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顧常林提高了嗓音,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杜柔，“你真是瘋了吧？！”
他都沒想過杜柔會提出這個要求。
杜柔自己應該也知道這話離譜，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 她顧及不到這麼多，她抓著顧常林的胳膊, 聲淚俱下, “常林, 你就幫幫我吧, 念念安安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天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之前那些失蹤的孩子官府還有那些人都沒找到，現在要是不抓緊，我也會找不到念念和安安的。”
先前那些失蹤的孩子裡, 有一家是富戶，那時候人家也沒少私自去找, 但都沒有找到。
而他們現在比起人家的家世可要差上不少, 就算是城中她的那位愛慕者, 也隻是普通的絲綢商人, 算不上多厲害。
她迫切的想要找到兩個孩子, 所以也就隻能來求顧常林了。
顧常林忍無可忍，“你怎麼就不去求方宏呢！方宏他不是也早就娶妻生子了嗎？他兒子我記得才四歲, 不是剛好。”方宏就是杜柔在城中的那個愛慕者，家裡開布坊的。
這幾天就是方宏跟顧常林在幫著杜柔找人。
他心中惡意的想著，該不會杜柔是看方宏家裡有錢，所以不敢去找方宏說這些，看他沒什麼銀子，潛意識裡就看不起他, 欺負他是吧。
杜柔本身不就是這種人。
但說實話，真要是選擇的話，杜柔說不定真會那樣，但現在杜柔不用選擇，隻見她哭哭啼啼的抹了一把淚，委屈的說道：“方宏已經幫我試過了，沒用，這個法子就是他提的。”
顧常林：……
第一次，顧常林深深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他忍不住問道：“方宏他兒子，是他妻子跟人偷情生的？”不然怎麼能這麼大方呢？
他反正是舍不得讓自己的兒子犯一點險。
說是當什麼誘餌，這要是一不注意，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那他到時候上哪去找兒子。
杜柔迷茫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顧常林說的是什麼意思，心下不可避免的有些黯然，當年顧常林對她多好啊，但她漸漸的感覺到，對方的心已經不是完全在她身上了。
顧常林說回了之前的話題，“既然方宏都已經試過了不行，乾嘛還得要再試？”
杜柔道：“方宏的兒子沒有小羊長得好看，我聽方宏說，要是換一個更好的，說不定那些人販子能再鋌而走險一次。”她已經意識到顧常林不太生氣了，所以都沒來得及想太多，她就把事情推到了方宏的身上。
但心裡也抱著一絲期待，萬一顧常林會答應呢？
她心裡覺得這個方法未必不行，畢竟那人販子時隔一個人把她的兒子女兒抓走，現在全城再次戒嚴，這不就說明了對方的貪心。而顧熠看上去年齡更小，長得也更漂亮，沒道理對方會放過。
顧常林臉都黑了，男孩子長得好看要往哪賣可就不一定了，即便他沒有做過那個預知夢，也不會答應讓兒子去冒險，“這不可能，我是不會答應的。”
杜柔還想再說，顧常林全都置之不理，他認真的道：“你隻想著可能會釣出人，怎麼就沒想要是咱們沒追上，小羊以後的下場會是如何？杜柔，做人還是要有些底線的，我自己怎麼幫你都不為過，但我沒法替小羊做主，巧娘這些年已經很委屈了，小羊就是她的命，我不能動。”
他真話假話參雜著說，倒也符合他一直以來的形象。
本身他在杜柔麵前，就是一個對朱巧娘愧疚，膽小沒本事，甚至有些窩囊的形象。
這樣的他，辦不成一些事也正常。
杜柔見顧常林這般，也知道沒了希望，她眼神閃過些什麼，嗓音帶著久哭的哽咽，嘴角強行扯起一個弧度，一臉失魂落魄，“常林，是我說錯話了，我這幾天睡覺都睡不著，聽方宏說了就想到了小羊，方宏他說了請了很多會武的人，我以為不會有大問題，不過你的擔心也是對的，我不勉強你。”
她苦笑著：“每個孩子都是爹娘的寶，要是換成是我兒子，我肯定也不願意。”
“你就當我今天沒來找你吧，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就轉身往回走，步伐踉蹌，看來這些天確實過得不怎麼樣。
顧常林皺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時也分不清杜柔說的是真是假，畢竟杜柔往日確實沒做過多壞的事。
杜柔也沒那個膽子。
他回到了原位上，顧熠看了一眼他，問道：“杜嬸子說什麼了？”問歸問，杜柔說了什麼他其實早就已經聽得一清二楚，對於他爹能夠毫不猶豫的維護他的舉動，顧熠很是喜歡。
“沒什麼。”顧常林先是說了一句，後麵想想又補充道：“你們杜嬸子的孩子失蹤了，她現在情緒有些不正常，你們幾個不要湊到她跟前，見了她就遠遠的躲著，叫你們也彆理會，知道嗎？”
這話主要是想給兒子說的，就算杜柔說自己隻是一時想茬了，顧常林依舊有些懷疑，連帶著顧家的幾個小孩子一起，顧常林覺得，都注意點沒壞處。
毛蛋聞言驚訝的問道：“杜嬸子瘋了？”
“……”顧常林道：“差不多吧，都離她遠些。”
“你們之前聽過隔壁那個村瘋了的女人，直接拿著刀砍人，她說不定也會這樣。”
毛蛋頓時嚇了一跳，顧翠也跟著臉色發白。
見孩子們真被嚇著了，顧常林滿意了，這下幾個孩子應該不會隨便讓杜柔靠近了，免得杜柔真的發癲，至於小羊，他看了眼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兒子……
算了，和這個碰上，誰倒黴還說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