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REBIRTH:23D(加更34、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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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看了, 已經走遠了。”諸伏景光故意板起臉說道。

降穀零對著幼馴染露出一個靦腆羞澀的笑容,諸伏景光十分的沒眼看。

“其實……”

諸伏景光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四下看了看:“彆在這裡說。”

他們兩人站在電梯口,雖然這期間並沒有人過來, 但確實不算安全。降穀零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降穀零的車的方向走去。

上了車, 諸伏景光檢查過車內後,才開口問道:“說說看吧,怎麼跑到人家家裡去的?”

“一開始是小朝說他家的貓會後空翻,問我想不想看。”降穀零思考了幾秒鐘,這樣說道。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諸伏景光看到好友認真的表情,突然頓住了,“……真的?”

降穀零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連著翻了六個呢!我太驚訝了就隻能在他家裡住下了。”

諸伏景光覺得好像混進去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然而降穀零卻一副這就是世界真相的表情,讓諸伏景光不禁懷疑起自己才是有問題的那個。

‘去我家看貓咪後空翻’到底是哪個時代的爛梗啊!而且聽起來好像還真的有這樣一隻貓!

……你說的這隻貓到底是不是朝燈?

但是不管是不是後輩,因為‘非常驚訝所以就留宿了’,這算是什麼原因啊!

在心裡將幼馴染從頭到尾吐槽了一遍,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轉過半個身體麵朝著降穀零,嚴肅地問道:“所以你們正在交往嗎?”

聽到他的話,降穀零垂下了眼:“沒。”

諸伏景光噎了一下:“那這種行為,是不是稍微有那麼一點的……不道德?”

“我們隻是朋友,hiro。”降穀零啟動了車子,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扭頭看著後視鏡倒車出去,“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他的聲音有些沉悶,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諸伏景光自然能聽出來, 長歎了一聲:“但你這未免也太狼狽了吧?”

“很狼狽嗎?”降穀零問道。

“非常狼狽哦。然後呢,你覺得這樣就足夠了嗎?”諸伏景光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平靜地看著他,詢問道。

“……”

降穀零沒有回答,諸伏景光也沒有催促他回答。車上安靜到有些難以呼吸了,諸伏景光熟練地打開了音樂的按鈕,是與此時的氛圍不怎麼相襯的重金屬音樂。

他被突然彈出來的音樂嚇了一跳,但立刻裝成了很享受的樣子,閉著眼睛隨著音樂搖晃著身體。

諸伏景光也很快沉浸在這種音樂裡了,身為組織的狙丨擊丨手,他需要用合適的東西將自己的來複丨槍隱藏起來,吉他或者貝斯的盒子就是最合適的容器。

那些樂器他多少都會一點,相應的,搖滾類型的音樂他平時也不少聽,現在也形成了一種愛好。

一隻手伸過來,將音樂的聲音擰小,諸伏景光也隻當做不知道,他閉著眼睛靠在汽車的後座上,手指在膝蓋上隨著音樂打節拍。

“不夠,完全不夠。”降穀零總算是對他說了實話,長歎了口氣,“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之前隻是自己一個人在單戀就算了,因為不可能,任何一點回應都是純粹的開心。

可如果禦山朝燈並非對他毫無感覺,甚至說不定是喜歡著他的,他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這種想法聽上去非常荒謬,而他也並非是什麼被對方回應感情就立刻失去興趣的輕浮的人,但他的工作性質就要求了他的感情必須隻能是他一個人的事。

他不需要對禦山朝燈隱瞞任何事,也不會因此而產生誤會,如果真的在一起與現在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他甚至有把握讓對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但是。

“如果我死了,去給我收屍的人隻能是他,你讓我怎麼忍心。”

聽到降穀零的話,諸伏景光也隻能沉默,過了許久,他忽然開了口:“zero。”

“嗯?”

“我知道你的顧慮,也理解你在擔心什麼。可是。”諸伏景光藍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了他,像是一片寧靜的湖泊,“太傲慢了。”

降穀零看著汽車的前方,抿著唇沒有說話。

“並且非常的自以為是,恕我無法認同。”諸伏景光提高了聲音,說話的用詞都像極了他那位頗有古風的大哥,“如果我什麼也不肯告訴你,一個人擅自決定了很重要的事情,zero會覺得開心嗎?”

正在開車的降穀零看了他一眼,回頭看著前方的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幼馴染一眼。

“朝燈和你的性格非常像,這樣做會傷害到他的。”諸伏景光歎了口氣,情緒又重新恢複了過來,他垂下眼,氣勢也弱了下來,“抱歉,我說的太過分了。但是還希望你能仔細想一想。”

汽車在下一個路口轉了彎,降穀零總算是開口說道:“知道了。”

他沒轉頭,伸出了左手遞到了好友的麵前,諸伏景光抬起手與他的拳頭碰了一下。

“謝了,hiro。”

*

和糾結過了頭被幼馴染訓斥的上司不同,禦山朝燈今天早上的心情非常不錯。

雖然他最近係統的任務完成的非常糟糕,一個任務被他主動放棄了,一個卡在了97%,屬於是活一天少一天的狀態,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算不上什麼事。

他覺得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非常的開心。

當然這不是意味著他不想活下去,而是如果他現在就要迎來死亡,不會像上一次那麼遺憾了。

任務總會有下一個,他不會放棄的。

禦山朝燈打開了車上的音響,被突然放出來的死亡重金屬嚇得踩下了刹車,引得後麵的車鳴笛聲一片。

“……諸伏前輩看起來這麼溫柔,怎麼會喜歡這種音樂?”他重新啟動了車,切了歌,放出來的是他平時比較常聽的RAP,還是那種街頭RAP。

這麼比較,看起來高冷沉默的他喜歡的音樂風格,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說諸伏前輩啊。

禦山朝燈笑了笑,卻忽然感覺到他的車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伸手關上了音樂,仔細聽了聽發動機的聲音,好像比平時的聲音要大一些,有些不太和諧的噪音在裡麵。

幾天前他開著這輛車飆過車,昨天又開了七八個小時的長途,也確實該送去保養檢修一下了。

今天中午的時候就送過去吧,夏天的時候午休還挺長的,用來睡午覺有些浪費了。

做了這樣的決定,禦山朝燈也到了警察廳門口,然而這時,他的車突然熄了火。

他試著重新啟動車子,但是並沒有什麼效果,發動機響了一下就自己熄滅了。

“……”

說這個車不夠識趣吧,把他送到了總廳才熄了火。說它貼心吧,又是停在正門。

雖然這裡是他的地盤,找人幫忙什麼的非常方便,交通科隨便找個人都能將他的車帶走。可是禦山朝燈的社恐屬性又暴露出來,他下了車,考慮了半天還是打電話給了風見裕也。

畢竟除了降穀先生,他就隻有這一個熟悉的同事了!

然而不知道風見裕也今天是休息還是有彆的事,禦山朝燈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聽。

他站在敞開著的車門旁邊,開始思考待會去交通課應該那隻腳先邁進去的問題。

……

“早上好,鬆田警官。”

鬆田陣平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墨鏡下方的眼睛裡都擠出了些淚水,抬手和同他打招呼的同事非常隨意地:“唷,早。”

因為是同一個科室的同事,兩人非常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今天萩原警官休息嗎?”同事笑著問道。

“啊,他去橫濱交流學習了。”鬆田陣平在警視廳裡是有名的帥哥,但他的脾氣卻不算特彆好的,這麼多年和他玩的好的人還是隻有一個萩原研二。

聊萩原研二算是比較安全的話題,堅持到辦公室就算社交結束。

鬆田陣平也知道同事們的心理,他其實也有些膩歪。一向我行我素慣了,他也不喜歡這種無效社交,但要是不配合的話,可能會更麻煩,最後也隻是嗯嗯啊啊的應著。

“那不是警察廳的禦山警部嗎?真帥啊——”走到了警視廳大樓的時候,同事突然感慨了一句,“車也好帥。到底為什麼有人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有這麼強大的氣場啊?還這麼年輕,說不定二十年內就能當上警視總監了。”

鬆田陣平循著聲音看過去,如他的那位同事所說,禦山朝燈站在他那輛警視廳裡也非常出名的豪車旁邊,一派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派頭,眉頭微蹙,像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估計是警察廳又有什麼大案子吧。”同事很快完成了邏輯自洽,準備回自己的崗位去,“職業組真是忙。”

鬆田陣平詫異於同事的離奇邏輯,忍不住說道:“喂,他這一看就是在尋求幫助的眼神吧?”

“哈?怎麼可能。”同事也被鬆田陣平的腦回路震驚到,就連他是鬆田陣平也忘記了,非常乾脆的回懟,“那可是禦山警部,他能遇到什麼麻煩?喂,鬆田,鬆田警官?”

同事的話沒說完,鬆田陣平就朝著禦山朝燈的方向走去了。哪怕平時也沒和鬆田陣平說過幾句話,再怎麼說都是同事,他雖然不敢過去,還是有些擔心地多關注了一會那邊的情況。

鬆田陣平過去與警察廳的天才警官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坐進了禦山朝燈的車裡。

同事:“!!!!”

不、不愧是鬆田陣平,長得帥就是有底氣。

……

鬆田陣平坐進車裡點火試了一下,然後下了車打開了車前蓋,半個身體探了進去。

“如果很麻煩的話,我去叫車送修理店也可以的,鬆田前輩。”禦山朝燈站在旁邊說道。

剛剛他好不容易決定了要先邁左腳,接著考慮如果遇見什麼人第一句話該說‘你好’還是‘早上好’的時候,鬆田陣平忽然從後麵拍了下他的肩膀。

‘早!\'他將腦海中想的話下意識說了出來。

鬆田陣平像是哄小孩一樣快速點了兩下腦袋,忍著笑說道:‘好,你也早。車出問題了嗎?’

禦山朝燈隻說了一句打不著火了,鬆田陣平就非常熟練的上了車,開始幫他查看問題。

“小問題,我四十秒就能解決。”鬆田陣平頭也沒抬地說道,聲音有些含糊,因為他剛剛摘了墨鏡,彎腰不方便彆領子上,順手咬在了嘴裡,“彆看我這樣,萩家裡以前可是開汽車修理廠的。”

禦山朝燈還沒想清楚萩原研二家裡之前是開汽車修理廠的,和鬆田陣平會修車有什麼關聯,鬆田陣平已經直起了身子,對他說道:“試試看。”

他立刻上了車,試著啟動車子,果然非常順利,連發動機上的那點噪音都沒有了。

鬆田陣平將車前蓋關上,製止了禦山朝燈要下車的舉動,走到了駕駛座的旁邊,對他挑了挑眉:“怎麼樣,厲害吧?”

禦山朝燈麵無表情的時候,氣質和冷臉時的降穀零有些像,鬆田陣平下意識地將他當成了那位與他關係不錯的同期,心想一定會得到‘馬馬虎虎吧’之類的傲嬌評論。

“非常厲害。”禦山朝燈坐直了看向他,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我之前聽說過鬆田前輩是警視廳第一的拆彈警察,沒想到連修車都會。”

被直白的誇獎了的鬆田陣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戴上墨鏡擋住了自己的眼睛,輕描淡寫地說道:“嘛,馬馬虎虎吧。隻要是器械,我基本都能處理一下,以後有這種事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我不在的話就找萩,他也會一點。”

“今天真是非常感謝。”禦山朝燈坐在車裡對他微微頷首,後麵的話卻卡了殼。

按照社交禮儀來說,接著說‘之後有時間請您吃飯’應該是非常合適的,但禦山朝燈覺得這個技巧對他來說不怎麼合適。

雖然和鬆田陣平比較熟悉了,鬆田前輩人也非常好,但兩個人單獨吃飯還是稍微的有一點……

緊張。

鬆田陣平看出了什麼,伸手進去摸了一把他的頭發,手感一如既往的非常優秀,露出一個爽快的笑容:“不用和我客氣,把我當成那家夥一樣看待就可以。”

‘那家夥’指的是降穀先生。

禦山朝燈抬眼看了眼鬆田陣平那張池麵臉,正色說道:“不能一樣的。下次我請您和萩原前輩一起吃飯吧,還有伊達前輩。”

單獨和鬆田前輩一起可能會不知道說什麼,多叫幾個人就可以了。

就像鬆田陣平說的,這幾個人都是降穀先生的同期,也不必太過避諱。

但是降穀先生是特彆的。

意外的在某方麵非常敏銳的略有些直覺係的鬆田陣平還在思考,他和降穀零到底什麼地方不一樣,聽到禦山朝燈這樣說,也立刻答應下來。

“那不是又成了我們同期聚會嘛?也行,你肯出來就好。”

*

郊區,某個私人的療養院。

雖然隻是個人的小型療養院,但投入夠多,裡麵的儀器之類的東西並不比許多公立的大醫院差。

在唯一一間啟用的病房中,金發的青年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插了不少的管子,房間裡都是各種響個不停的儀器。

比被很多人認為有些神經質和喜怒無常的深藍威士忌此刻看上去沉靜又溫柔,那張好看的臉也變得更有吸引力了起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他偽裝的前提下,幾乎沒人能討厭他。

病房的門被護士小姐輕輕推開,躺在床上的深藍威士忌睜開了眼睛,露出了那雙魅惑的藍色瞳孔。

“広末先生。”護士小姐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有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