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獲頗豐(1 / 2)

反光的一麵鏡子。

王一城立刻給寶丫放下, 帶著幾分小心的撿起鏡子,這鏡子巴掌大小,鏡麵並不很清晰, 一看就是當時的工藝不行,倒是鏡子背麵兒有些發黑, 上麵沾染了好些泥土,臟兮兮的, 王一城蹭了幾下, 發現這是銀質的。

寶丫探頭:“爸爸,這是什麼啊?”

王一城:“這是鏡子。”

他沒再細看,直接揣起來,又在周圍找了找,沒有旁的東西了。

這要是說起來,王一城真是不知道說陳文麗運氣好還是說陳文麗運氣不好了, 這個鏡子就在陳文麗一屁股坐下那個位置的後麵。前後不超過一寸, 陳文麗但凡是稍微往後一點點,都能一屁股坐上。

但是她沒看見。

她光顧著要乾死小草蛇了。

王一城:“走,下山。”

寶丫:“好。”

寶丫麻溜兒的又張開胳膊, 王一城:“真是個小討債的, 我這還得抱著你。”

寶丫咯咯咯,摟著爸爸的脖子不撒手,爺倆兒一起下山,此時天已經黑了。王一城走的很快, 這山裡天黑是多危險, 他也不是不知道,沒走多遠,王一城突然想到一茬兒, 直接拐個彎兒,他記得何家在這裡有個陷阱。

寶丫也不認識路,趴在爸爸的肩膀,很老實呢。

王一城繞過來也就五分鐘,他來到陷阱邊兒一扒拉:“臥槽!”

寶丫:“怎麼啦怎麼啦!”

王一城激動:“寶丫,有好貨!”

呦呦呦!

瞅瞅他看見了什麼啊!

這個陷阱裡,竟然有一隻傻麅子。

看得出來這隻傻麅子掉進去沒多久,這還沒斷氣兒呢。王一城瞬間喜出望外,這些年,他可是致力於在老何家的陷阱裡搞事兒,這拿的毫無負擔呢。

王一城趕緊給寶丫放下,說:“這下子咱們有好吃的了。”

寶丫激動的蒼蠅搓手。小模樣兒急切極了:“爸爸,這個是傻麅子哦。”

王一城:“對,傻麅子。”

寶丫吃過的,小手手搓得更快:“好吃的。”

王一城:“這可是肉,哪兒能不好吃?”

他給傻麅子弄出來,顛一下,差不多五六十斤,反正拎著感覺比拎著寶丫重。王一城:“來,你上我後背,我背你。”

寶丫趕緊竄到爸爸的後背,王一城拎著傻麅子,背著閨女,這下子才是迅速前進,趕緊下山。爺倆兒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都暗下來了。家家戶戶都冒著炊煙,正在做飯,寶丫湊近爸爸的耳邊問:“爸爸,我們就這樣提著傻麅子回去嗎?”

王一城:“當然不。”

他又不是傻了,才不會直接拎回家。

這個也不是說他一定要吃獨食,而是這個來源沒法兒說,彆看傻麅子傻,但是你要說他王一城能徒手抓住傻麅子,那總歸沒人相信的。而且這傻麅子一看傷口就是從陷阱裡撈出來的,他可不冒那個險。

彆是給家裡人吃了,轉頭兒幾個嫂子出去逼逼賴賴,把這事兒倒是傳了出去,那何家還不知道?

他乾了這麼些年挖何家牆角的事兒都沒被發現,完全是因為他會吃獨食。

吃獨食才最安全呢。

就他家幾個嫂子,大嫂是他表姐,還成的。另外兩個一個比一個蠢。

“那我們怎麼辦啊?”

王一城:“爸有辦法。”

這誰還沒兩個秘密基地了?

他王一城混跡江湖這麼多年,還能沒幾個窩點?

狡兔三窟,這個道理他是懂得。

王一城背著閨女下山,剛下山,就來到山下一個已經塌了的土坯房子裡,這裡原來是守山人住的,後來新社會了,老守山人過世了,也沒人安排啥新的守山人了。這房子質量又不行,慢慢空了下來。房子裡的東西都被人拿走了,就連房子屋頂都沒了,就有看著殘破的牆壁還有缺了一塊兒又一塊兒的院牆。村裡家長都不許小孩子來玩兒,生怕牆壁倒了砸到孩子,這個院子裡有一個枯井,王一城把傻麅子放了進去,隨即在上麵鋪上草,完全看不出來。這個枯井是早早早年打的,歲數比田巧花還大,隨著幾十年上百年的變幻,這裡已經不是深井了,就是不到一米高,也根本沒有水,裡麵長滿了枯草。

王一城相中了這裡,用作偶爾轉移物資。

如果白天在山上發現好東西不好帶下來,他都會藏在這裡,等晚上再來那一次,因為不是長久存放,都是短短放個一兩個時辰,所以風險很小。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也想不到會有人往這邊藏東西,而且因為王一城放的時間短,很快就會拿走。所以有人來玩兒也從來沒發現什麼。

王一城把東西藏好,領著閨女回家。

寶丫抿著小嘴兒。

王一城睨她:“這是爸爸的秘密,不許說,曉得不?”

寶丫嚴肅點頭。

王一城:“不過你也不用太操心,這裡要是被人盯上,爸爸還有彆的地方。”

寶丫舒了一口氣,放下心。

王一城:“你個小孩兒,心思還挺深。”

他笑著說:“你還小,不用操心這些事兒。”

寶丫:“知道啦。”

父女兩個一起回家,田巧花正在院子門口張望,一見王一城,忍不住罵出聲:“你個癟犢子,你下午就回來了人死到哪兒去了?這吃飯都不知道回家,有本事你彆吃啊。”

王一城:“哎呦,媽,您看您暴躁的。”

他媽這歲數越大越暴躁啊。

不過王一城一點也不擔心,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說:“媽媽哎,我好幾天沒在家,你是不是特彆想我?就說打是親罵是愛,我一看您這脾氣就曉得您最愛的兒子就是我。”

田巧花:“……”

出門倒水的隔壁鄰居吳阿婆:“嘔……”

不好意思,真是沒忍住。

她嗖嗖的回家,真是聽不得王小五自我吹噓,她可是剛吃飽,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田巧花也讓那個兒子惡心個夠嗆,說:“趕緊的,洗手吃飯,真是的,你一回來就坐家是吧?這麼愛折騰明天就上工。”

王一城:“那可不行,媽,我這大小也是個手術啊,得休養幾天的。”

他委屈巴巴:“我知道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一定不是這麼想的,對吧對吧?”

田巧花:“我就是這麼想的。”

王一城:“嘿嘿,我不信,您肯定是給我請好假了。”

他湊到田巧花身邊,說:“媽,我跟你說啊,我今天跟二表哥一起回來的,知道一個大秘密。”

田巧花嗬嗬:“大秘密?咱家能有什麼秘密,你少在哪兒裝神弄鬼。”

王一城小聲:“是工作。”

田巧花一頓,趕緊問:“咋回事兒?”

王一城:“您不是不相信麼?”

田巧花:“我哪兒不相信了?你個小兔崽子還拿捏是吧?你趕緊的。”

王一城湊在田巧花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田巧花抿抿嘴,忍不住翹了起來,但凡是有這種事兒,她大哥總歸不會忘了他們家的,這個她懂。

她低聲笑了一下,說:“那估計等會兒你大舅就能過來叫我過去了。”

王一城:“我好吧?我跟你講哦,二表哥可是最先問我的,我當場就拒絕了。這樣好的機會,我這個當弟弟的肯定不能跟當哥的爭啊。咋樣?我人品夠吧?”

田巧花難得的點頭:“關鍵時刻,你不掉鏈子,這個媽是知道的。”

王一城:“那可不。”

田巧花嗬嗬笑,說:“但是我也知道,你是為了偷懶。”

王一城:“你要是這樣,就不友好了。”

田巧花沒言語,開始分飯了,倒是其他幾個哥嫂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個個都抓耳撓腮的,恨不能立刻問出來。但是田巧花倒是開啟了彆的話題。

“你去哪兒了?”

王一城:“哦,我這不是出門好幾天,領著我閨女轉一轉,聽說我不在家,小丫頭沒少受氣,我領著孩子轉轉,散散心。”

現場瞬間安靜,吃飯的動作都慢了。

王一城抬頭就看陳冬梅,皮笑肉不笑的說:“二嫂,聽說你挺張揚的啊,趁著我不在家,好懸沒上天呢,您可很能耐,特彆能耐。”

陳冬梅不自在:“沒有的事兒,這不是誤會?”

王一城挑眉:“哦,誤會,嗬。”

田巧花蹙眉:“小五子,你二嫂知道錯了。”

王一城不置可否的挑眉:“哦。”

他笑了出來:“我也沒說啥啊。”

他低頭吃飯,緩緩說:“過幾天咱們大隊是不是要去公社交大肥豬了啊?”

陳冬梅咯噔一下,最近地裡的活兒少,她被安排過去收拾豬圈了,王一城一說,她這心裡咯噔一下,說:“你你你,這豬可是隊裡的,你可彆……”

王一城無辜的說:“二嫂你說什麼啊?我再怎麼不懂事,也不會拿這樣的大事兒來開玩笑吧。這要是讓大舅知道,多傷心啊。這可是隊裡的東西。你看你,總是誤會我,我就是隨口一句,你要是誣賴我,我可要找隊裡好好說道說道了。這不是神經病嗎?好端端的難道還要懷疑我對豬做了什麼?那豬要是真有事兒,還不賴上我?我可不背鍋啊。我清清白白一個男人,如果要冤枉我,我可不能算了。”

田巧花瞪向了陳冬梅,說:“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小五子再胡來也不會用這種事兒胡來。你是腦殼子不清楚了是吧?要說這種話。”

陳冬梅心裡這個忐忑啊,不過眼看婆婆都不高興了,她趕緊說:“我、我也沒有旁的意思。”

她神色有點怏怏的。

但是這心裡就是七上八下的。

她在桌下踢了自個兒男人一腳,王一海衝著王一城笑著說:“小弟啊,你嫂子真不是故意的,我都罵過她了。你彆跟她一般見識,她一個農村婦女,啥也不懂。”

王一城:“二哥,你看你說的,都是自家兄弟,我還能跟嫂子一般見識?”

他低頭吃飯,寶丫大眼睛嘰裡咕嚕的。

還彆說,王一城這樣,真是讓人覺得不上不下的,作為親兄弟,王一海真心覺得他挺了解弟弟的,這小子絕對不會算了,但是確實也是那句話,都是一家人,他也不會做的很過分。

所以應該也沒啥。

他這麼一想,放下心來。

倒是陳冬梅,越想越覺得忐忑,她有心想說啥,但是全家都不當做一回事兒,她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開口。

果然就如同田巧花說的那樣,他們晚飯還沒吃飯,田建國就安排老三過來叫人了。她立刻放下碗筷,匆匆離開。人一走,王一林忍不住問:“小弟,啥事兒啊?我咋聽著工作啥的?”

王一城點頭:“臨時工。”

他攤手:“我可主動說了我不去的,怎麼樣,仗義吧?”

幾個兄弟紛紛豎起大拇指,就連幾個嫂子也難得的高興。

小五子不去,肯定就是他們了。

少一個人就少一個競爭呢。

雖說婆婆肯定是要扣錢的,但是按照婆婆的習慣,也確實能落在他們手裡一點的。而且去外麵上工,吃的比在家好啊。所以各房都樂意去。

但是他們曉得,婆婆最想讓小五子去,因為小五子在家拿的工分最少,如果是小五子去做臨時工,那麼從經濟角度最合算。好在,小五子雖然不著調,但是心裡倒是有哥哥,幾乎每次都堅定不去,把機會讓給幾個哥哥。

幾兄弟都跟弟弟嘮過了,曉得小五子是看他們負擔重,故意把機會讓給他們呢。

該說不說,這件事兒就很感動。

王一城:我說啥,你們都相信?

我純純懶啊!

但是名聲他還是要的。

所以幾個哥哥都堅信,彆看小事兒各房有矛盾,大事兒上,他們全家從來都是團結一致,就連小五子都能為哥哥考慮的。

王一城吃完了飯,說:“哎呀。今天是輪到我們這房刷碗是吧?”

田秀娟:“我給你刷了,你剛回來,領著孩子回去休息吧。”

王一城眉開眼笑:“謝謝大嫂。”

陳冬梅與柳來弟:“……”馬屁精!!!

王一城順勢不乾,領著閨女回屋,點燃了蠟燭,問:“你這幾晚在你奶那邊睡的吧?”

寶丫點頭,說:“中午寶丫自己在屋裡睡,晚上去奶奶那裡。”

她伸了一個小懶腰,說:“好擁擠哦。”

王一城點頭:“可不是,睡倆人和睡五個人能一樣嗎?”

他找出一塊舊布頭兒,開始擦今天撿到的銀鏡。

雖然這個銀鏡照的不清楚,但是越是不清楚,說明這東西越久遠,不然的話按照技術來說,這鏡子怎麼著也不至於這樣了。他擦著鏡子,寶丫趴在炕上,撐著下巴,翹著小腿兒看眼兒。

“爸爸。這個鏡子擦完好像變亮了,剛才黑漆漆的。”

王一城:“銀子都這樣,你可彆小看這個,這可是個好東西。”

寶丫:“哦?”

王一城:“這是銀子的,銀子的多少都是值錢的,再說你看這個做工,看這個精細勁兒,一看就不是凡品了。這好東西啊,也得遇到識貨的人,你個小丫頭運氣好發現了,我這個當爹的也識貨,這東西落在我們父女手裡,才是發揮最大的價值呢。”

寶丫得意的露出笑臉兒。

是啦,她就是這麼運氣好呀。

被誇獎的小孩兒額頭的頭發都一翹一翹的,透著驕傲。

王一城又擦了一會兒,愣了一下,對著蠟燭仔仔細細的看著鏡子底兒的印記,隨即激動了幾分:“唉我去~閨女,你說咱們爺倆兒這運氣哎,這他娘的還是個官家出來的。”

寶丫:“啥意思?”

王一城:“總之就是值錢。”

官家工部局出來的東西和民間小作坊出來的東西,價值是完全不一樣的。

頓了一下,他低聲叮囑:“咱家的事兒,出去彆瞎說哈,你該知道,要是說了那彆人可就會把我們的好東西搶走了。”

寶丫一聽這個話,趕緊點頭:“我曉得。”

她嘴巴最嚴了。

她瞪大眼,說:“我們偷吃東西,我哪次出去說過?”

王一城點頭:“嗯,我就是相信我閨女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才敢什麼都跟你說呢。”

寶丫立刻笑起來:“就是的呀。”

王一城又擦了一會兒,美滋滋的:“這個可真不錯。”

不過他也曉得,現在這個政策啊,屁事兒比較多,但凡是有好東西,還是要收起來的,不然少不得惹出麻煩,這個道理,王一城很懂。

不過他也相信,不管啥時候,好東西就是好東西,該偷偷收起來的,還是要收的。

王一城眼看寶丫有點昏昏欲睡了,說:“你睡吧,爸再擦一會兒。”

寶丫:“我等爸爸。”

王一城:“你早早睡,小朋友多睡覺長個子,你想做小矮子嗎?”

寶丫果斷地鋪被子睡覺,她要長高。

王一城笑了出來,他也不知道擦了多久,終於把鏡子擦乾淨了。這全都擦乾淨了才發現,這個鏡子的鏡麵,其實還真不算是玻璃,照的人影模模糊糊。

不過王一城找了一個手帕包起來,起身踩著椅子爬到了房梁上,找到一個固定在上麵的木盒子摳下來。

他瞅了一眼閨女,這小丫頭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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