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是騙他的 睡床吧(2 / 2)

為什麼?

因為到了基地嗎?

他開始有點討厭這兒了。

有些人一沾手,就甩不掉了,黎弛恰恰是這類大麻煩。

他洗完澡,從浴室裡出去,看到了祁倦在沙發上的身影。

男人有些累了,靠在沙發上支著腦袋歇息,黎弛看了會兒他側臉,俯身朝他耳邊吹了口氣。

祁倦沒睡沉,耳邊溫熱的風席卷而來,霎時間帶過一陣難以言說的感覺,他瞬間從淺眠清醒了過來,一滴水滴在了他臉上,他睜開眼,黎弛腦袋探在他上邊,水是從他發梢滴下的。

他長睫被水沾成一簇一簇的,被熱水熏得紅了臉,見祁倦醒了,說:“姐夫,洗個澡再睡吧,水都是熱的。”

不僅水是熱的,黎弛剛用過,整個衛生間都還是熱的,祁倦一進去都覺著有點熱,他脫了衣服扔在了一邊,等他洗完出去,黎弛已經進臥室躺床上了,他拿著毛巾擦了擦頭發,短頭發容易乾,現在這天氣也不冷,待頭發乾得差不多了,他把房間裡的燈關了。

床上黎弛還沒睡著,見他又要出去,叫了聲“姐夫”。

“嗯?”

“你還不睡嗎?”

祁倦不太習慣跟人睡,先前在地下室一直都是和黎弛分開睡,兩人還沒正正經經的睡在一張床過,黎弛又不記得之前的事,他跟他湊一塊睡,黎弛也得不自在。

祁倦道:“我睡沙發。”

“沙發很小。”黎弛靜靜道。

這是實話,那沙發以祁倦的身高睡上去,半條腿都是撂外邊的。

“睡床吧。”他說,“我沒關係的,還是你……不想跟我睡?”

房間光線很暗,黎弛說這句話時,祁倦看不清他表情。

“沒啊。”他懶散的笑了聲,“你都沒關係,我還怕你占我便宜不成。”

這話說得跟要占人便宜似的。

他還一無所覺,掀開了被子一角,躺了上去,兩人胳膊肘碰上,祁倦剛洗過澡,體溫高點,黎弛指尖微涼的手碰到了他手臂,幾次了,祁倦在被窩裡握住了他的手。

“耍流氓呢?”

“姐夫,你肌肉練得真好。”

祁倦感覺這話似曾相識,困意籠罩,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從哪聽過這句話,可能某個健身房,可能某個俱樂部,不過這話從黎弛嘴裡說出來,語氣裡的純叫人感覺他真的隻是覺得肌肉練得好,不會多想。

“等你肉長回來了,你也能練成這樣兒。”祁倦道。

“要很久嗎?”

“這麼急呢。”祁倦撒開抓著他的手,“讓你過過癮,摸吧。”

他記得以前黎弛也是有肌肉的,現在都還有線條在,不過沒有以前那運動風的健康了。

黎弛又摸了幾下他的手臂,力道跟貓爪子踩奶似的,還挺舒服,祁倦隨他去了,這段時間都沒睡過一個好覺,躺在床上挺舒服,沒多久睡了過去,像是覺著手上那力道有些惱人,翻身伸手一撈,把人扣進了懷裡。

聽到他綿長的呼吸,黎弛一頓,溫熱的懷抱有些燙人,又有些叫人貪念的溫度,這點柔情跟從指甲縫裡透出來的似的,平常很難和祁倦掛上鉤。

他把腦袋從他那邊的枕頭,挪到了祁倦這邊的枕頭上。

第二天早上,祁倦醒來,半邊手臂都是麻的,睜開眼一看,自己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環住了黎弛,抱了一晚上,被壓麻了,他把手從黎弛身下抽出來,胳膊差點廢了。

兩個大男人睡一晚抱一塊這種事兒,也虧得是黎弛,黎弛睡相挺好的,要換做他跟王派派,他可能一睜開眼就忍不住條件反射一腳把人踹下床了。

王派派他們後天接了個任務,去地裡收割稻穀,有收割機,但噪音會引來喪屍,他們有兩個隊伍,一隊負責保護,一隊負責收割。

黎弛想去,祁倦也沒攔著,他沒想一直護著黎弛,在這末世,要真把他一直護著,才是真害了他,黎弛也不是要他護著的菟絲花。

天蒙蒙亮,幾輛軍綠色的車排成隊駛出了基地,黎弛去了前麵副駕駛,祁倦跟王派派他們坐在後邊,一路順暢的到了地方。

這片地周圍豎著高高的籬笆,一開始還行,喪屍不多,隨著時間推移,數量明顯增加,車子來回送了好幾趟割下來的稻穀,黎弛隨車走,和祁倦不在一塊,這顯然和他想的不一樣,每次跟車回來,都是先在人群裡麵找祁倦。

一天下來兩人也說不上幾句話,稻穀不是一天能收割完的,天色快暗時,一行人回了基地,祁倦從車上跳下來,拍了拍肩頭上的灰塵。

黎弛坐的是最前麵的一輛車,早早在路邊等著他了。

“走,吃飯去。”王派派拍了下祁倦的肩膀。

“姐夫。”黎弛走過來,垂眸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祁倦趔趄了一步:“手勁兒挺大啊。”

黎弛:“我沒使勁兒。”

“我碰瓷兒呢。”祁倦挑了下眉梢,“怎麼著?”

黎弛頓了頓:“那你想我怎麼賠?”

“請姐夫吃頓飯。”祁倦說,“快餓死了。”

黎弛說“好”。

王派派見不得老實人被坑,在旁邊痛心疾首的斥責祁倦的行為:“你連你弟都坑呢?真狠啊。”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祁倦邁著長腿往食堂那邊去。

黎弛跟在他旁邊,完全沒有被坑的自覺:“我卡裡有錢。”

祁倦挑眉看向王派派,眉宇間那分匪氣更濃了。

王派派:“嘖嘖,人麵獸心。”

“我一個不高興,還會獸性大發呢——你這是嫉妒。”祁倦攀住了黎弛的肩膀。

“我操?你說的是人話?”

老吳:“彆吵了彆吵了,和氣生財。”

到了食堂,祁倦吃上了黎弛刷卡的那頓飯,聽到對麵桌的“嘖嘖”聲,抬起頭,把餐盤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怎麼著,給飯裡加料呢?”

“你這吃人軟飯呢。”王派派又好奇道,“同宿舍那麼久,怎麼以前也沒聽你說你有個未婚妻?”

“我還得專程告訴你?”祁倦說,“讓你專程賣我情報呢?”

倒是黎弛聽到王派派的話,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一個人有未婚妻的話,同宿舍四年的大學同學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

他端著紫菜湯喝了一口:“大學的時候,很多人追我姐夫嗎?”

“何止啊。”王派派笑道,“你姐夫可是咱們那一屆的校草,厲害著呢,甭管男女——不過你放心,你姐夫絕對沒亂搞,我給你保證。”

他後半句話說得麵目猙獰,桌子底下的腳被踩著,說完那句話才抽了出來,祁倦把腳收了回來:“他說話誇張,你彆信。”

王派派:“……哈哈,是啊。”

黎弛又不傻,心底不知名的情緒在蔓延,他垂眸,想——

他……真的有一個姐姐嗎?

是情侶關係的話,怎麼可能瞞過身邊所有人呢。

果然,是騙他的吧。

今天食堂味道普通的飯菜似有了些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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