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能接受嗎?”厲褚英說完又覺自己簡直沒話找話說。
“嗯……”晏渡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燈,說不知道。
厲褚英“嗯”了聲,沒再出聲,片刻後,他抑製住蠢蠢欲動,快速的拿著花灑衝了泡沫,道:“我先出去了。”
“等會兒。”晏渡反手拽住了他手。
“怎麼了?”
“還沒洗乾淨呢。”
“哪兒?”
晏渡拽過了他的手,他手上有沐浴露,有點滑,厲褚英趔趄了兩步,鼻尖差點撞在了晏渡後肩。
“這兒。”晏渡指證他沒洗乾淨的地方。
厲褚英:“……”
厲褚英:“?”
“……操,你欠收拾是不是?”他低啞嗓音在他耳邊道。
“我性取向,還有和你交往——”晏渡低聲說。
厲褚英愣了一下。
晏渡:“這個事兒,我挺能接受的。”
他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晏渡自己都能接受,至於彆人能不能接受,那不在他的考慮考慮範圍之內。
晏家人於他而言是特殊的。
但旁人要因為這個,對他產生什麼變化,那也隻是他和那個人之間的事兒,和他談的對象是誰沒關係。
厲褚英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低頭額頭抵在了他濕漉漉的後肩:“晏渡,我他媽真是……”
栽你身上了。
這小嘴親起來軟,說話說得也是非常動聽,動聽得厲褚英恨不得把他關房間裡天天說給他聽。
“洗吧。”晏渡道,“辛苦了。”
厲褚英:“……”你還挺客氣。
……
兩人在浴室裡沒乾太見不得人的事,就洗了個手,洗完澡出去,厲褚英又廢了一套衣服,晏渡已經開始習慣了身旁有人分享他的床,甚至這人胳膊腿往他身上擱時都能不用睜眼的拿下去。
第二天天沒亮,晏渡就被鬨鐘吵醒了,厲褚英睜開眼,關了鬨鐘,道要回鎮上酒店了,吃了上次的虧,這次趁晏渡他家裡人沒醒出去。
晏渡打著哈欠,起了床披上外套送他下樓。
“你繼續睡,不用管我。”厲褚英套著衣服出門。
晏渡:“睡不著了,等會出去跑一圈。”
“背還疼嗎?”
“還行,肩膀有點酸。”
“我昨晚又壓著你了?”
晏家三人都住在二樓,兩人路過了二樓才開始低聲細語的說話,晏渡說沒有,看到前邊的厲褚英突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晏渡走上前,和門口正對著他們抱著書的老二對了個正著。
“哥。”晏衡看向厲褚英身後的晏渡叫了聲。
晏渡頓了頓:“今天起這麼早?”
“嗯。”他說,“背單詞。”
外麵是客廳,客廳裡亮著桌燈,老二有晨讀的習慣,前兩天晏渡教了他容易背英語單詞的方法,他這幾天都在早起試著背。
門外,一人走了進來,晏父手裡拿著一捧韭菜,看到站在客廳和樓梯口門邊的三人,一夜未睡的眼底帶著血絲,動作停在了原地:“厲老板怎麼來了?這麼早……”
何止早,天都還沒亮。
厲褚英:“……”媽的,點兒真背。
他看向了晏渡,晏渡道他路過這邊,順道來拿個東西。厲褚英頷首了一下:“打擾了。”
晏父還是留他吃了個早飯,吃完飯這會晏升泰都還沒醒,吃過早飯後,晏渡把厲褚英送上了車。
黑色小車在破破爛爛的小路上一路行駛遠去。
回到家中,晏父坐在池子邊上洗碗,晏渡過去接手了,晏父支著拐杖坐到了邊上的椅子上,看著晏渡洗碗,他道晏渡長大了,主意也大,懂得也比他多,他聽不懂晏渡說的外邊包容大的話。
昨晚他問晏渡,他好好的怎麼變成了這樣,晏渡說他變成這樣,也是他的兒子,將來他該怎麼對這個家,對倆弟弟,都不會變,除了結婚。晏父想了一晚,隨他去了。
他重重歎了口氣。
兒大不中留。
-
兩天後,厲褚英回a市,晏渡去送他,他提著酒店裡的箱子下了樓,把箱子放進了車子後備箱,厲褚英從他今早到這兒起,便時不時的往他身上瞧。
晏渡給他帶了點特產,還有家裡做的醬牛肉:“這個你路上吃吧,還有這些……得儘快吃,彆悶壞了。”
“嗯。”厲褚英站在車邊。
晏渡把該說的都說了,看著他上了車,彎腰道:“到家給我打電話。”
“知道。”厲褚英擺手,“你回去吧。”
“等你走了就回去。”晏渡說。
兩人在車邊說了一陣的話,厲褚英突然扯住了晏渡的衣領口,拉著他往車內一拽,晏渡上半身進了車內,厲褚英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前麵老張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你敢相親我弄死你。”厲褚英低聲威脅道。
晏渡笑了笑:“嗯,知道了。”
司機開了車,厲褚英坐在車內,看著後視鏡裡的人影越來越遠,拐了個角,再也看不到了那道身影。
回到了家,厲褚英給晏渡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晏渡正給老二輔導作業,給自己找點事兒,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到了。”厲褚英說。
晏渡起身往一邊走去,聊了沒兩句,他就聽到厲褚英問他什麼時候回a市,晏渡笑了聲,回來一趟,總還得等春節過去。
他靠在窗邊,給窗戶上盆栽裡種的蔥澆水:“你衣服還在我這兒呢。”
“丟了吧。”厲褚英道,“你也穿不上。”
“不丟。”晏渡散漫道,“留著睹物思人。”
厲褚英:“……”嗤,誰還沒個衣服了。
他走前還穿走了晏渡的一套衣服。
“你內褲還在我這兒呢。”厲褚英跟挾持著人質般,“你什麼時候過來,什麼時候拿走。”
“你喜歡那就留著吧。”晏渡說,“我買新的,穿舊了送你。”
厲褚英:“你變不變態?”
晏渡:“你都收藏我內褲了,誰更變態?”
兩人之間又隔上了幾百公裡,這幾百公裡,也不過高鐵幾個小時。
厲褚英和晏渡的這通電話打完,掛了電話,看著空曠安靜的家,心臟充斥著滿是空虛,好心情散去了些許。
他坐在沙發上,腦子裡都是他走時晏渡站在他身後送他的場景,耳邊還回響著晏渡剛在手機裡說話的聲音。
晏渡晏渡晏渡……操。
厲褚英躺在了沙發上,眼簾蓋住了眸子。
兩人走前的那一炮因為各種緣由還有背上的傷也沒打成,他數著日子,還得憋上好一陣。
晏渡在家忙,厲褚英在公司忙,兩人各有各的忙,隻有晚上有時間打個電話,除夕那天下午,晏渡揉著麵團,手機架在一邊直播給某人看。
“你晚上要回家嗎?”
“回,他們從國外回來了,今晚一起吃飯。”厲褚英看著手機裡的那雙手,麵前擺著一堆文件,累了一天,看著那雙漂亮的手揉麵團非常的解壓。
厲褚英成年之前,父親把他當成繼承人培養,對他要求嚴格,他也眾望所歸的成了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公司交給了他之後,他父親就帶著他母親上了國外,在國外開展了業務,也隻有這種節日會特意回來。
兩人偶爾的聊一兩句。
鏡頭裡能看到晏渡身上的圍裙,圍在他勁瘦的腰間,走動間那腰全入了鏡,在畫麵裡晃來晃去,擼起袖子的小臂揉麵團時,清瘦的小臂上青筋都出來了,光看手就感覺這人長得很好看。
厲褚英光看人揉麵團都看了半個鐘頭。
晏渡擀了餃子皮,包了個餃子放在掌心裡,餃子芯兒鼓鼓囊囊的,他拿到鏡頭前:“怎麼樣?”
這餃子,勻稱修長又漂亮。
厲褚英覺得,他好像真的成了個變態。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