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噯,得想想怎麼才能哄小陣平了。”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但還是笑了起來,對禦山朝燈說道:“總之,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小朝燈提起來,我都不知道他還在為這事難過呢。”
禦山朝燈徹底服氣他了,難怪這麼多人喜歡萩原研二,這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尷尬的情商一般人真的很難有。
看到鬆田陣平因為自己說的話負氣離開,禦山朝燈就已經有些後悔了,他說出來是想讓萩原前輩注意,而不是為了挑起兩人之間的矛盾的。
但是萩原研二簡單的一句話,就將過錯攬回了自己的身上,禦山朝燈也算是達成了最初的目的……總之禦山朝燈是做不到這樣的事的。
放在他身上,甚至都不會多和對方說什麼,要趕緊去追著哄幼馴染。
“萩原前輩……”禦山朝燈現在連道歉的話都不太好說了,尷尬地叫了對方的名字。
“是是,我知道了。”萩原研二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抬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話說回來,小朝燈的脖子是?”
“咳……”禦山朝燈毫無防備的被問到這個話題,遲了幾秒鐘才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過敏。”
萩原研二的眼睛掃過他手指上的素銀戒指,爽朗地笑了幾聲,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禦山朝燈憑借自己對萩原研二的了解,覺得在自己剛剛卡頓的那一下,萩原研二應該已經猜出來了。但是憑借他的觀察力,完全看不出來萩原研二有任何調侃或者其他的含義。
萩原研二彎起眼睛:“先走了,下次有機會一起出來玩啊。”
禦山朝燈不喜歡社交,也不喜歡說謊,如果平時聽到這樣的邀請,他都會避而不答。但是今天麵對萩原研二的時候,他非常認真地點頭答應下來:“好。”
“……聯誼會也可以嗎?”萩原研二反而愣住了,問道。
“陪您坐坐還是可以的,但是要八點之前回家,要和……安室先生一起吃晚飯。”說到某個人的名字時,禦山朝燈露出一個淺笑。
“哇……”萩原研二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眼,他總算是明白幼馴染為什麼整天念叨著羨慕zero,想要國家也給他發一個了。
他也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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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山朝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熟悉的環境讓他瞬間放鬆了下來,他將外套脫下來掛在了門口,走了進去。
他先打開了窗戶通風,雖然隻是幾天沒過來,但是他感覺好像過了很久似的。
檢查了窗邊的一排綠植並澆水——這是降穀先生買的。雖然對方幾乎不過來,禦山朝燈剛來的時候也沒有。
後來他常用這間辦公室了,某天降穀先生忽然叫他過去,給了他這幾盆綠植,讓他擺在辦公室裡。
禦山朝燈不太會養植物,工作太忙他經常會忘記澆水,所以第一個月就有兩盆徹底變成了枯草。
還是新人
的禦山朝燈正處於挨罵的高峰期,為了防止給本就充滿狂風暴雨的日常雪上加霜,他特地用了休息時間跑到市場,買了兩盆一模一樣的回來。
四年過去了,這裡的每一盆綠植都不是之前的那個了,最嬌慣的那個已經是十代目了。
不過禦山朝燈這幾天沒回來,這些植物卻意外的長勢喜人,非常茂盛。
禦山朝燈開始認真思考,自己之前照顧不好它們是不是澆水澆多了的原因。
稍微收拾了一下幾天沒來的辦公司,禦山朝燈總算坐在了自己的電腦前開始了工作。
其實自從他從意大利回來之後,手裡就沒接到什麼新案子了。原本堆積了很多,但是之前他覺得自己快死了,所以花了很大的精力將手裡剩下的案子都處理乾淨了。
最後一個就是他去追赤井秀一前,熬了三個通宵大夜才拿到的議員鶴城的受賄證據。
禦山朝燈忘了登內網的梯子,就直接打開了網站,剛想關上的時候,卻看到了網頁上方的熱議標題:「議員鶴城榮二內閣開除?」
“這次還挺快的?”
禦山朝燈愣了一下,他提交證據是去意大利之前的事,這才過了沒多久。
受賄的金額也不算非常的離譜,按照往常的經驗,至少要過五六個月才有可能有這種確定的審判。
禦山朝燈點開新聞快速瀏覽了一遍,這種涉及到政要的新聞通常都是些廢話,幾乎不會有什麼特彆重要的證據給民眾看。
這篇新聞卻不一樣,認真的捏造了一個厲害的公安搜查官,潛入了鶴城議員的彆墅,怎樣進行搜查。期間還遇到了不小的困難,但是憑借著公安搜查官A先生的聰明智慧,最終還是全身而退,為民眾們鏟除了一個沽名釣譽的黑心議員。
禦山朝燈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
文章末尾描述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細節,公安搜查官A先生在離開彆墅後,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小道傷口,為了確保任務的成功,他不得不又回去檢查了一遍。
「A先生咬著紅外線手電筒,蹲在價值上億的花瓶前擦不小心沾上的血跡,一邊想著:回去得查查看,有沒有能將手腕也包裹住的手套。」
比起平時的政要新聞,這篇稿子寫得更像一篇,搜查官帥了一整篇,最後成功獲得了犯罪的證據。篇尾還寫了個非常可愛的細節,聰明的搜查官露出了可愛的一麵,人物也變得非常的立體。
評論一部分人表示從沒見過這樣的新聞稿子,一部分覺得這是在掩人耳目。還有一部分人覺得搜查官A先生非常可愛,甚至有人給A先生畫了摸魚圖,穿著黑風衣的007式搜查官,像蜘蛛俠一樣從高樓上跳下來的畫麵。
禦山朝燈關上了網頁,伸腿踩在了桌子邊緣,轉椅整個向後滑了一步,旋轉了半圈,他整個人麵向了被打開的窗戶。
今天的氣溫是二十八攝氏度,天氣晴朗,夏末秋初的溫度非常的宜人,禦山朝燈卻覺得身上冒出了冷汗。
他低下頭,依次解開了
左手西裝和襯衫的袖口,露出了纖細光潔的手腕。
不久前在橫濱的時候,他受到了一次幾乎是必死的衝擊。但是監護人先生將他從爆炸現場中帶了出來,同時還治好了他身上的傷。
不僅是那天受到的槍傷,之前舊傷的傷疤甚至都痊愈了。
禦山朝燈伸出右手的手指,輕輕在手腕骨的位置劃了一道,在那之前,這裡曾有一道兩厘米左右的劃傷,和新聞報道裡的A先生是在相同的位置。
他那天從鶴城議員的彆墅出來,就給降穀先生打了電話說自己結束了,約了半小時之後見麵。然而剛掛了電話禦山朝燈就感覺到了一絲隱痛,這才注意到手腕處已經徹底染紅的搜查手套。
為了防止留下導致任務失敗的痕跡,他隻能回去檢查了一遍。又因為和降穀先生約定的時間隻剩下五分鐘,結束之後他隻能一路狂奔的趕去約定地點。
禦山朝燈轉過來,從抽屜裡拿出一塊全新的橡皮,放在手心裡貼在了額頭上,試圖用這樣的玄學讓自己冷靜下來。
“行動是保密的,除了降穀先生沒人知道。”
禦山朝燈低聲說道。
新聞裡的搜查官A先生進行搜查的過程看起來與他的行動軌跡很相像,但隻要是警校畢業的警察學過的都是相同的東西,換個人過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彆。
被網友們誇可愛的那段折返後的擦花瓶,並沒有在禦山朝燈身上發生過。
但是傷口的確隻有降穀先生知道,他跑著過來當然瞞不過上司,問出來後理所當然的又被訓了,然後還被帶到附近公園的長椅上給他處理了傷口。
那天晚上還遇見了幾個喝醉酒的混混,看到他獨自坐在那邊,還想敲詐現役公安來著……結果被同樣現役公安的長官一個人全部揍趴了。
禦山朝燈敲了敲覆蓋在額頭上的橡皮,冰涼的觸感已經被他的體溫焐熱,他閉著眼睛將橡皮向身後的桌子扔去,精準地落在了桌子上的筆筒裡。
“果然,有人在針對降穀先生。”
禦山朝燈將椅子轉回來,坐直了身子敲擊著鍵盤,“昨天的那個犯人提了波本,今天就爆出了理應隻有我和降穀先生知道的事情……不僅是警視廳,警察廳也有內鬼嗎?”
公安的任務大多都是需要嚴格的保密的,禦山朝燈的行動被這樣公開報道,哪怕打碼成了「公安搜查官A先生」,禦山朝燈大概也是要被問責的。
他不打算什麼事都麻煩降穀零,這點事他自己就能處理得好。
禦山朝燈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閉路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
打了十幾個電話,到了四點多的時候,禦山朝燈才將這件事解決掉。
上麵對他的態度很好,他犯的這個不算大,但是故意找茬的話至少也是一個停職查看的紕漏,上麵隻說下次注意,交份檢討就輕飄飄過去了。
之所以花了這麼多時間,是他一層層上去,直到最後才找到了能說話的人,總之結果是好的。
事
情解決後就可以向降穀先生彙報了,
禦山朝燈靠在椅子上摸出了手機,
開始編輯給對方發的消息。
先說自己已經解決了,再說事情的經過,讓對方不要擔心,最後加個p.s.,問一下今天晚上降穀先生是不是就要搬到他的公寓。
發的時候禦山朝燈有些遲疑了,他發的是私人信息,說的卻算是公事。這樣發出去會不會顯得有些公私不分?
但降穀先生和他算是辦公室戀情,甚至吃飯的時候也會聊到工作,本來界限就不是特彆的分明。
最終禦山朝燈還是打算按照原本的信息發出去,還沒放下手機,他就接到了新的電話。
以為是上麵又對他的事有什麼新指示,禦山朝燈的態度特彆好,接起了電話:“是,我是禦山。”
[朝燈,我……怎麼突然這麼客氣?]電話那邊響起了非常熟悉的幼馴染溫潤的嗓音,沢田綱吉笑著問道。
發覺是沢田綱吉,禦山朝燈也放鬆了下來:“我以為是領導。”
電話那邊的沢田綱吉卻沉默了幾秒,語氣如常地試探道:[那位降穀先生,還在每天凶你嗎?]
哪怕隻是降穀零的名字,都能讓禦山朝燈露出笑容來,他順便整理了一下領帶,卻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綁的嚴嚴實實的繃帶:“沒有,我和降穀先生相處很好的。”
[那就好。]沢田綱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