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欽沉思片刻,斟酌著說道,“可是進入這裡,必須經過一段極長且兩邊皆為峭壁的路,很容易被埋伏。覆伯鴻這人,用兵極為穩妥,具有大局觀也注重細節。他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那你可有什麼建議?”安佑欽沉思片刻後,認同了他的看法。
“臣認為可以兵分三路,一路進攻主關口;一路進攻王上剛才所標注的地方,關於如何通過那段險路,我們還需還需仔細商定細節,以防埋伏;最後一路則走這裡――”
說著他的指尖滑向輿圖上極為偏遠的一處所在,補充道,“這處因為路途遙遠,相比其他關卡,守備以及管控都要薄弱一些,更易於攻破。更重要的是,我們隻要突破這裡便能直接繞到峪關的後方,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妙啊!”安佑明稱讚道。
大臣紛紛附和,殿內一片稱讚之聲。
安佑欽不驕不躁,淡然一笑,“我也不過是無意中想到的。”
安佑明看向安佑欽,對於自家老弟卓越的軍事才能由衷的感到驚歎,故作沉吟片刻,道,“就這麼定下了,待開春之日積雪融化之時,大軍便開拔!”
“謹遵聖諭!”
……………………………………………………
覆芫芫被管家帶到一座極為精致的小院之中,她用挑剔的眼光看過去,竟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突厥國地處北方,比大周的氣候要冷很多。覆芫芫在屋內烤著炭火,鼻尖被凍得一點紅,小臉雪白雪白的,縮成一團,裹著毛茸茸的狐狸毛,像一隻可愛的小狐妖。
安佑欽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養眼的畫麵。
旁邊安排給覆芫芫的小丫鬟青娥看見自家王爺回來了,躬身問安道,“王爺金安。”
覆芫芫聽見動靜,抬眼便看到那張可惡的臉。隨即收回目光,當他不存在。
“你主子可用過晚膳了?”安佑欽取下身上的披風遞給青娥,隨口問道。
“還沒呢。”綠娥將披風掛到衣架上,問了一句,“王爺是要傳膳嗎?”
“傳吧。”
“喏。”
俄頃之後,桌上滿滿當當擺滿了美食。覆芫芫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怎麼了,可是這些食物不符合芫兒的胃口?”安佑欽關切的詢問。
看著他深情專注的模樣,想到他後院的各色美人,覆芫芫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也不想陪他演戲了,單手撐著臉頰,慵懶的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
“嗯?什麼?芫兒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安佑欽笑了笑,還是溫溫柔柔的樣子。
覆芫芫深呼一口氣,硬著語氣道,“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雖然我是覆伯鴻唯一的女兒,可若是你們把我當做威脅他的籌碼,那便是大錯特錯了!”
從大周開國以來,死於戰場的覆家人不在少數,他們愛國,忠於國,為了國家甚至願意奉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她心裡明白,對於覆伯鴻而言,若是在國家大義與子女親情之間選擇,他絕對會選擇大義!
若是安佑欽想通過這虛偽的深情來達控製她,從而來達到影響覆伯鴻的目的,那可真是搬著梯子上天――沒門了。
“所以你最好的方式是殺了我,因為你從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捷徑或是機密。”覆芫芫冷冷的補充道。
“你為什麼不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呢?”安佑欽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黯然,苦笑道。
因為我已經光顧你的魚塘了啊,你隻是養魚成癮了而已……覆芫芫眼神放空,沒有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你從來沒有尊重過我。我隻是你從大周綁來的女俘虜,僅此而已。”
“你原來……是這樣想我的嗎?”
這不是你心裡的真實想法嗎……覆芫芫見他還在入戲,不由皺緊眉頭,有些不耐,“既然已經說開了,你大可不必這樣。”
“……”安佑欽沒有再說話,隻是歎息一聲,又說了些關心的話,這才起身離開。
覆芫芫看著他的背景,莫名有些孤零蕭瑟的意味。
所以,這也是演技嗎?真是可怕的對手。
……………………………………………………
接下來幾日,覆芫芫都沒有再見過安佑欽……
每日無事可做,她隻能通過練字消磨漫長的時間。每次練習永字八法,都有新的見地。
當覆芫芫在宣紙上落下最後一個字,拿開鎮紙準備將練好的字收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滿滿一篇都是“顧也朝”三個字。
腦海裡浮現出顧也朝那張美得慘絕人寰的臉龐,想著他們僅有的幾次相處,就像是生活裡每一天的朝陽與黃昏一般,鮮活又動人,真實平淡又讓人流連忘返。
唉……不知道……儼之有沒有想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