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你那邊還好吧?]
從耳機裡傳出了鬆田陣平的聲音,因為正在撤離人質,對方暫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禦山朝燈聽到了細微的打火聲,然後鬆田陣平深吸了一口氣,禦山朝燈遲疑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點了支煙。
這種時候點支煙確實很帥氣,可惜他不會。他為了嘗試的那盒煙去哪裡了來著?
……嘖,赤井秀一。
“我沒事。”禦山朝燈回了一句,他看著手裡拿著的六邊形螺絲刀,恍惚間變成了兩個。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他現在是體會到了痛覺屏蔽的壞處了,血液在流失,體溫在下降,但他除了有些困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
禦山朝燈考慮了幾秒鐘,叫出了係統:[有沒有那種,可以讓我感受到一點點痛覺的服務?]
【嗯……20%可以嗎?】係統一如既往地有求必應,詢問道。
[會不會太輕了?不,就20%吧。]禦山朝燈很有自知之明的改了口,他自己的忍痛能力自己還是清楚的,不行的話再往重裡加吧。
【請您做好準備,倒計時三秒——】
“呃……”
禦山朝燈吃痛地發出一聲促音,額頭上冒出了些冷汗。他及時捂住了嘴,但耳機那邊的鬆田陣平還是注意到了他。
[喂,怎麼了?朝燈!]
係統及時地打開了全部的痛覺屏蔽,禦山朝燈感覺好了些,但是腹部還存留著幻痛,好消息是他徹底的清醒過來了。
“不小心撞到頭了,我沒事。”他抬手擦了一把臉,手上還沾著腹部滲出的血跡,在他臉上抹開了一道血痕。
比起那天放棄任務的全開懲罰當然算不上什麼,但他沒想到僅僅是20%的痛覺開關就這麼疼。
[……彆逞強啊你,剛剛受傷了嗎?]鬆田陣平不怎麼相信他,有些凝重地說道。
“我很好,一點都不痛。”禦山朝燈這句話說的非常令人信服,鬆田陣平不怎麼相信他,但也知道此時不能打擾他。
[堅持不住就告訴我,我這邊人快撤離乾淨了,馬上就去找你。]
他將炸彈外麵的盒子拆下來,與眼前的係統設計圖對照了一遍,準備開始進行拆彈任務。
“是是。”禦山朝燈應著,卻忽然在眼前的炸彈上看到了係統給出的拆解圖上不存在的東西,“欸?”
[怎麼了!]鬆田陣平著急起來,對著對講機大聲問道。
“鬆田前輩,從引線上分出來的線上,有個長方形的小盒子,上麵有著閃爍的亮光……這可能是什麼東西?”禦山朝燈停了下來,問道。
鬆田陣平沉默了幾秒鐘,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感應裝置。]
“果然如此。”禦山朝燈拿起了小盒子,在背麵找到了貼在上麵的一張紙條,“連接的應該是鬆田前輩那邊的炸彈,隻要這邊的被拆掉,那邊的摩天輪就會被整
個炸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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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開玩笑了!我馬上過去!]
“鬆田前輩小心你那邊的炸彈,我不會有事的。”禦山朝燈說道,直接關掉了對講的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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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山朝燈向後靠在了椅子上,將手裡的工具扔到了旁邊。
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就像是得知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一樣,有些許的不情願,但是真的要去做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如果現在按照係統的步驟進行拆彈,一分鐘之內的確有可能拆下來,但是如果代價是另一邊還沒有撤離乾淨的摩天輪上幾百人的性命,以及鬆田陣平的生命,禦山朝燈覺得還是不要拆掉比較好。
他在六樓,現在往下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反正他有係統的鎖血掛,哪怕在爆炸的正中央,他也能堅持到一百二十二天之後才會死。
療傷對不會痛的他來說也沒什麼問題,隻要堅持過那一百秒的懲罰。
上次的十秒鐘很難熬,事後想起來都感覺幻痛。但是到了一百秒,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疼一百秒,和降穀先生重要的朋友和同期鬆田前輩的性命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這麼算來是他賺到了。
而且他也確定了一件事,係統的確有什麼在隱瞞他的重要東西。
但他並不打算現在就去找係統對峙,降穀先生教過他的,談判中把握主導的往往是了解更多信息的那個人。
以他現在的情況,盲目的去找係統,隻會再一次的,像是之前那樣被糊弄過去。
係統不會騙他,這是一開始就明確說過的,但是語言就是如此的神奇,哪怕是全部真實的話,都未必是真相。
至少係統還保住了他的命,他直麵爆炸也不會出事,怎麼看都要優先地保鬆田前輩。
隻是,雖然不會死也不會痛,可受到的傷還是真實的。
他大概要對自己這張漂亮的臉說再見了吧。
禦山朝燈不怎麼合時宜地想道。想到這件事,他忽然決定嘗試向外跑。
降穀先生說過他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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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剛剛站起來,眼前就一陣暈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即便是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確定的一百二十二天,他又有種自己真的要死了的錯覺。
……怎麼是又啊?他最近,昏迷的次數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禦山朝燈撐著想要起來,但是身體卻不斷的軟了下去。他最後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皮鞋,他沒力氣抬頭看是什麼人,腦海裡是炸彈的倒計時。
“……離開……快點、離開這裡……”
微弱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那人卻蹲在了他的麵前,對著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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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被掛斷了通訊,哪怕他是個白
癡、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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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為了更穩一些,等群眾全部撤離後再剪下來的。但他也是信任自己的水準的,他確定自己不會出錯。
鬆田陣平剪斷了最後一條線,炸彈如他所想般並沒有爆炸,他立刻大聲呼喊讓叉車將他放下去,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他和禦山朝燈一起出來,如果隻有他活著回去了,這讓他怎麼和zero交代?
鬆田陣平覺得速度太慢,叉車下降到隻剩下十米左右的位置,他朝著下麵的軟墊跳了下去。
衝擊力給了他一陣眩暈,但他很快借著這個力氣站了起來,對著在下麵的橫溝警官吼道:“快!快疏散人群,離那邊的中心大樓遠一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大樓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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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將一個監控停在了鬆田陣平的那個位置,哪怕是琴酒詢問,他也有借口說是因為鬆田正在拆彈,他要監視這個警察。然而琴酒並沒有詢問,從相連的監控看到這裡,一句多餘的話沒有說。
降穀零用著較小的分塊屏幕尋找著禦山朝燈的身影,白色頭發的青年應該非常的顯眼,在人群中應該是最招人注意的那個。
兩聲槍響之後,他總算是將位置確定在大樓內。
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樓內的監控全部被毀掉了,他粗略地檢查過一遍後,甚至覺得是從外部入侵破壞的。
沒過多久,鬆田麵前的摩天輪又開始了轉動。
鬆田陣平點了根香煙,眼睛一直看著大樓的方向。
朝燈在那裡麵。
降穀零有些坐不住了,他的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然而他此時正在執行組織的任務,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沒有理由離開。
藏在電腦顯示屏幕後麵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沒來由地心慌,有種無法呼吸的緊促感,就像是那天看到朝燈在黑手黨的拍賣會上倒下去的時候,那種局促不安。
鬆田陣平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差勁,他拆了彈,催促著叉車下降,用著一種近乎誇張的姿態奔跑著。
降穀零意識到了什麼,他抬起頭,從透明的窗戶中,看向了就屹立在不遠處的大樓。
他的手機響了一聲,琴酒沒看他,降穀零掏出來看了一眼,是風見裕也的消息。
應該是那個定位已經找出來了。
郵件裡隻有幾張照片,僅僅是小圖,他就認出了這是禦山朝燈那輛寶貝的不得了的車。
非常貴,拿死工資的公安,辛苦一輩子也未必買得起這輛車,但是禦山朝燈畢業就全款拿下了。
據說是有父母留下的遺產,非常龐大的一筆。
雖然降穀零也覺得略有些張揚,但除了車之外,禦山朝燈也不是奢侈的人。副官隻有這麼一個小愛好,他覺得沒什麼問題。
點開大圖,他看到了這麼多年從未在這輛車上見到的損傷。
彈孔,撞擊。
降穀零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如果這些照片是在那個神秘男子給他打電話的最後定位處拍下來的,那個人未必是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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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忽然冷笑了一聲,舉起槍對準了鬆田陣平的方向。
降穀零的瞳孔驟然縮到針尖大小,大腦一瞬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他看向了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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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掐滅了手裡的煙,這是他從禦山朝燈那邊順來的那盒煙中的最後一支。
在工作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地不停抽煙。吸煙不是個好習慣,但是尼古丁可以讓他冷靜,這麼多年,也已經有了癮。
所以在看到白頭發的青年動作生澀地似乎想學習吸煙的時候,他有些多管閒事的去製止了對方。
隻不過他沒想到,那孩子不僅是不會抽煙,甚至對煙非常的敏感。
倒也不奇怪,禦山朝燈確實有張養尊處優的漂亮麵孔,整個人的色調都非常的淺,如同冬日陽光下的細碎的初雪,任何不注意都會弄傷他。
但他本人卻並非外表的脆弱,甚至可以說,禦山朝燈是個非常有韌性的家夥。無論是性格還是彆的什麼,都非常的討人喜歡。
雖然對於赤井秀一來說,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對方討厭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這不妨礙他對那孩子的關注。
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以及不妨礙大局的前提下,赤井秀一非常願意對他好些,如果是對方想要的東西,他也一定能儘量的為他取來,以期待對方的喜悅與感謝。
這點他和波本是一樣的,以及第一點,也是一樣的。
這麼看來,他和波本不和不僅僅是立場和過去的矛盾,他們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甚至連品味都非常的相似。
赤井秀一露出一個沉靜的笑容,舉起手中的槍,從瞄準鏡中看到了金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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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懷中抱著一個普通至極的水晶球,他靜靜的看著遠方,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那顆球。
“你怎麼覺得呢?”他問道,“他能活下來嗎?”
沒有任何回應,這是理所當然的,這個東西已經三十年沒有回應了。
但是對於男人來說,人生接近一半的時間……大概七十多年?他的人生與這個東西已經是綁定的了,成為了他生命中無法丟棄的一部分。
在結束後,他也一直留著它,或許也是一種提醒,提醒他不要忘記仇恨。
男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赤色的眼眸也顯得溫柔許多,他整個人的攻擊性都降低了不少。
“這次事件應該很襯你的心意吧?哪怕知道可能是我的布局,你也忍不住的想要他進來,畢竟這可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啊。”男人嘴角弧度變深,“我知道的,你抵擋不了這個誘惑。”
“他是不是你的新主人呢?”
*
火光直衝雲霄,巨大的衝擊熱浪向四周散開,已經快到樓邊的鬆田陣平被這股浪潮衝擊地向後倒出去
,一直撞到什麼才停下來,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雲霄,鬆田陣平張開嘴大喊著什麼,但是那聲音全部被更巨大的聲響吞噬。
他的眼睛發紅,但卻根本站不起來。
有人緩步走了過來,鬆田陣平看到了那個人的臉,正是那天在那個博物館的文員,名字似乎是杉木。
不,這應該是假名。
鬆田陣平看到了對方手中的槍,杉木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與在博物館中唯唯諾諾的他完全不同。
“果然是你。”
鬆田陣平看向他的眼神非常的凶惡,哪怕他現在根本動不了。
杉木笑了笑:“從那時我就知道了,你是個巨大的威脅,警官先生。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連我的炸彈都能拆掉。”
“那種東西,我三分鐘就能解決掉。”鬆田陣平嗤笑一聲,囂張地說道。
“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反正最後都要死,還是在路上找幾個伴吧。”杉木的語氣非常平靜,他將手裡的那把狙扔到了地上,從腰間又掏出了一把手丨槍對準了鬆田陣平,。
“我解決了那幾個沒用的廢物同伴,被那位提醒過的值得注意的白發條子也死在了剛剛的爆炸中,愚民們沒資格與我一同赴死,現在隻有鬆田警官你了。”
聽到他提禦山朝燈,鬆田陣平瞬間暴怒起來,他嘶啞著聲音罵道:“你這——”
杉木聽著他的詛咒,心情非常的愉快,甚至等到鬆田陣平完全說完之後,對著他微微一禮:“非常感謝你的誇獎,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鬆田陣平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杉木跪了下來,整個人倒在了地上。腦洞大開的地方,緩緩地流出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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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的嘴角扯成了一條線,他冷靜地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