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02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禦山朝燈將手伸進去,輕輕關上了聲音。
他不露聲色地向外又看了一眼,確定了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才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麵的消息。
【來接應我。】
非常簡單的兩個字,郵件來自於他那位嚴格過頭的上司先生。
禦山朝燈關上手機,按照上麵說的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將風衣上的兜帽拉得更低了一些,小心地躲避開路上的人,離開了那裡。
從今年初他警校畢業,到分配給降穀零當副官已經快半年了,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充實,雖然勉強還能保持著單休的正常頻率,但是休息日他也基本閒不下來。
因為他家上司不是普通的公安,而是公安派到某個神秘的國際性犯罪組織的臥底,他則是承擔了對方在公安方麵的工作,以及上司的聯絡人的職責。
正常情況下,職業組進入係統後是警部補的職位,他則是因為畢業的時候還未成年,在沒有先例的情況下被安排給了降穀零當副職。
上司的職位是警視,所以他也享受著警視的待遇,乾的也是警視的活。
看起來是個很重的擔子,實則對禦山朝燈來說是有些屈才了。畢竟職業組晉升很容易,入職是警部補,一般第二年可以轉正,工作三到五年就可以升警視。
結果他硬是被安排了一個原先並不存在的職位,放誰身上都要嘀咕的。
不過禦山朝燈來說還好,彆的不說,降穀先生……長得很帥,他從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就覺得如果是給這個人當副官,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雖然在工作第一天那個美好的濾鏡就沒了,但有時候被上司罵到差點哭出來想辭職的時候,看到降穀零那張臉就覺得好像還能再堅持幾l天。
然後差不多就能得到對方的糖果了,比如自己都沒注意的小傷口,麵無表情地給他貼個創口貼之類的。
總之就讓禦山朝燈覺得降穀零對自己好像還挺好的。他家幼馴染痛心疾首地說他這是被PUA了,但禦山朝燈自己知道不是的。
他還沒蠢到分不清人的品性的程度,主要是……他就是想待在降穀零的身邊,不管對方對他再怎麼凶,隻要沒表露出討厭他的意思,他就不想走。
嗯……好像確實有點像是被PUA了的樣子。
……
禦山朝燈眼前忽然花屏了一瞬間,就像是老式電視機說不到信號的雪花屏,讓他忽然有些反胃。
他抬手捂住了嘴,壓抑住了反胃的感覺。禦山朝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草莓味的水果糖塞進了嘴裡。
其實他們這類人都會隨身帶點薄荷糖之類的,但他覺得那個味道又苦又辣,反正隻是提神,甜味的糖果也能起到一樣的作用。
甜味瞬間在口中擴散開來,神經得到了些許的安撫,但很快那種不適感又湧了上來,禦山朝燈扶著牆乾嘔了兩下,心想自己不會是懷孕了吧。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隻是他習慣性的自我調侃。
他一不是OMEGA,甚至還沒分化,二他還是單身,同齡人都在早戀的時候,他在卷學習,所以他十八歲大學畢業當上了警部補,其他同學才剛念完高中。
因為性格比較內向,禦山朝燈平時就比較擅長自我開解。
雖然開了句自己的玩笑,但禦山朝燈還是有些擔心的。他從上周起就在發低燒了,不過隻是沒太有精神,彆的並不影響,他也就沒管。
現在不止是有些發熱了,渾身沒一個地方是舒坦的,皮膚不下心磨擦到衣服都感覺非常疼,本來就白皙的皮膚也似乎更蒼白了。
禦山朝燈想起昨天Google的‘一直發低燒是什麼症狀’,搜索引擎說白血病起步,還有可能是腦癌,就開始心慌。
他就算再不喜歡醫院,也覺得現在不能繼續熬下去了,萬一真的是什麼絕症拖久了就糟糕了,他打算今天晚上的任務結束之後就去醫院掛號。
原本非常喜歡的糖果也變得有些惡心,禦山朝燈將糖吐回糖紙裡,在原地休息了半分鐘,覺得自己稍微好一點才繼續向著和降穀零說好的地方趕去。
他還是來的有些晚了,禦山朝燈的開著車剛停下,降穀零就從裡麵出來了,看起來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降穀零沒有責怪他來的太晚,他知道禦山朝燈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家夥,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然而一開車門,一股香甜的像是摻雜了糖果和鮮花的信息素味道就衝著他過來了,差點把他直接刺激到發情。
降穀零的臉色變了,他下意識地往車後座看去,然而車上隻有趴在方向盤上看起來非常不舒服的他家副官。
聽到聲音,禦山朝燈努力地抬起頭來看向他,臉上是不自然的潮紅,連那雙眼眸都比平時濕潤,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朝燈他……分化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降穀零腦袋裡亂成一團。他家副官是OMEGA,不管他是什麼人,都應該立刻和對方保持距離,然後去找認識的OMEGA帶抑製劑來幫忙處理。
可是,現在並不存在這樣的條件。他剛拿到一個重要的情報,不能在這裡久留,禦山朝燈的情況看起來也不允許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剛剛打開車門的那一下,對方的信息素已經泄露出來了,被人注意到隻是時間問題。
降穀零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睜開的眼睛變得清明起來。
他上了車,和禦山朝燈交換了座位,自己去儘可能快的處理了情報。
貝爾摩德接過他交出去的U盤,美豔的大明星鼻翼微微動了動,對他笑得曖昧:“難怪你著急成這樣,是個很美味的寶貝呢。”
他的身上也沾染了禦山朝燈那甜美的信息素,存在感高的就像是做過什麼一樣。
降穀零出於各種心情沒解釋,很快就離開了這裡,總算是可以送禦山朝燈回家了。
車內信息素的味
道更濃鬱了,躺在後座的禦山朝燈已經意識不清了,難受得時不時發出幼貓般的小聲囈語。
降穀零快要被他叫的比他還難受了,一路狂奔地送了禦山朝燈回家。
他將對方抱到床上,考慮了一下,準備打開手機軟件找外賣送抑製劑過來。
然而他卻連手機都沒掏出來,他那位小副官雙手纏著他的脖子,似乎是總算找到了可以舒服些的方法,不斷地在他脖頸處蹭著。
降穀零一瞬間有考慮過要不就順著本能做了,但還是對禦山朝燈的在意要占了上風。他以一種不太舒服的姿勢彎著腰,輕輕拍了拍禦山朝燈的後背,輕聲勸道:“先放開我,朝燈,我去買藥。”
他自己也忍耐的相當難受,聲音又乾又啞,說出這句話都非常不容易。
和剛剛分化,第一次經曆易感期的OMEGA說這種話無異於在講天書,對方完全聽不懂他的話,用鼻尖輕輕蹭著他。
“好難受……不行了……”禦山朝燈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非常理直氣壯地撒著嬌,“怎麼辦啊,降穀先生……”
降穀零的理智‘轟’得就燃燒至儘了。
……
降穀零感覺到溫熱的什麼東西,浸透了他肩膀上的布料,滲進了皮膚之中,禦山朝燈抱著他難受地抽泣著,整個人都在努力地往他身上貼。
從第一次沒經驗的易感期之後,禦山朝燈就沒露出過這麼脆弱的樣子過。每次都是剛開始的時候就找到了他,乖巧地將後頸露出來,趴在他的肩膀上等著被標記。
兩人的溫存也僅限於此了,最多是在自己咬破朝燈的腺體注射入信息素之後的那沒力氣的幾l分鐘內擁抱一會兒。禦山朝燈稍微有點力氣就立刻非常禮貌的和他道謝離開,他想找借口多待一會兒都不可能。
這次居然難受到連意識都不清醒了……他們剛剛還吵過架,以禦山朝燈的自尊心是絕對不會現在就和他主動說話的,更彆說纏著他要標記了。
掛了電話降穀零就想起了禦山朝燈差不多快到了易感期的時間了,然而他趕過來卻發現他捧在手裡心疼的小副官靠在赤井秀一的懷裡,差點就要被對方哄著走了。
怒氣瞬間就湧了上來,尤其赤井秀一同樣是個等級不低的ALPHA,他當時腦子裡隻有打倒對方,把人搶回來的想法。
然而確實是太衝動了,兩個ALPHA的信息素對抗,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影響,正在易感期的禦山朝燈被影響的才是最厲害的。
此時縮在他的懷裡,小聲的、不停叫著‘降穀先生’,聲音比對方那甜美的信息素還要柔軟,手也從他的衣擺下方伸進去了,手心的溫度燙得像是在發燒。
降穀零低頭含住了他的唇瓣,腦袋裡卻不自覺地想起了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對方舌尖殘留的那一絲草莓味糖果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