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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擺在禦山朝燈麵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應該如何處理係統。
雖然禦山朝燈才二十三歲——實際上再過一個月後才是正式的二十三歲,不過大家都習慣在新的一年到來時就給自己添上一歲,禦山朝燈也不例外——但作為一個已經有四年工作經驗的社畜,而且還是公安這種特殊職業,在任何簽下自己名字的場合,他都是非常謹慎的。
就算當初和係統簽訂契約的時候,他隻剩下最後的一小時五十四分鐘二十三秒,他也根本沒打算拒絕係統的綁定,禦山朝燈還是認真的向對方詢問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的關鍵信息。
——他本來是想要合同的,但是係統尷尬地說並沒有這種東西。
這也很正常,畢竟從很多年前起,手握看不見的長劍的少女問瀕死的少年是不是她的禦主,黃色的布偶對女孩子說你要負責將你丟掉的牌找回來,粉頭發的女孩子醒來之後就在床上發現了三個蛋……
這類事情的發生,往往都隻是單純的‘被選中了’而已。
所以才會出現那種魔法少女騙局,到了最後發現被騙身騙心,還要被奇怪的東西嘲諷拉滿地說一句:你之前也沒問啊?
為了避免成為這類騙局的受害者——雖然當時那個情況就算真的對方給了什麼霸王條款,隻要能活禦山朝燈也大概率不會拒絕——禦山朝燈問了不少問題。
比如KPI要求,比如他的身體靈魂還歸他所有嗎,會不會死後要吃掉他的靈魂?再或者有沒有什麼硬性條件,他的自由度如何,會不會硬性要求他做一些傷害性很大的事情。還有如果甲方和乙方產生衝突,乙方想要中止合同,需要什麼條件,有沒有什麼代價之類。
沒想到係統給出的條件意外的優渥,他所擔心的事情都沒有。
係統說他們是正規世界意識的代言人,一切以世界的未來的存在為錨點。隻有在對世界的存亡具有關鍵意義的事件發生時,係統才會發布任務對事件進行乾擾,並且自由度很高,如果宿主不願意,是可以拒絕的。
中止契約隻需要宿主發出申請,三次確認後就能結束契約。係統不會收回已經發出的獎勵,給他的天數就是加到生命值上的,但是出於某些原因的考慮,會清除掉宿主在綁定係統期間的所有記憶。
這個某些原因,禦山朝燈後來已經知道了。必然是組織的BOSS,也就是他的那位前輩解綁之後,還仍舊留有這段時間的記憶,導致了如今非常複雜的局麵。
對於得到的東西來說,僅僅清除記憶並不算嚴苛。
並且禦山朝燈當場就能想出幾個辦法來卡BUG……比如將所有事都告訴一個信任的人,解綁後再由對方告知回來。
但為難的是解綁後係統必定會去尋找新的宿主,到時候再發生什麼事,就不如現在方便了。
另外,雖然係統的目的並不明確,但綁定係統的這段時光,可以算是禦山朝燈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他承受了很多,但是也收獲了很多,大概人生就是如此吧。
禦山朝燈在路上磨蹭了很長時間,距離卻是固定的,他還是站在了自己家的門口。
隻是幾天沒回來,他卻忽然覺得這裡有些陌生,比起來,降穀先生的那間出租屋,更有家的感覺。
想到降穀零,禦山朝燈仿佛又有了勇氣,他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房間裡漆黑一片,係統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出來迎接他,這讓禦山朝燈感覺有些奇怪。
他摸到了燈開關的地方,按了下來。
燈亮了,但不是他想的那個燈。
在客廳的正中央,一個通常隻會出現在夜店裡的巨大燈球亮了起來,紅色藍色黃色的彩燈閃了起來,整個房間瞬間都布滿了彩色的光。
“那邊的小貓咪,你的心在悸動嗎?”從燈球的下方緩緩站起了一個人,擺著昭和年代男歌星最喜歡的耍酷姿勢,手裡握著什麼充當著話筒,另一隻手越過了所有障礙物,直直地指中了禦山朝燈。
禦山朝燈:“……?”
“我的懷抱永遠為你展開,來吧寶貝,讓我們一起high到天亮吧!”
男人用力地甩了下頭發,有些刻意的將本來就沒好好穿的衣服甩下一截,露出了大片的肩膀肌肉。
彩色的燈球照在了他的臉上,有些詭異的畫麵,但因為對方長得足夠帥氣,油膩的動作和做作的話語,乃至於不算太好的打光,都還……挺帥的。
“SKYY。”禦山朝燈深吸一口氣,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他看清了,對方手裡拿著的“話筒”是一隻純白的小貓咪,被□□地再起不能,已經變成蚊香眼了。
深藍威士忌做作的捂住了一隻眼睛,故作深情地說道:“你還記得我,真是太好了。”
禦山朝燈覺得有時候一個人回家還挺無助的,有點想報警。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自己就是警察。
他朝著深藍威士忌的方向走了過去,深藍威士忌對著他展開了手臂,似乎想與他來個久彆重逢的擁抱。
然後‘啪’得就被按在了地上。
深藍威士忌的後頸被扣住,雙手反鎖在背後,被一條腿牢牢壓製在後麵。
係統被扔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爪子抽搐了一下,倒在沙發上不動了。
雖然禦山朝燈早就和係統有隔閡了,但是自己的東西在自己家裡被組織的成員折騰成這個樣子,他脾氣再好也有些忍不了。
“疼疼疼疼疼…!”
深藍威士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喊了起來:“小貓咪,我傷還沒好呢。”
禦山朝燈麵無表情地踩住他的後背,將他的手往上掰,深藍威士忌這才是真的感覺到疼,冷汗順著額頭落儘了衣服裡。
似乎是看到禦山朝燈為祂報仇,係統總算是跳了起來,衝著深藍威士忌‘咪丨咪丨咪’地罵起了臟話。
雖然沒人聽得懂,但是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出
來這肯定是臟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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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算這樣說,那也隻是一隻……欸?”
深藍威士忌的話說到了一半,眼睜睜的看著那隻白色的貓踩著椅子關上了燈球,重新打開了正經的開關。
房間重新亮了起來,禦山朝燈不在家的這兩天,可以看出係統又買了幾個快遞,房間裡還堆著沒扔的快遞紙盒。
禦山朝燈一時沒看出來祂買了什麼,但是頭頂那個燈球應該是其中一個,因為深藍威士忌又換了快遞員的裝扮。
“你居然敢出現在我的麵前。”禦山朝燈扣著深藍後頸的手用上了些力氣,語氣冷淡的說道,“你以為我不會動你,對嗎?”
“當然不是。”深藍威士忌疼到了聲音都開始顫抖,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不要這麼緊張嘛,警官先生。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我可沒說要對蘇格蘭做什麼。”
深藍威士忌純屬哪壺不開提哪壺,提到蘇格蘭的名字,禦山朝燈利落地把他兩條胳膊都卸了,然後放開了他,從旁邊的餐桌拿了個高背椅子,將深藍威士忌綁在了上麵。
用的就是旁邊快遞箱外麵的塑料繩扣,能承受住幾十斤家電的重量,綁一個武力值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的深藍綽綽有餘。
深藍威士忌大概在琴酒那邊都沒遭受過這種待遇,但卻接受良好。雖然比他想象的嚴苛了一點,但如果他去找的是蘇格蘭,大概現在已經上西天了。
不提他和蘇格蘭之間的宿怨,蘇格蘭也一句話都不會多聽他的。
蘇格蘭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這在組織裡是公認的。但是更加離奇的是,組織內所有人都覺得蘇格蘭非常的溫柔。
深藍非常愉快的指點禦山朝燈怎麼樣才能將自己綁的更結實,還誇讚了對方先卸掉他胳膊的舉動非常正確。
“有人教過你嗎?還是無師自通,說起來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要不是琴酒提前告訴過我你是公安,我還以為你是個黑手黨呢。”
即便是現在,他的話還是非常多,也一如既往的不太看氣氛。可作為一個男公關,還是新宿區TOP級彆的男公關,如果他說了讓你感覺不舒服的話,那他大概率是故意的。
禦山朝燈也沒逆反,按照對方說的將繩結加固了一遍。
不過這也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像黑手黨,之前在意大利的時候,哪怕他穿了黑手黨標配的黑色製服,還是被說有警察的正義氣質。
禦山朝燈看了他一眼,深藍威士忌從那雙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中讀出了對方的意思。雖然禦山朝燈在外麵是個麵癱,但是深藍威士忌就是專門做這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做的再好不過了。
“是這樣哦,有種‘禦山君如果是黑手黨或許會更合適’的感覺。隻是可惜了,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我們注定是敵人。”深藍威士忌說道,表情非常的溫和,“所以我也不想在僅有一次的生命中留下什麼遺憾,你應該懂的吧?”
禦山朝燈從旁邊拉過一個椅子,坐在了不遠處。他落座的時候,衣服自然的皺了起來,但是腰部那邊有些許的不流暢,像是藏著什麼,深藍威士忌知道這是給他看的。
“你還算不上我的敵人。”
禦山朝燈平靜地說道,“隻要你在這裡死掉。”
“彆用這麼漂亮的臉說出這麼可怕的話嘛。”深藍威士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我都直接送上門了,禦山警官。”
禦山朝燈遲疑了一秒鐘:“謝謝?”
深藍:“……我的意思是我很有誠意!”
“但是你送上門了。”禦山朝燈坐在椅子上,坐姿非常的規矩,膝蓋都是自然並攏的。
小時候監護人先生沒對他這方麵有過什麼要求,他大概是上輩子養成的習慣。
“送上門之後,優勢就在我了,對吧?”禦山朝燈語氣非常的禮貌,在深藍威士忌打算說什麼之前,禦山朝燈打斷了他,“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SKYY。如果你的答案足夠好,我就聽你說說看。”
……
諸伏景光,男,目前正在某家保齡球館打工,用的是綠川唯的名字。
就像是降穀零用安室透的名字進入組織臥底,除了組織的工作外,安室透也會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日常,比如說咖啡店的店員。
諸伏景光也是一樣,綠川唯明麵上的身份,就是個高中畢業的普通人,輾轉於各個地方打著零工。最近這個保齡球館的打工倒是輕鬆,但是諸伏景光已經打算過幾天就換個工作了。
他笑著誇讚完剛學會怎麼將球全部撞倒的客人,恰到好處的禮貌退下。來到了後麵,從包裡新拆了瓶礦泉水,仰頭喝了下去。
他喝得有些急,一小部分水順著他的下頜流了下去,在黑色的緊身背心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痕跡。諸伏景光看了一眼,將外麵的襯衣扣子扣了兩個,擋住了這份不雅觀。
從遠處傳來了小聲的尖叫,諸伏景光瞟了一眼,是幾個最近常來的女孩子,正看著他興奮地說著什麼,然後還有人催著其中一個人趕緊過來之類的。
她們也是諸伏景光打算換工作的原因之一,並不是討厭,以諸伏景光現在的年紀來看,隻會覺得她們這種行為還挺可愛的,是他已經觸碰不到的平淡日常。
隻是他不打算和任何人發生什麼超出普通的關係,要是因為他的態度誤會了什麼就不好了。
讓這些人過上平凡的日子,可能會因為產生好感的保齡球店員拒絕了自己感到失落,卻不會因為失去親人或者遭受重大變故而絕望,這樣就很好。
畢竟也不是誰都像他家幼馴染那麼幸運,有國家發的合法……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拿毛巾擦了擦汗,這時突然發現他放在包裡的手機正閃著光。
他拿起了手機,那邊的女孩子也終於被親友們鼓動,走到了他的身邊。
“那個,綠川君……”女孩子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諸伏景光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指了指自己
的手機:“我可以先接個電話嗎?”
女孩連連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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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諸伏景光含笑對她點了點頭,撥通了禦山朝燈的電話,電話立刻就被接起來了:“朝燈,找我嗎?嗯,我在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