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一曲聽畢,覆芫芫有些意猶未儘,感歎道:
“未曾想楊小姐的音樂才華如此出眾……乃我平生僅見。”
楊溢溢淡淡一笑,道:
“雕蟲小技而已,覆公子謬讚了。”
覆芫芫卻不這麼認為。楊溢溢的音色乾淨通透、空靈婉轉;音域也得天獨厚的寬廣,天賦超群,一首編曲尋常的《漢廣》被她演繹得入木三分,引人入勝。比之後世絕大部分的“快餐式歌手”,要優秀得多……
“無須妄自菲薄,我覺得楊小姐……唔……!”
話還未說完,覆芫芫突覺大腿中部一陣劇痛傳來,她麵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幾乎坐不住,直挺挺的從椅子上跌落到地上。
楊溢溢急忙走近查看,驚惶道:
“覆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覆芫芫痛的死去活來,艱難的回應:
“抽……抽筋了……”
楊溢溢連忙將她的身子扶正,雙手扳住她的胳膊,想將她拉起來。誰知力氣太小,一下子撞進覆芫芫懷裡——
門外突然傳來喧鬨聲。
“砰!”
一聲巨響。
雕花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空氣瞬間安靜的可怕。
破門之人看著相擁在一起的楊、覆二人,眼睛霎時紅得瘮人,他慘然一笑,無力的後退幾步,一字一句的道:
“楊溢溢,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嗎?就為了這個白斬雞似的小白臉!?”
楊溢溢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態。
她將視線移向一直守在門外的丫鬟茱萸,眼底劃過一道晦暗,“怎麼回事?”
丫鬟茱萸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她急忙解釋:
“是林公子非要進來,我攔他不住……”
林文景見楊溢溢竟是看也不看他,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炸,他咬牙切齒的道:
“楊溢溢,你今天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楊溢溢歎息一聲,柔聲說道:
“林公子,你乃戶部尚書家的嫡長子,而奴家一介賤籍女子,門不當戶不對……”
林文景頓時滿臉悵然之色:
“我說過的啊……我一定會說服我父親,到時候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你回家!”
楊溢溢搖了搖頭,滿臉不信任之色:
“你的父親絕不會允許你娶一個青樓女子做正妻。而奴家早已立誓,一生不給人做妾。林公子,你走吧,我們兩是沒有結果的。”
林文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魂不守舍的離開了。
“???”
無辜躺槍的“小白臉”覆芫芫看完這一幕,滿臉迷茫。
她拍了拍終於恢複正常的大腿,重新坐在椅子上。
卻見楊溢神色黯淡,帶著些許歉意:“讓覆公子見笑了。”
覆芫芫乾笑著回應:“無礙。”
…………
室內再度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熱茶騰起雲霧,覆芫芫喝了一口茶水,麵容看似平靜,內心卻是風雲湧動。
方才發生的場景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循環播放。
腦補了一出求而不得、虐戀情深的大戲。她愈發心癢難耐,好奇得厲害。
當覆芫芫第十次悄悄看向楊溢溢的時候。楊溢溢終於說話了:
“覆公子可是想知道內情?”
覆芫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雖然好奇,卻不想掀人傷疤。
楊溢溢垂首,苦笑道:
“也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我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後來,我的父親因為卷入了一場官場傾軋鬥爭,被斬首示眾,家中男丁流放邊疆,女子則打入賤籍。
從進入漣漪院的那天起,我便知曉,我和他此生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看著她黯然神傷的模樣,覆芫芫心裡有些難受,又不知怎麼安慰她……
楊溢溢雖然身處青樓,卻沒有沾染那些汙濁之氣,為人通透豁達,不同流俗,性子溫軟,善解人意。覆芫芫心底已是把她當做了朋友。
在感情方麵,她也無能為力……
可是花魁大會……覆芫芫沉思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