降穀零:“嘖。”
降穀零:“……”
“諸伏前輩。”禦山朝燈看到那個人,立刻和對方打了招呼,“早上好,您怎麼突然過來這裡?”
諸伏景光讓開電梯的通道讓兩個人出來,從口袋裡拿出一串車鑰匙遞給了禦山朝燈,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來給你送這個。”
禦山朝燈本打算今天打車的,沒想到諸伏景光貼心到親自送來了,立刻說道:“您說個時間我過去取就好,還麻煩您專門跑一趟。”
“也不算白來。”諸伏景光看著自家幼馴染似乎是心虛地將臉轉向了一旁,還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的狀態,露出了更加溫柔狡黠的微笑,“沒想到有這麼大的收獲。”
“收獲?”
“沒什麼。你該去總廳了吧?正好zero也在,我回去的時候跟著他的車就好。”諸伏景光對禦山朝燈說道,“現在也該走了,不要遲到了。”
禦山朝燈聽出來這兩人是有什麼話要說,便也沒堅持留下:“降穀先生,我先離開了。”
“好,路上小心。”降穀零與他說話的時候瞬間換了一副態度,笑容也露出來了。
諸伏景光又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