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REBIRTH:867D(加更72、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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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浦銀造居住的地方和他的職位相比非常普通,是個三層的一戶建,兩個兒子都已經工作搬出去了,周末才會回來探望,如今隻剩下他和妻子以及小女兒住在這裡。

禦山朝燈看了眼車上顯示的時間,淩晨三點鐘,哪怕是熬夜咖這個時間也該縮在被子裡玩手機了,但鬆浦銀造的房間裡卻亮著燈。

“會是陷阱嗎?”禦山朝燈轉過臉問旁邊的降穀零,上司先生正在對自己身上的裝備進行最後的調整,將聯絡的耳機遞給了他一枚,他順勢接過來塞進了耳朵裡。

“不管是不是,都要去一趟。”降穀零這樣說道,他看向禦山朝燈,“你留下接應我。”

“……是。”禦山朝燈的聲音有些悶悶不樂。

他的確應該留下來的,這次和上次兩人一起探索那家私人博物館不太一樣,上次是探尋未知的事物,兩個人有個照應會比較的方便。

但是這次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去見鬆浦銀造,不管是用威脅還是彆的什麼方法,要讓鬆浦銀造開口。

禦山朝燈逃獄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出來了,他去找過禦山朝燈,肯定早有準備。

涉及到話術方麵的內容一向是禦山朝燈的弱項,所以降穀零獨自去是最好的選擇。

道理是這樣講,但是他還是想和降穀先生一起去啊。

禦山朝燈垂下眼,一隻手伸過來,輕柔地抬起了他的臉,他迎麵撞入了那雙溫柔的灰紫色眼眸。

湊近之後,他能聞到降穀零身上有種很好聞的味道,禦山朝燈放緩了呼吸,讓那個味道慢慢的將自己包圍起來。

其實就是沐浴液和新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他和降穀零用的是一樣的,甚至衣服也是穿的上司的,但是他偏偏覺得降穀零更好聞。

降穀零對他彎起眼睛,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彆撒嬌。”

禦山朝燈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才沒有在撒嬌,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向前將腦袋拱到了降穀零的懷裡,甚至連聲音都非常的甜膩:“降穀先生——”

“……你。”降穀零發出一聲短促的斷音,語氣無奈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是我說錯了。”

他看禦山朝燈自帶了一層濾鏡,平時就已經夠討人喜歡了,真的撒起嬌來他還真的……很吃這一套。

禦山朝燈趴在他懷裡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注意安全。”

“嗯。”降穀零回過神來,順著他的頭發往下摸了一把,柔聲說道,“好,我知道。”

他們的對話與過去並沒有什麼不同,以前需要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分彆的時候說的內容也差不多。

但是就是讓人心裡更舒坦了,降穀零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等我回來。”

【如果沒回來就自己離開】這種破壞氣氛的話他沒說出口,禦山朝燈也非常清楚。

降穀零又將自己的手機留給了他,趁著夜色潛入了那間民宅。

直到看不見降穀零

的背影,

禦山朝燈才收回視線。他調整了耳機讓它能夠更好的貼合在耳朵裡,

能聽到降穀零克製的輕柔的呼吸聲,還有幾乎約等於無的腳步聲,讓人非常的安心。

禦山朝燈握著降穀零的手機,他很清楚上司有多麼厲害,就算真的發生意外,想全身而退也不難……可是知道和擔心又不衝突!

他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有點戀愛腦,具體表現為他本人都覺得有點過分的黏人。

可是他一見到降穀先生就覺得開心,想要和對方有更親密的接觸,擁抱接吻什麼的都好,哪怕是僅僅坐在一起都可以。

禦山朝燈歎了口氣,隻能靠時間來改變了,但是他覺得自己或許會越來越過分也說不定。

畢竟是在戀愛前就想過把對方關起來,讓對方隻能對自己笑的人。

降穀先生會覺得壓抑嗎?會覺得討厭嗎?現在是熱戀期或許能容忍的事情,以後還能繼續忍耐嗎?

即便是在一起之後,禦山朝燈還是偶爾會想這些奇怪的事情,明明降穀先生已經對他說過很多次喜歡他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或許不夠好。

他將腦海中奇怪的想法清理出去,努力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耳機裡,手指稍微動了下,握在手中的降穀零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禦山朝燈的手指擦過指紋解鎖的位置,屏幕立刻就被解開了。

……也是呢,也就是今年年初的事情,他和降穀先生交換過一次手機使用,是慣例的‘信任建立遊戲’,沒想到現在降穀先生都沒刪他的指紋。

手機打開是聊天軟件的頁麵,雖然禦山朝燈和降穀零之間在這方麵是沒有秘密的,但是禦山朝燈還是很注重對方的隱私的。

他們換過好幾次手機,禦山朝燈從來都非常小心的沒看過裡麵任何的私人內容。

這次也不意外,他打算將軟件劃走關閉的時候,忽然在列表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頭像。

“……”

和他使用的貓貓頭像算是情頭的棕色兔子頭像,無辜的眼神看向了屏幕外,就像這個頭像的主人本人——沢田綱吉,看起來那麼的溫柔正直。

從屏幕外能看到最後一句是降穀零回複的“謝謝”,禦山朝燈眯起了眼睛,手指在外麵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關上了聊天軟件。

並非是他不好奇,降穀先生居然會和身為黑手黨的綱吉聊天,起先他以為降穀先生對他和綱吉的交往保持沉默就已經很給他麵子了。

而且看起來好像是綱吉幫了降穀先生什麼忙。

但是他不打算看,這兩個人都是他願意付出一切喜歡的人,不管說了什麼,總歸不會是不好的事情。

軟件被清理乾淨,手機重新回到了桌麵,在看清楚的那瞬間,禦山朝燈怔了一下:“唔……”

從耳機另一邊立刻傳來了降穀零的低聲詢問,禦山朝燈對自己打擾了對方的行動心有愧疚,連忙說道:“沒事,不小心碰到了頭。”

降穀零果然沒再追究,繼續前行著。

禦山朝燈捂住了嘴,

讓自己不要再繼續發出聲音。手沒擋住的臉頰泄露出了緋色,

臉燙了起來。

手機屏幕剛剛被他倒扣了過來,此時才小心翼翼地翻過來。

屏幕上是白發青年的側臉,安靜地閉著眼睛,看起來睡得很舒服的樣子。

禦山朝燈的視線卻聚集在畫麵的角落,攬著他的肩膀的那隻手,非常容易辨彆出來是誰的。

他像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快速地關上了手機,臉上維持著冷靜的表情,眼睛卻閃閃發亮。

降穀先生似乎真的,很喜歡他啊。

他也非常的喜歡降穀先生,比誰都要喜歡。

·

潛入一間普通的居民宅並不是件難事。

除非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位世界知名家,有位著名女演員的妻子,還有個高中生名偵探但是暫時失蹤中的兒子,然後你又是為了確認一個假死的FBI在不在裡麵才進去的情況下。

鬆浦銀造的配置就要差得多,哪怕他如今算是警察廳最高級彆的真正管事的人,他的家裡也不會有警衛看守的。

當然警衛也防不住降穀零,警校第一,被特招進警察廳的零組,在世界級臭名昭著的黑手黨組織裡成功臥底了七年,就連BOSS本人也得承認,如果不提前知道劇情,他大概根本產生不會懷疑……的男人。

降穀零非常順利的潛進了鬆浦銀造的居所,其實他並不是第一次進來了,在劫獄之前,在鬆浦銀造和黑田兵衛之間選擇的時候,他就來過一次了。

那時候這裡沒人,他的潛入更加方便。

隻是他那次過來一無所獲,想來重要的東西都被鬆浦銀造隨身帶著,他這次根本不是為了再來搜尋一次的,他的目的是和鬆浦銀造見麵。

有些大膽?

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鬆浦銀造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他就算再怎麼小心的提防,主動權也是握在對方手中的。

隻要一句‘波本的真名是降穀零’,他和同事們這些年來的努力就都是虛無了,連同之前就非常危險的諸伏景光,大概也保不住身份。

所以不如直接出擊,不管結果是什麼,他都認了。

在外麵看到燈還亮著的時候,降穀零就確認了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能坐到這個位置的鬆浦銀造也絕不是笨蛋。

光是從對方會親自去找禦山朝燈就能看出一點了,警察廳次長親自去審訊一個警部級彆的公安,哪怕禦山朝燈特殊,說出去都非常的奇怪。

降穀零站在那間書房的門口,心思翻轉了許多層,又從頭斟酌了一遍自己之後要說的話,確保不會出現問題後,他才小心地推開了門。

坐在書桌後麵的鬆浦銀造麵色平靜,似乎等了他很久了。他平時都是穿著合身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精神矍鑠的樣子。

可今天晚上的這次會麵,他隻穿了睡衣,看起來像是剛從被窩裡爬起來的樣子。

鬆浦銀造伸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對降穀

零說道:“請坐,是降穀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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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鬆浦銀造的身份至少是看過他的照片的,認出來倒也不是非常的難。

降穀零沒和他客氣,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甚至看起來非常自如地翹起了一條腿,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在前麵交叉,對著鬆浦銀造微微頷首:“次長。”

鬆浦銀造有些突兀地笑了起來,他看著降穀零:“你和禦山君很像,不,應該說他很像你。不過你比他要高傲多了。”

“既然次長會在這裡等我,對我過來的目的應該有所了解了吧。”降穀零說道,他根本不想和鬆浦銀造聊禦山朝燈。

他是個比其他人想象中都要記仇的人,光是朝燈的名字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都讓他非常的不爽。

“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你背叛我們了,是嗎?”降穀零說道,看起來根本不擔心得罪鬆浦銀造。

“……杜本內帶走了我的女兒,我能怎麼辦?”鬆浦銀造同樣提高了聲音,然而在降穀零冷靜的目光注視下,氣勢卻越來越弱,他歎了口氣,“我沒想過的,我本來是打算從此當個好人的。”

降穀零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調查過次長您,三十年前從警校畢業,被警察廳征招,順利的進入了零組。但是從那年開始,警方接連遇上了幾次重大的案件失利,三年後,當時被派出擔任臥底的前輩身份暴露,然後是接連的失利,甚至派出的臥底還沒有正式進入組織,就已經提前暴露了。”

“警方內部自查後,解散了當時的零組,然而失敗並沒有就此停止。八年前,公安的榊原成功進入了組織,於是第二年警察廳又將我派了出去,以及警視廳的諸伏,除了榊原意外暴露了身份,我和諸伏都順利的在裡麵獲得了代號。”

降穀零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看著鬆浦銀造的表情,對方全程都保持著微笑,並沒有露出破綻。

“我猜測,八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時候,您應該就已經離開組織了吧。”降穀零說道,他彎下腰,雙手在臉前交叉,在臉上打下一小片陰影,像是抽絲剝繭揭露的偵探般,“會選擇離開組織,必然是人生中出現了新的重要事件。組織會選擇你的女兒來威脅你,所以,是女兒的降生突然讓你良心發現了嗎?”

鬆浦銀造總算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幾乎全猜中了。

“該說不愧是降穀零……嗎。”鬆浦銀造拍了拍手,為他鼓起掌來,“我既然能讓你抓到這個尾巴,就說明我早已準備好迎接這一天了。”

鬆浦銀造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口,看著外麵的夜色。

晚上才下過雨,外麵霧氣籠罩,可視度非常的低,隱隱能看到遠處的光。

“我年幼無知的時候,成為了那個組織的一員,按照裡麵的安排成為了在警方的臥底,給他們傳遞了這麼許多年的消息。”鬆浦銀造的聲音顯得

有些蒼老,緩聲說道,“看著認識的人一個個在眼前死去,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和痛苦。但是沒有辦法,那個組織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降穀你並不比我知道得少,我真的非常的痛苦。”

他的聲音也低沉了下去,仿佛真的在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所悔恨。

“後來隨著我的升職,以及……就像你說的,我小女兒的出生,我找到了方法離開了那個組織,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我真的可以躲開惡魔,但是我的名佳……她是無辜的啊!”

轉過身來的鬆浦銀造滿臉是淚水,看起來非常的淒慘。

降穀零不為所動,他對擔任神父的職責沒有興趣,鬆浦銀造哭得再慘,因他而死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鬆浦銀造忽然對著降穀零跪了下來,他拉著降穀零的衣角,平時的體麵冷靜全部消失不見,懇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女兒吧,她才十五歲啊……”

降穀零冷眼看著他,語氣淡漠到有些冷酷的程度:“我的身份,你說出去了嗎?”

“當然沒有!”鬆浦銀造回答地非常快,他瞪大了眼睛,“他們隻讓我針對波本,我沒有說出降穀零的事情,會對禦山說這個,也隻是為了引你出來……我好歹也是個警察!”

降穀零笑了一聲,這是他進入這個房間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但是其中並沒有什麼令人愉快的部分,充滿了譏諷的意味。

鬆浦銀造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他的姿態非常低,語氣也頗為真誠:“我確實沒資格說這句話,隻要得到我女兒安全的消息,我立刻就去自首。包括我以前在組織內知道的事情,我也會一同上報。”

“隻要救回我的女兒,讓我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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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鬆浦銀造的住處出來,降穀零又重新見到了看起來尤其沉默的禦山朝燈。

從厚重的壓抑中,他立刻摸索到了那一絲僅存的輕快,降穀零伸手揉了一把禦山朝燈的頭發,輕聲問道:“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禦山朝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說的話,降穀先生信多少?”

能聽出來,他隻想問降穀零是不是信任對方說的,沒有將他的身份透露出去的話。

的確,這句話沒辦法完全的相信,無法證實,或者說證證明的代價太大,全憑一個組織在警察廳的臥底的‘警察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