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待了兩天, 第三天,父子倆就又出發去城裡了。
學武的事,在家的時候, 顧常林就已經跟朱巧娘說過了, 橫豎習武是一件好事,而且家裡那四十兩銀子都是顧熠自己帶回來的意外之財, 所以朱巧娘也就沒有反對。
到了城裡, 顧常林就帶著兒子去了一趟衙門, 找了齊彥,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一聲。
能有關係當然要拉一拉,齊彥身為武館的少東家,他們通過齊彥進武館,也能讓齊彥招呼一下, 讓武館裡的人照顧一點顧熠, 而且還能和齊彥更親近一些, 一舉兩得, 顧常林當然不會放過了。
早在之前的相處當中,顧熠就看出了,齊彥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果不其然, 在他們提過要求之後, 齊彥有些驚訝的拍了拍顧熠單薄的小身板, “練一下也好, 你們隻管下午把小羊送過來就行了, 我會跟家裡人打聲招呼,安全方麵絕對放心,我們武館也有好些年紀差不多的小孩。”
練武其實並不是一件讓人奇怪的事, 但是讀書的孩子卻來練武,就讓齊彥覺得有些驚訝了。
他看著長相討喜的顧熠,忍不住內心感歎,怕是這孩子念書上沒多大天賦,所以家長另辟蹊徑想著來練練武吧。
這家裡看著是村裡人,家中銀錢想是不多,但為了替孩子找一個出路,還真是用心良苦。
可憐天下父母心。
齊彥一想,對父子倆的態度就越發好了。
顧熠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眼神不對,但想想還是沒多嘴。
回小院的路上,顧常林還在感歎齊彥的脾氣真不錯,年紀輕輕就在衙門做事,卻絲毫不像其他官差一樣難以接近。
上次的銀子也是多虧人家性子好,才讓他們能夠拿到手。
第二天下午,當顧熠被送去武館的時候,那些人明顯就已經被交代過了,對他的態度確實很不錯。
隻是之後許是因為齊彥一直都在衙門上值,所以他們並沒有在武館碰過麵。
隨著時間的流去,顧熠也在有意識的尋找能擋在他前麵的人員,當然,也可以說在重新組建組織人員。
他一個人多有不便,有了人以後也好方便幫他辦事。
隻是在這裡想找到合適的人跟末世時完全不一樣了,末世時他們團夥都是從組織裡最後存活下來的人組建的,來到這裡,卻是不好這麼選人了。
好在挑了半天,顧熠勉強選到了一個人,隻等最後一個契機到來,就可以下手了。
在一天,和他爹在外溜達,聽到人群在討論陸家的夫人快要不行了,顧熠知道,這一天差不多了。
陸家的情況他早就已經摸透了,陸父早年家貧,陸夫人家境要好一些,但也不是大富之家,隻她一手繡活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好,師從名師,明眼人都知道,她將來肯定能給家裡帶來不少的財富。
陸父當時早就和自己的表妹私下互生情意,但他母親堅決反對這門婚事,陸父也隻好默認了母親的決定,去和陸夫人提親。
表妹之後也嫁給了其他人。
婚後,陸夫人不知陸父心裡藏著人,知道陸父想做生意,需要啟動資金,就拚命做繡活給陸父換銀子回來,但她不知道,這銀子很多都讓陸父送給了自己表妹,他們兩人在各自婚後都依舊有來往,直到表妹夫家搬走,這才被迫斷了聯係。
陸父不是做生意的料,幾番波折不斷,十多年後,才終於有了起色,也可以稱作是富貴之家了。
但這時,因為常年刺繡,陸夫人的眼睛已經很不好了。
而陸父,也開始往家裡納妾了。
每一房妾室,都多多少少和表妹有些相似,也就是這時候,陸夫人才知道,原來陸父是因為錢才娶得她。
兩人從此關係就更冷了,許是因果循環,雖然娶了好幾房妾室,但陸父並沒有再生出孩子來,他的孩子隻有陸夫人所生的陸升。
陸父不是個適合做生意的,但陸升在這方麵倒是很擅長,自幼就沒少給陸父出主意,本身生意也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畢竟就這麼一個兒子。
可誰曾想,那表妹的夫婿死了,表妹帶著一個孩子回來了。
據說那男孩是陸父的。
陸父再次老房子著火,想要把全部家業都送給自己和表妹的兒子,但陸夫人當然不願意,她為了陸父把眼睛都幾近繡瞎了,陸家的生意是靠著她才有的,她如何甘願把家產全都送給一個外人。
於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父就開始打陸夫人了。
陸升以前也沒多得父親的寵愛,現在有了另一個孩子後,他更是時常遭到嗬斥。
表妹自然是不甘於隻當個妾室,但陸夫人早年對他的幫助有多大,人儘皆知,陸夫人娘家早就沒了,還為他爹娘守過三年孝,屬於三不休的行列,在沒有重大問題之前,是不能隨意休棄的。而且陸父他爹是個有點良心的,臨終前可能也預見了自己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了不許陸父休妻,要好好待陸夫人。
於是事情也就這麼僵持著。
但最近不同,顧熠先前去陸家看過,陸夫人並非是生病,而是被人長期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