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芫芫點了點頭,她當然也希望越快越好,“我沒問題,隨時都可以走。”
“方才我見你身著丫鬟的衣裳,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覆芫芫咬了咬唇,將她趁著安佑欽入宮去參加祭祀大典,用治療天花的藥收買青娥的詳細過程敘述了出來。
“便大致是這樣了……”
顧也朝眼底閃過不敢置信,沉聲問道:“你有治療天花的藥?”
覆芫芫低下頭,掩飾眼中的閃爍,“是以前在一個江湖郎中那裡買的,我看他可憐,所以才買了幾顆,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奇效……”
“芫芫真是好運氣……”
顧也朝神色溫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所以,那種預防天花的法子也是從你這裡傳出來的嗎?”
覆芫芫猛地抬頭,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有預防天花的法子?”她才交給安佑欽不久,應該還沒傳開呀……
“我自有我的渠道。”
她心底忐忑,攥著衣袖的手微微收緊,“……我是不是做錯了,這樣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嗎?”她不確定作為突厥仇敵的大周是否會樂意看見突厥徹底擺脫天花的威脅。
顧也朝溫溫柔柔的摸了摸她蓬鬆的頭頂,安慰道,“芫芫沒有做錯,突厥人雖然是我們的敵人,可若是天花疫情持續在突厥泛濫,作為鄰國的大周根本不可能獨善其身,遲早有一天疫病也會傳播到大周的疆域去,那絕不是我們想看到的結果!如今,你用這法子換來大周三年的和平,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覆芫芫吐了吐舌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若是我做了對不起大周的事,我爹爹肯定會不認我了……”
“不會的。”顧也朝搖了搖頭,表示不讚同。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顧也朝皺了皺眉,問道:“什麼事?”
門外是那位聲音嬌媚的青樓老鴇,“主子,所有行囊都已收拾妥當,馬車也已經停在院門口了,到了該出發的時辰了。”
覆芫芫與顧也朝四目相對,然後朝他輕輕頷首。
“那便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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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慢慢駛離了上京城。
覆芫芫坐在馬車上,這一個多月以來經曆的畫麵在腦海裡飛快的翻頁,她心裡感慨萬千。
那些心驚與膽戰,那些威脅與利用,那些苦澀與噩夢,那些所有與安佑欽相關聯的一切,都過去了!
她甚至沒有打開車窗最後看一眼上京城,就這樣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車隊為了趕時間,日夜不綴的趕路,終於在幾天後,峪關的門牆已經遙遙在望了。
安佑欽看了一眼峪關的方向,思量片刻,鄭重道:“今日天色已晚,便在這裡休整一夜吧,明日便要進入突厥人的巡邏地帶了,先養好精神,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
“喏!”眾人齊聲應道。
然後便是分工搭帳篷,生火,做飯。
簡單用過晚飯之後,覆芫芫換了一身蒼青色長袍,她坐在一棵橫倒在地上的粗壯枯樹枝乾上,仰頭看向墨藍色的天空,月色淡淡,星光閃閃。
“今天是立春啊……”她晃蕩著雙腿,愜意悠然的賞月。
顧也朝站在樹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擋住了月光,讓覆芫芫整個人籠罩在他的影子裡,“是啊,芫芫可知道,草原上有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覆芫芫好奇的看著他。
“傳說在立春這一日,草原上的天空會出現粉色的神光,那是草原之神對人間情愛的祝福。對著神光許願姻緣,便能情愛順遂,一生歡喜。”
“待會兒就可以看到嗎?”覆芫芫搓搓小手,被勾出了興趣。
“神光很多年才會出現一次,很罕見的。”他笑了笑,走過去同她坐在一起。
“這樣啊……”她輕輕的歎息,有點小小的失落。
草原上的雪都化了,溫度也回升了許多。微風悄然,細草軟軟,空氣是清新的,月色是朦朧的,兩人挨得很近,覆芫芫聞著他身上清新的味道,覺得意外的好聞。
然後她眼皮開始打架,腦袋一歪,軟倒在顧也朝肩膀上。
顧也朝低頭認真的看著她,眼眸深處是不加掩飾的毛骨悚然的占有欲,他用另一隻手幫她捋了捋耳旁的碎發,然後手指輕柔又緩慢的擦過對方的唇瓣,暗啞的聲音幾不可聞:“……真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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