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禦山朝燈的信任還是讓他跟著對方離開,兩人一起進入了那個已經多年未有人進入的研究所內。
這裡像是什麼鬼故事發生的苗床,自從發生過火災後這裡就廢棄了,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倒是有些套了鞋套留下的鞋印,明顯是事情發生後,鑒識科的取證人員留下的。
經過了十七年的時間洗禮,也變得陰暗冷清起來。
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甚至漏出了鋼筋。禦山朝燈也看過當時鑒識科人員的記錄,因為這裡是某個藥廠的研究實驗室,裡麵放了不少化學藥品,遇火則燃,甚至還有易爆物品,這也是宮野夫婦沒能逃出來的原因之一。
當然,禦山朝燈知道的更多一點,他知道火災是星野壽引起的,就算裡麵沒有任何化學物品,他們也一樣逃不出來。
這兩人實際上是被人害死的,這個樓又這麼多年沒有人進來過,有風吹過,顯得格外淒厲,禦山朝燈有些慶幸自己不怕鬼。
反正他自己都是帶著記憶轉生的(雖然沒多少),這麼不科學的事情都發生在他身上了,他多少有點相信世界上有鬼的說法。
相信他也不怕,畢竟他看不到。如果有一天真的能看到,這肯定是個非常適合查案的能力,就算受害人去世了,他就可以直接問對方發生什麼了。
禦山朝燈一邊走一邊給降穀零說這裡的事情,因為星野壽的事情,他特地去查了十七年前的案子,最終範圍縮小到了宮野夫婦身上。
“……宮野?”降穀零沉默了幾l秒,問道,“有照片嗎?”
禦山朝燈用左手從右邊的口袋裡摸出手機,雖然已經不需要了,但是他們的手還牽在一起。
現在是工作期間,這樣做稍微有點不合適,但其實也不影響什麼,於是誰也沒提這件事,也沒人主動鬆手,就這樣有些不合時宜的牽著手往裡走。
“在第二個文件裡。”禦山朝燈用左手操縱了一會兒手機,還是有些不習慣,乾脆遞給了降穀零,指導他打開那個文件。
因為他前一天還在看,當時他正在對比宮野夫婦實驗室的背景,和他夢裡星野壽躺的那個實驗室。降穀零點開那個文件,自動定位到了照片的地方。
看到宮野夫婦的照片的瞬間,降穀零歎了口氣:“居然是這裡嗎?”
聽起來好像是認識的人?
禦山朝燈眨了眨眼睛,降穀零主動給他解釋道:“我小時候受過她的照顧,後來……”
降穀零搖了搖頭,沒繼續說下去,也的確沒什麼好說的,這麼多年過去了。
“江戶川柯南身邊那個成熟的女孩子你記得嗎?雪莉,就是她的女兒。”降穀零找了個禦山朝燈知道的關係說道。
降穀零為了找宮野艾蓮娜查了不少資料,自然比隻能從官方資料庫裡查看的禦山朝燈知道的多。
禦山朝燈第一次知道這層關係,他突然意識到,星野壽給他的第二個提示的工藤新一,可能不止是說工藤新一被喂了藥的事情。BOSS是知道劇情的,說不定
這個提示就是非常簡單的讓他從柯南的身邊來找答案。
雖然他多費了些力氣,
但殊途同歸,
結果還是一樣的。
不過禦山朝燈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鬆田前輩說的,您為了找一個女性才成為警察就是指這件事嗎?”
“……你什麼時候和鬆田這麼熟了?”降穀零也同樣非常的敏銳,看向了禦山朝燈,問道。
紫色和金色的眸子相觸,降穀零先一步認輸,當然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也是他要沒理一點:“有一點這個原因吧,但不全是。”
兩人的手還是交握著,十指相扣,降穀零的手收緊了些:“她消失的太突然了,我很想去重新找到她。不過過去了那麼多年,其實也沒抱太大的希望。hiro家的事,也是一個原因,而且我也是真的想成為警察。”
“至於鬆田那家夥說的話……”降穀零露出一個假笑,他就知道鬆田淨在後麵給他拆台。
但是禦山朝燈既然問出來了,他自然也不可能騙他:“那時候的我確實是很喜歡她,但不是那種感情——還是小孩子的我,對一個非常溫柔的照顧我的女性產生了好感,所以那時候的我自然就覺得那是喜歡了。你有過這樣的經曆嗎?”
禦山朝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小時候也有過一個非常溫柔美麗的女性照顧過我,我叫她媽媽的。”
指的是沢田綱吉的媽媽。
降穀零:“我真的……”
看到降穀零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樣子,禦山朝燈轉過頭笑了一下。
“我開玩笑的。”禦山朝燈彎著眼睛對他說道,“就算降穀先生有過前任我也不介意……嗯,還是很介意的,所以如果真的有請不要告訴我。”
禦山朝燈說著也板起了臉,降穀零立刻開口:“沒有。”
“我知道,我相信你。”禦山朝燈對他彎了彎眼睛,說道。
鬆田陣平隻是閒聊說起了這件事,禦山朝燈也的確有些在意。他的占有欲大概比降穀先生想象的要強許多,雖然他會努力掩飾住,就像那次看到咖啡店裡的女高中生和降穀先生聊天就會不高興。
也幸虧他現在是警察,自動和降穀先生綁定了,根本不用想怎麼才能見麵。
如果是以另外的身份對降穀先生一見鐘情,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比較過激的事情。
比如……他要是查到了波本的身份,肯定會想辦法加入組織的。
不過知道了是誰之後他就放下心了,鬆田陣平說的是“一位女性”,而宮野艾蓮娜是降穀先生小時候遇見過的人,不一樣的。
……說起來,他好像還真的夢到過他加入組織的世界?
——真厲害啊,隔壁世界的我。
在拐角的位置,禦山朝燈根據夢中的記憶看了看周圍,努力將燒焦成黑漆漆一片的大樓努力和夢中的走廊聯係起來,最終選定了一個方向。
最終他看到了一個與這裡環境截然不同的,乾淨嶄新的大門。
降穀零上前
試著推了推這個門,非常堅硬厚實,至少得拿火箭炮來轟,光憑肉丨體是做不到的。
他剛想打電話調人過來,就看到禦山朝燈走了上去,拿著之前那個吊墜在門上比劃了一番。
降穀零暫時將手機放下,看著他的動作。最後不知道禦山朝燈摸到了什麼,將那枚吊墜按了上去,發出了“滴滴”
的電子音,然後傳來了齒輪轉動的機械聲,那扇門漸漸的打開了。
穿著帝丹校服的短發少女倒在裡麵,身上綁得嚴實,降穀零稍微確認了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什麼陷阱後,才跑了進去。
簡單的檢查了一下鬆浦小姐的身體,確定對方隻是暈了過去,身邊還扔著幾l管營養液,也算是勉強替她維持著生命體征了。
房間就是當年星野壽待過的那個實驗室,似乎是最近才翻新過,裡麵的一切都和禦山朝燈昨天晚上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走到了星野壽之前躺過的床邊,卻發現枕頭的位置放著一個小盒子。禦山朝燈拿過來小心的打開,黑色的天鵝絨底座上,躺著一枚紅白相間的膠囊,上麵標著藥物的編號:APTX4869。
有點像是解密探險的遊戲……使用完一個道具之後,緊接著就會出現另一個重要道具。
禦山朝燈看著那個小盒子,意識有些發散。但他很快注意到盒子的角落有些翹起來,他揭開那塊海綿墊,下麵放了一張卡片。
手寫的英文字條,字跡很潦草,背麵甚至是某家店的菜單,看起來隻是隨手就之。禦山朝燈努力辨認了一下,大概意思是說,這個藥是給他的獎勵,不過最好不要食用,因為這隻是個模型。
隨後他聽到了降穀零叫他的聲音,禦山朝燈將蓋子一關,塞進了口袋裡,追了出去。
鬆浦小姐如今的狀態肯定要先去醫院的,兩人將她放上了降穀零的車,禦山朝燈開車,降穀零給鬆浦銀造打電話。
係統還在他的車上,哪怕係統確實沒辦法對他造成什麼彆的危害,禦山朝燈也不想讓祂和降穀零接觸。
隻是響了幾l次都沒能接通,禦山朝燈考慮了一下,笑著說道:“給風見撥呢?他應該在長官那邊。”
被他坑去給長官幫忙的風見裕也現在應該很期待降穀零的電話打過來吧。
風見裕也果然接了電話,降穀零沒開免提禦山朝燈都能聽到他非常有精神的回答聲,說自己現在就去拜訪次長。
接下來隻要等鬆浦小姐醒過來就可以了,雖然事情總體上變得更加複雜了,但這件事情的告一段落還是讓人輕鬆不少。
降穀零明顯也鬆快了不少,一夜未合眼的他現在眼皮有些睜不開了。
“稍微睡一會兒吧,到了之後我會叫您的。”禦山朝燈說道,降穀零點了點頭,靠在了窗戶上閉上了眼睛。
禦山朝燈打開了音響,從裡麵傳出了輕柔的純音樂,整個環境都非常的舒適。
他去醫院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之前他不喜歡醫院,得病之前連醫院的門朝哪開都不清楚,
現在倒是經常過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好像已經不害怕去醫院了,大概是因為每次過去降穀先生都會陪著他吧,隻要降穀先生在,無論什麼事都讓他覺得非常的安心。
禦山朝燈無聲地笑了笑,轉臉看了降穀零一眼,卻發現上司先生睜著眼睛,用非常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他。
“小朝。”
降穀零開口了,聲音非常的溫柔,和那輕柔的音樂幾l乎都融為了一體,“有件事我一直都非常的在意。”
“嗯?”禦山朝燈看了前麵的信號燈一眼,啟動了車子。
“你之前說過,想當警察是因為和某個人的約定……是誰?”降穀零歎了口氣,語氣非常的輕,“其實我在意很久了,果然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
禦山朝燈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確實說過這件事。他自己已經忘記了,沒想到降穀先生居然記住了。
降穀先生是在吃醋嗎?
禦山朝燈忽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角,抿著嘴沒有立刻說話。
“小朝?”降穀零叫了他的名字。
“我在!”禦山朝燈立刻答應道。
降穀先生在意他確實值得高興,不過這個問題他真的回答不了。和他定下約定的那個人身影已經模糊了,他非常渣的將人家的臉忘記了。
這樣的回答給出去肯定是不行的,說不定還會被覺得敷衍。
禦山朝燈的腦海中非常突然地閃現出了降穀零的樣子,並非是他熟悉的降穀先生,而是之前夢到過的那個十八歲的“零哥”。
“我……”
禦山朝燈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抱歉地看了降穀零一眼,接起了電話。
從電話那邊傳來了萩原研二的聲音,萩原研二說話時尾音會不自覺的上揚,聽起來非常可愛。
[小朝燈。]萩原研二的聲音響起,莫名的有種憂慮,[你現在方便來一趟米花中心醫院嗎?]
禦山朝燈有些疑惑,不等他問,萩原研二就解釋了他這樣要求的理由:[今天有人報警被綁架,說犯人還在他周圍綁了炸彈,我們過去後,是從火中將他救出來的。雖然吸進了很多濃煙,但是好像沒有受傷。]
禦山朝燈想到了什麼。
[就是上次在超市遇見的那個人。]
萩原研二想起了裹著毯子的青年,雖然身上有些狼狽,但看到他之後就笑了起來:‘上次見麵沒來得及打招呼,你居然還在爆處班啊。’
[所以我主動留下來照顧他了,但是小朝燈之前說的話……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
萩原研二將病房號發郵件給禦山朝燈發了過來,讓他如果願意的話,就按這裡找來。
禦山朝燈有些懵,萩原研二說的應該是星野壽,但是他剛剛確定了星野壽就是組織的BOSS這個信息,這個事情聽起來一下變得滑稽了不少。
組織BOSS報警說自己被人綁架,對方不僅在他身邊放了炸彈還放了火?反過來比較合理吧。
還沒等禦山朝燈反應過來究竟是什麼情況,旁邊降穀零的電話也緊接著響了起來。
電話那邊是風見裕也著急的聲音:[不好了,降穀先生!次長和他的妻子,兩人一起在家中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