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REBIRTH:23D(加更34、35)……(2 / 2)

“我知道了。”他開口答應道,胸口疼得一掙一掙的,聲音也非常微弱,但卻顯得尤為的溫柔,“多謝你。”

護士小姐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將手機放在了他的枕邊,擺了一個方便他答話的位置,然後退出了房間,關好了門。

“是我。”深藍威士忌說道,再怎麼努力也發不出多有元氣的聲音。

從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用過變聲器的蒼老的笑聲,不知道那人此時正在多麼空曠的地方,似乎還有著回聲。

【知道錯了嗎,SKYY。】

深藍威士忌早猜到是他,但是聽到這人聲音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直接扯到了他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也不敢提高聲音說話了。

“知道錯了嗎?我有什麼錯?我哪裡錯了?”深藍威士忌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聲音還是虛弱的,畢竟是在身體上開了個大洞,“明明是你,硬拖著我的後腿,說什麼‘敢碰蘇格蘭就殺了你’這樣的話,他是你私生子嗎?”

【你太衝動了。】電話那邊的烏鴉先生並不為他的話而感到冒犯,甚至很好脾氣地解釋道,【蘇格蘭不是我的私生子,同樣,你也不是。可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我的兒子想對他做什麼,我要保的也隻可能是蘇格蘭。】

“你真是瘋了。”深藍威士忌翻了個白眼,摸著自己的胸口。

他從進入組織起,在彆人都對那位先生戰戰兢兢的尊敬時,他也沒怕過BOSS。對深藍威士忌來說,能建立起組織這般偉業的男人,的確是值得尊敬的,但是這是在對方沒犯錯的前提下。

真的要是老糊塗了,他取而代之也沒什麼不行。

【總之,這次隻是給你個教訓,不準再碰蘇格蘭。】烏鴉先生語氣溫和地回應了他,【去美國吧,SKYY。如果有下次,我會朝著你右邊的胸口開槍。】

深藍威士忌的額發遮住了眼睛,在臉上打下一片陰霾,他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道隱秘的光。

“我知道了。”

電話被掛斷,深藍威士忌支撐著身體去按了呼叫鈴,沒過多久,剛剛的護士小姐走了進來:“広末先生?”

“美代小姐。”深藍威士忌對她露出一個有些憂鬱的微笑,“能推著我出去走走嗎?”

這是在規定內的合理要求,護士小姐欣然同意,說道:“我去準備一下。”

深藍威士忌看著療養院優美的環境,他是被琴酒送到這裡的,如果一直等待下去,他能出院那天,迎接他的大概就是伯丨萊丨塔和去美國的機票了。

他不會離開日本的。

蘇格蘭是什麼人,他比組織裡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可以為了臥底殺了其他成員的BOSS,如今的組織也不需要了。

深藍威士忌開始思考如果是他當上BOSS應該會做點什麼。

先殺了蘇格蘭嗎?那必然不會,蘇格蘭是一定要留下的。

深藍威士忌對蘇格蘭的心情其實很複雜,從對方擁有代號,有資格出現在他的視線起的第一天,深藍威士忌就知道他是臥底了。

然而就是因為蘇格蘭是臥底,深藍威士忌才會對他如此的微妙。

蘇格蘭的真實身份是警察,順著諸伏景光的名字稍微查一查很輕鬆就能查到,那家夥還有個哥哥在長野,十幾年如一日未變的,是個非常有正義感的好人。

蘇格蘭完成一次組織的任務,他的形象就與深藍威士忌腦海中的諸伏景光的割裂一次。但要是對方失敗了,他對於組織的歸屬感就會重新上升,從而更厭惡蘇格蘭。

深藍威士忌如今也很難說明自己是不是在恨蘇格蘭,他希望蘇格蘭死,但又不想讓對方真的死。可是對方活著又非常的礙眼,他的組織裡有這樣一個不定時爆炸的老鼠,也讓深藍威士忌非常的難受。

如果由他當上BOSS,大概率也不會對蘇格蘭做什麼吧?

深藍威士忌摸了摸下巴,一天多沒刮胡子,下巴上冒出了些紮手的毛刺。

要是彆人誰敢對蘇格蘭做什麼,他大概也會先一步殺了那個人。

深藍威士忌突然愣住了,就對待蘇格蘭的這一點上,他好像和那位先生達成了奇妙的共識呢。

……那個人,總不可能也是蘇格蘭的幼馴染吧?

深藍威士忌露出了古怪地表情,這時護士小姐推著輪椅走了進來,笑著問道:“広末先生,可以走了。”

“真是多謝你了,美代小姐。”深藍威士忌立刻擺出了營業性的笑容。

總之他是要跑的,在這個組織待下去,在這個腦袋不清醒的老頭手下待下去,組織遲早會完蛋的。

等他當上組織的BOSS,要讓琴酒每天晚上站在他床邊,讀伏特加寫的同人文!

還要每一篇寫八百字的讀後感!

*

禦山朝燈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降穀先生沒找他,風見今天也休息——在快十點的時候,總算起床的風見裕也看到了禦山朝燈的電話,驚恐地撥了回來。

他處理了一下日常的工作資料,打算早點做完,然後利用公家的資料庫查自己想知道的資料。

不管是隻差了3%的深藍威士忌任務,還是那位有點頭緒的宿主前輩,他都得想辦法去更高級的信息庫去找。

然而剛處理完日常工作,他就接到了電話,叫降穀零去開會的。

降穀先生開會就相當於他去,禦山朝燈歎了口氣,這也是副官的職責,為了不讓本就夠忙碌的降穀先生來回的奔波。

說到這個,他也覺得總局在這方麵的行為非常的奇怪。

明明是他們將安室透派出去當臥底的,但是有工作還是會回來找能力最強的公安降穀零。

搞得降穀先生在擔任臥底的時候,還要時不時地回趟總局來處理公安的工作,每天忙得根本沒時間睡覺。

當初他被派來,除了因為他年紀小需要照顧外,也有分擔降穀零工作的責任。

什麼事都要找降穀零,抓犯人,傳遞情報,甚至連開會都要降穀零去。

好像那些家夥根本不擔心安室透的身份暴露,禦山朝燈覺得降穀先生到現在還能隱瞞著身份,隻能說是運氣好了。

禦山朝燈腹誹著,還是整理了資料和著裝朝著會議室去了。

開會對他來說也算是個輕鬆的活計,也沒人會找他發言,到了之後找個角落的地方坐著聽就可以了。

然而今天他來的似乎有些晚,平時最好的幾個角落的位置全都坐了人,中間的位置也被人占了,隻剩下前麵第一排了。

禦山朝燈:“……”

他的視線在會議室裡掃了一圈,越過層層人群走到了第一排坐了下來。

“真不愧是警察廳最受矚目的天才,氣場就是不一般啊。”

“當初大領導在警校視察一眼就看中了他呢。”

“確實,要我也選他。”

……

禦山朝燈從來不聽彆人明顯是談論他的竊竊私語,哪怕隻要稍微注意點就能聽到。他是逃避型的,比起聽到彆人說他壞話然後內耗一整天,他寧願不去聽。

“他還從來不出錯吧?能坐在這的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剛進來的時候天天挨前輩的罵,但是從來沒聽說過禦山朝燈犯錯。”

但是不管怎麼注意,還是會有一點話語鑽進耳朵裡,好在這句話並不算是壞話。

“……”

禦山朝燈當然會出錯了,從他畢業,十九歲跟著降穀先生一直到今天,犯過的大大小小的錯誤,光看他挨過的罵就知道了。

但是每次他犯錯,他那位聰明又強悍的上司先生都會及時作出完美的補救,導致他的履曆非常漂亮,工作的完成率是百分之百。

而且降穀先生從不在彆人麵前凶他,都是私下裡說的,讓人以為他真的是個完美到精確的工作狂了。

“說起來今天怎麼突然說要開會,最近有什麼案子嗎?”

“就是那個啦,那個……”

因為不小心聽到了第一句,接著就順理成章的聽到了第二句。好不容易到了禦山朝燈感興趣的話題,那幾位領導推開門進來了,會議室一下變得非常的安靜。

其中沒有降穀先生的上屬,同時也是禦山朝燈的上屬警視黑田兵衛,但是警察廳警視廳的人都有來。

黑田警視是專門負責對組織這一塊的,他與降穀先生的聯係也要對外保密。

不過警視廳和警察廳的領導一起出現的次數還真是少,這次看來確實是個大案子呢。

禦山朝燈稍微認真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打算稍微記一記關鍵詞。

坐在最中間是如今的警視總監,也是當年在警校裡詢問禦山朝燈有沒有興趣來警察廳的那位。禦山朝燈的特征非常好記,他明顯還記得禦山朝燈,坐下來的時候對著禦山朝燈笑了一下。

禦山朝燈非常嚴肅地對著他點了點頭,引得坐在警視總監旁邊的那個人也笑了一下。

——看起來好像下麵那個年輕的公安才是領導,但又因為對方太年輕,反而對他生不起氣來。

警界的幾位非常重要的領導都落了座,也沒有什麼寒暄的話,直接說了這次會議的理由。

比起鄭重其事地叫了這麼多人來開會,說的案子其實並不算複雜。

內容是有一個美國的逃犯最近流竄到了日本,如果隻是一個人不算什麼,那人向來是以團夥作案,喜歡搞些‘大場麵’。

聽到大場麵禦山朝燈就知道是擅長用炸彈的犯人,確實應該引起重視沒錯。沒派到警視廳基層,大概也是因為這次是要與國外的官方合作的。

他瞬間沒太有興趣了。國際逃犯聽起來很厲害,禦山朝燈以前也是這樣覺得的。

但實際上,能留在熟悉的地方,很少有人樂意背井離鄉跑這麼遠,到了客場,未必有本土的殺傷力這麼強。

禦山朝燈決定這次就不參加了,大家樂意去也不過是為了積累功勞,好升職的。他還是將精力多放在自己和降穀先生身上比較好。

不過有時間確實可以多出去跑跑外勤,撞上任務的可能性也要更大一點。

想起自己現在的情況,禦山朝燈又有些猶豫了。

“……因為這次的情況特殊,如果有希望借調過來的熟悉的同事是可以提出申請的。”

禦山朝燈又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

[你想把鬆田借過來?]電話那端是降穀零的聲音,他周圍聽起來非常安靜,是特意跑到了後麵的倉庫接的這通電話。

“嗯,我去問了一下,萩原前輩最近出去交流了,鬆田前輩很合適。”禦山朝燈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他不太確定地說道,“鬆田前輩還是巡查部長吧?我覺得這個機會……”

禦山朝燈說出來又有些後悔了,這次確實是個非常好的升職機會,又正好適配鬆田陣平的專業。但是他來說這種事好像有些越界了,好像他瞧不起人似的。

“不然還是算了吧,我的申請還沒交上去……”禦山朝燈說道。

[沒問題,你和鬆田說一聲就行。]降穀零反而不覺得有什麼,[萩原不在的話,你找他出來他肯定是樂意的。他平時也沒那麼忙。]

“真的沒關係嗎?”禦山朝燈又確認了一遍。

自從和降穀先生說開之後,他們的關係變好了不少。雖然禦山朝燈以前也經常會問一些細致的問題,但是兩人間的氣氛沒現在這麼好。

禦山朝燈還是坐在椅子上打的電話,手裡玩著他擺在桌子上的指尖魔方。

放以前他絕對會緊張到站起來,直到打完電話也得平靜兩分鐘。

[沒事。]降穀零肯定地說道。

禦山朝燈鬆了口氣,然後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他給降穀先生打電話就隻有這一件事,用發郵件的方式也沒問題的小事,但就是想聽一下對方的聲音。

因為意外,他們一起住了兩天,今天就沒什麼彆的理由見麵了。

不然找點彆的工作?可是見麵隻能聊工作也太悲哀了吧——

禦山朝燈陷入了糾結之中,兩個人都沒說話,但僅僅從聽筒傳來的呼吸聲,都覺得非常的安心。

[對了,小朝。]降穀零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叫的還是比較特彆的那個,每次聽到禦山朝燈耳朵都會熱一陣。

“是?”

[下班之後有彆的事嗎?]降穀零的語氣非常自然,就像他平時說話那樣,自然到有些標準了。

“一般就是,回家。”禦山朝燈感覺到了什麼,語氣中情不自禁多了點期待,“沒有彆的事。”

[那來趟波洛吧。]降穀零的語氣略有一點點棒讀,但禦山朝燈沒聽出來,[我今天研究了幾個新的甜品,不知道味道如何……你來幫我試吃一下怎麼樣?]

降穀先生,甜品。

好標準的horap。

禦山朝燈承認自己中招了,但又不好答應的太過急切,矜持地說道:“我的口味可能比較的……不那麼大眾,讓我試吃真的可以嗎?”

[……其實。]降穀零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破罐子破摔地說道,[不是試吃,我專門為你做的。如果你不來,我隻能帶回家一個人吃好幾天了。]

[你會來吧?]

禦山朝燈的大腦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閒來思考接下來說什麼話了,他隻能完全的憑借本心,答應了對方。

不需要任何社交技巧,所有的話都是順其自然地,按照心裡最本能的願望,直接訴諸於口:

“降穀先生準備甜點的話,晚飯由我來準備吧。下班我去波洛咖啡廳接您,再一起去超市可以嗎?”

[……今天你請的話,明天就由我負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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