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 / 2)

薑芙 鹿燃 13531 字 10個月前

第一百零三章此乃季氏女

那人所到之處,所有人皆跪拜,唯有薑芙不會。

她不跪,他也不介意。

本來以為她回醫館去了,誰知道竟來了這裡,對於崔枕安來講,當真是意外。

而他才醒過來便出門,這對薑芙來說也是意外。

雖他裝得極好,可是在薑芙這個醫者的眼中不難看出,他走起路來很是吃力,雖然已經掩得極好。

她明白,這人是最擅於打腫臉充胖子的,就算內裡已經千瘡百孔了,卻仍可以作出一副無傷無痛的樣子來迷惑任何人。

從前他就是這樣,迷惑了先帝,迷惑了京中所有人,亦包括她。

她能這般,聞會明也沒想到,隻是稍稍側目看了她的裙擺。

能這般無禮,可崔枕安都不生氣,不動怒,這著實也在聞會明的意料之外。

一切好似自然的沒有發生,崔枕安命人起身。

他此一來,就是為了鼓舞仕氣。

他受了傷這麼些天,外麵諸多猜測,隻有讓他們眾眼看著他們的太子殿下好端端的還站在這裡,就能安定軍心。

聞會明是聰明人,他知道,這兩個人,並非似薑芙先前所講的那般,果真斷了。

這樣看來,怕是斷不了。

聞會明很有眼色,帶著人以查防布圖的借口離了此地,且讓給他們兩個人一處空樓。

這會兒日頭正午,兩個人於城樓之上立了出兩個影兒。

崔枕安有些體力不支,單手扶住城牆,身子重心也都壓在上頭。

不難看出他在死撐,薑芙朝前行去,手掌亦蓋於城牆磚石之上,這磚石已被午時日頭烤得灼熱,有些燙手。

她環目四周,守軍離得遠,於是才道:“若是撐不住就回去吧,何苦來的?”

見當真瞞不住她,崔枕安輕輕一笑,鶴目微眯,“我若走了,他們就都以為我死了,崔初白若看不到我,說不定會大肆放手進攻。援軍未到之時,我如何能躲。”

“夜裡援軍一到,來日我定將崔初白殺得片甲不留。”

提到崔初白,他目中狠厲再現,這樣的崔枕安,漫身的殺氣,講實話,這才是真正的他。

“當初他在京中,你們誰也沒發現他的狼子野心,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才恍然,”薑芙有些幸災樂禍,“被人欺騙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意有所指,崔枕安當然明白,下巴微收,高挺的鼻梁被陽光照成了通透色,“若再有一次,我不會再騙了,至少不會再騙你。”

“若是這次我戰敗,我死在崔初白的刀下,你心裡會高興嗎?”

他明知故問。

即便他們二人是陌生人,薑芙也不願意當朝太子死於小人刀下的。

“欠我的東西都沒還清,你憑什麼說死就死?”輕捏粉拳,薑芙目光朝前,望著前方一片黃沙。

這話讓人不免欣喜,崔枕安乾涸的唇角勾

起燦笑,望向她的側臉,這些年他容顏未變,似薑芙又不似。

“好,”有些話不必言說,他已懂得其中深意,隻要他不死,該還的就都會還給她,她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哪怕是這條命,“你不讓我死之前,我不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輕抿唇角,薑芙竟笑了,那笑意似春花,甜到崔枕安的心裡。

崔初白與崔枕安很像,卻又不完全像。

崔枕安攻於心計,而崔初白同樣,卻更愛酒色。

從前在人前偽裝壓抑自己的本性,一回到北境,獨掌大軍,他便露了本來麵目。

季玉禾原本已經認命了,跟不得崔枕安,跟了崔初白也算是對她的一個補償,可誰知,表麵光風霽月的人,竟是這樣一個偽君子。

對她沒有半分愛惜,甚至萬分嫌棄羞辱。

自打上次之後,她整日食難下咽,憂心不已,夜不能寐,為自己來日愁苦。

隨嫁的奶娘著實看不下眼,親自下廚給她做了家鄉菜,隻盼著她好歹能吃上一口。

可這回仍舊是如此,季玉禾一口也不肯用,隻是愣坐在窗前望天。

這幾日奶娘愁的也白了頭,隻能一遍一遍的勸道:“小姐好歹吃一些,你這樣折騰下去,身子受不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奶娘急的直掉眼淚。

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季玉禾心悸惶動。

她的手輕輕撫在肚皮之上,悲從心中來。

她知道,崔初白對她的厭惡最多是來自於對崔枕安的仇恨,可是她不怨恨崔枕安,因為季玉禾知道,崔枕安從來沒有想要娶她的意思,先前在北境是如此,後來到京城亦是,更多時候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起初讓她嫁給崔初白,亦是想著他位高權重,會給她高貴的身份和安寧的一生,事實呢,事實是連崔枕安也被這個小人給騙了。

自打那日從他的殿中出來,季玉禾便意識到了,他說的不是氣話,更不是醉話,這一生他都不會讓自己好過!

季玉禾雖是閨閣女子,但是不代表她蠢。

去母留子一說自古有之。

她若這次生下的是個兒子,崔初白會殺了她留下孩子,若是女兒,怕是她們母女要一起死!

做了母親的人,便再不是為自己活著,她亦是如此。

她要為自己想個後路。

這個念頭一起,肚子裡的孩子打了個滾兒,母子連心,似是也感受到了季玉禾的深思。

這一下,更讓她堅定了念頭。

挺起身子,目光重炬,“奶娘,現在前方戰事如何了?”

這一問將奶娘問了一愣,奶娘在她身邊侍候了近二十年,她何時關心過戰事。

她雖不懂,不過還是將自外麵閒言碎語聽來的一一講與季玉禾聽,“隻聽外頭人傳,說是太子殿下被人重傷,生死未明,又說現在太子身在黎陽,被北境軍困住,不過這些老奴覺得虛無縹緲,不像是真的。”

連奶娘都想

到的事,季玉禾自也能想到。若是崔枕安真的出事,崔初白早就舉軍一路上京,哪裡還能被一個小小的黎陽城困住。

她猜測,現如今崔枕安應該尚在黎陽,且崔初白不敢與他對峙,正在僵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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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此行崔初白亦是報了必勝的決心,他隻能進,不會退。

沉默片刻,季玉禾突然又問道:“奶娘,你覺得咱們還能回京嗎?”

這一問當真給奶娘問愣了,她隻當是季玉禾傷心糊塗了,明明知道她心裡委屈,卻也不得不勸道:“小姐,咱們生為女子,就是出嫁從夫,你既已經嫁到這裡來,往後便再回不得京了。”

“那日王爺隻不過是喝多了,與你說了幾句醉話,好歹他還會顧念你母家的顏麵,等孩子生下來,王爺就會想通了,您好歹還是名正言順的王妃.....”

這些話或是先前季玉禾還會聽上一聽,可是如今,她便再也不敢信了。

崔初白那人的本性就是殘暴無情,哪裡會對她有一分情義。

與其把性命綁在彆人身上,倒不如自己做主。

“奶娘,我餓了,要吃東西。”話落,她自椅上站起身來,一改先前的消沉。

“好,好,我這就去將菜重新給你熱了!”見她肯吃東西,奶娘還以為自己的勸說有效。

實則不然,季玉禾心中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吃飽了才有力氣。

不多時,飯菜重新熱上,香氣襲人。

因她在孕中,飲食清淡,才坐到桌旁,季玉禾便又道:“想來王爺也許久沒有吃到京城的菜式了。”

“他雖生長於北境,但他說過,京城的菜式更合他胃口,”季玉禾一頓,“奶娘,勞煩你再去做兩道京城的菜,一會兒我端去給王爺下酒。”

季玉禾素來心高氣傲,這些日子可謂是與崔初白硬碰硬,難得有和軟的意思,奶娘不敢耽擱,連連應下,做飯去了。

她這一走,季玉禾又屏退殿中旁人,她胡亂扒拉了兩口飯食,而後轉身站起來到內室。

榻上玉枕之下稍稍摸索,便摸出一把短刀,長度不過小臂,刀柄鑲嵌黑耀寶石。

她自小身子弱,夜半常有鬼魅入夢,為了安枕,其父便找匠人打造了這把匕首為她安枕,柄身以狼骨所雕刻,黑耀寶石以鎮妖邪。

這是她帶到身上唯一的利刃。

藏於衣袍上剛剛好。

這一翻折騰,她的肚子又翻動起來,如今月份大了,她行動有些笨重,不過來好,她還能撐得住。

溫熱的掌心撫上肚子,另一隻手指腹撫於黑耀寶石之上,低聲喃喃,眼神堅定,“寶貝,我得為咱們母子尋個前程,我不能讓這個逆賊把咱們都毀了。”

肚皮中的小手小腳似十分聽母親的話,又稍動了動。

這也更讓季玉禾下定了決心。

奶娘做飯倒是快,不過半個時辰,便燒了兩樣菜,都是平日裡崔初白最愛吃的。

可奶娘猶嫌不夠,看著季玉禾的臉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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