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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的皇宮不像大周那般精致典雅富麗堂皇, 它整體呈暗色調,巍峨的宮殿群建在崇山峻嶺之中,與天然景色和諧的相融, 豪邁中彰顯大氣, 粗獷中隱含內蘊, 在皚皚白雪之下,倒彆有一番意境。
此時,覆芫芫完全沒有心思欣賞身旁的美景, 方才安佑欽什麼話也沒說就跟著宮侍走了, 留她獨自一人站在棲梧宮門前,傻傻的乾等。
她在心裡又給他記了一條, 同時看大門正中的牌匾,若她記憶沒出錯, 這棲梧宮是突厥太子的宮殿吧。
所以,是突厥太子要見她嗎?
此時,大門裡走出一位皮膚細膩的小太監,那小太監和氣的笑了笑,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覆小姐, 請跟奴才來, 主子正在書房等著你呢。”
覆芫芫矜持的點了點頭, 秉著低調不張揚的原則, 她微低著頭,跟著他一路緩步走進書房之中。
說是書房,不如說是藏書館。裡麵擺滿了高抵屋頂的檀木書架,密集的塞滿了各種書籍。
她掃視一周, 卻沒看見有人。
隻聽那小太監輕聲提醒:“主子,覆小姐到了。”
“嗯, 知道了,你下去吧。”那人不鹹不淡的出聲說道。
小太監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覆芫芫聽著這聲音意外的耳熟,她好似在哪裡聽過……突然,腦海裡一道白光閃過,她抬起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那人正巧從書架後走出來,是一位年紀不大、身體單薄的少年――隻見他一身月白色衣袍,眼睛是罕見的淡藍色,五官精致柔美,可惜左側臉頰上一道明顯的疤痕破壞了些許美感。
覆芫芫震驚的看著他,脫口而出,“怎麼是你!”
桑臨臉色還有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他聳了聳肩,“本宮姓安,桑臨是我的字。”
覆芫芫還處於震驚之中,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他歪著頭看了一眼覆芫芫,認真的說道:“你又救了本宮一次,本宮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又救了他一次,難道……治療天花的藥是給他吃了?怪不得……怪不得安佑欽這麼急迫,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些念頭在腦子裡飛速閃過,機會就擺在眼前,可不能放過,隨即她甜甜的笑了笑,“我想回大周,你能幫我嗎?”
桑臨看著她一臉燦爛,不知想到什麼,臉色一黑,冷冰冰的說道,“不要這麼笑,醜死了。”
……什麼!
竟然說我醜!
竟敢說我醜!
覆芫芫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神色明明滅滅在扭曲憤怒抓狂之間徘徊最終回歸平靜安詳。
唉……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臭小鬼,年紀還小,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絕對不是她慫……
一通激烈的心理暗示完畢,她重新看向桑臨,這次她麵無表情甚至隱藏著一絲喪氣,“那你準備怎麼幫我?”
桑臨走到軟榻邊坐下,然後低頭做沉思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本宮幫不了你。”
覆芫芫心底一沉,追問,“為什麼?”
“王叔他已經向父王請求賜婚了,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迎娶你做正妃。”
賜婚?
做正妃?
覆芫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壓著嗓子問,“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桑臨搖了搖頭,“這事還需要經過宗族同意,不然旨意早就下來了。”
她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腦子裡各種畫麵紛至遝來,最後定格在安佑欽那張可惡的臉上。
她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然後重新睜開眼睛,請求道,“我救你時,從未想過要你回報。可這一次,請你幫幫我。”
安桑臨沉默片刻,歎道:“兩日後便是我突厥的祭祀大典,所有王族都會在皇宮內守靈三日,屆時你要把握好時機。”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令牌遞給她,“這個令牌你拿去用吧,希望能幫到你。”
聽到這些,覆芫芫不禁為方才誹謗他而感到一點點羞愧,她接過令牌,正準備表達謝意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什麼,“那……有人接應我嗎?”
“沒有。隻有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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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馬車上,覆芫芫偷偷瞥了一眼安佑欽,想到方才安桑臨的話,又聯想起安佑欽平時的做派,她不得不懷疑――賜婚就是個陰謀!
她隻是一枚微不足道、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想到這裡,她不由有些沮喪。
安佑欽看著她眉眼耷拉的模樣,以為她在桑臨那裡受了氣,“怎麼了?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