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第一次?
幾句話間,撥開了繞在薄越心間的迷霧,他怔愣了一下,忽而低頭笑了:“剛入行,沈總有什麼規矩,不妨現在說說。”
他拿著浴袍帶子準備係上。
這是把他認成誰了嗎?
薄越想起了在酒吧裡,那坐在對麵給他變魔術的那個清秀男人,在沈策西過來之後,一直在給他拋媚眼,不過很可惜,沈策西都沒有接收到。
帶子還沒打上結,又被人粗暴的扯開了,沈策西鬆開他的手,講規矩。
“第一條,不許遮遮掩掩。”
“第二條,沒我的指令,不許動。”
“倒杯酒。”他懶懶散散的坐在床邊,把酒杯遞給他。
薄越抬眸掃了他一眼,拿過酒杯,倒上紅酒,拿著酒杯遞到他唇邊。
“你還沒說第三條。”酒杯微微傾斜,紅酒從沈策西唇邊溢出,劃過他揚起的脖頸,浸濕了白色浴袍,沈策西扣住了他的手腕。
薄越的手挪開,他胸膛起伏的喘了口氣,領口那一片都是紅酒漬。
酒杯掉在了地毯上,薄越手腕被反著折到了身後,身後的人壓在他後背上,聲音陰沉:“你有點惹惱我了。”
他身上的氣息噴灑出來,帶著葡萄酒特有的醇香。
“第三。”薄越薄唇輕啟道,“以上作廢。”
他翻身將身上的人掀了下去,扣住了他的手腕:“還要驗貨嗎?沈總。”
沈策西濕發淩亂,躺在床上,雙手被扣在頭頂,他喘著氣,身體繃緊,男人身上強勢的侵略性和他溫和有禮的外表不同,給人一種直擊靈魂的顫栗。
他還沒碰到過誰敢對他這樣,彆說敢不敢,能不能都是一個問題。
他哼出兩聲笑:“驗,當然驗。”
都是男人,容易擦槍走火,更彆提是在這種情況下,浴袍淩亂的掛在身上,沈策西被薄越激起了那股子興趣,酒意上頭,手腳並用的困住了薄越。
薄越額發散下了幾縷,半闔黑眸。
身體的反應……好像很青澀啊。
……
“你叫什麼名字?”
“薄越。”
“哪個薄?”
如果這是在一場更正式的場合裡的見麵,薄越或許會遞給他一張名片,他抬起的指尖落下,在皮膚上輕觸,一筆一劃的寫著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筆畫太多了。
沈策西也分辨不出他寫的什麼玩意兒,但他體貼的給出了解釋。
“單薄的薄。”
“超越的越。”
這麼介紹自己的名字,還是第一次。
沈策西也是第一次,被人這麼介紹自己名字。
窗外夜色越來越深,濃稠得似化不開的墨,月落星沉,黎明初升,薄越睜開了眼,緩了會兒,大腦昏昏沉沉,恍若沒睡過一般的頭疼。
宿醉後遺症嗎?
昨晚喝得好像不是特彆多。
他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薄越閉上眼,抬起手蓋住了眼簾,還能清晰的回想起那個夢。
《霸總的嬌寵小甜心》是一本講述了兩個男人的愛情故事,男主攻宣鴻哲和男主受訂婚,兩人的愛情不被看好,宣鴻哲被稱為京市絕世大猛1,無數小0盼著他們宣布離婚,但他們一路打臉眾人,感情越發如膠似漆。
而他是裡麵的一個配角。
故事裡他對宣鴻哲的訂婚對象產生了興趣,並且企圖強取豪奪,最後落了個遠飛他國的結局。
而在裡麵,昨晚跟他睡了一覺的人也有一角。
劇情裡的他是一個反派,天驕之子,他是家裡的獨生子,因此很受寵,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大挫折,性子張狂,看上了,就要得到。
而順風順水的人生止步於宣鴻哲這個主角麵前。
他天生是個受,但由於過於囂張,氣焰太旺太強勢,身份又讓人不敢冒犯,彆人都以為他是上麵的,給他介紹人介紹的都是下頭的,他自身又傲,不可能主動去跟彆人說自己是個受。
人儘皆知,他喜歡宣鴻哲,他訂婚了,他怎麼可能消停,宣鴻哲把他當朋友,一忍再忍,最後被他消磨儘了耐心。
沈策西家大業大,得罪過的人不少,宣鴻哲設下圈套,請君入甕,掰倒不了沈策西,隻能毀了他,而毀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摧毀他的自尊,將他踐踏在腳底,殘掉廢掉。
一場車禍,一場意外,都能很輕易的毀掉一個人。
於是,在後來的劇情裡,沈策西失去了雙腿,天驕之子一朝墜落,怎麼能讓人心理不失去平衡。
他瘋狂報複,連死之前,都滿心仇恨。
一般人不會相信這種東西。
不過……
薄越一個月前就回來了,他趕上了宣鴻哲的訂婚宴,可是他沒有去現場。
他見過他那訂婚對象,在見到他的時候,總是會無法自製的,被他吸引目光。
他覺得很奇怪,那個人明明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他認為問題出在那人身上,他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薄越緩了過來,身上沉甸甸的。
沈策西睡覺很霸道,手腳都越過了界,他皮膚上還有昨晚留下的痕跡。薄越屈腿坐了起來,床邊扔著一連串的衣物,兩條顏色不同的內褲都皺巴巴的被扔在浴袍上。
薄越找到自己手機,找人送衣服,總不能一直掛空擋,他動作沒有太大聲。
跑腿來的時候,沈策西還是被吵醒了,他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眸子黑壓壓的,心情不太爽的樣子,不過看到薄越走進來,脫了浴袍換衣服時,那不爽的表情又給壓下去了。
“抱歉,吵醒你了。”
下了床,薄越又是紳士做派,完全沒點下流感。
他後背上一道道紅痕,從腰一直蔓延到了肩頭。
“差不多該醒了。”沈策西打著哈欠道,“要走了?”
“嗯,今天有事兒。”薄越說。
什麼事兒?早八上課?他看起來是個大學生的樣兒,不過這個點兒也還早。
沈策西靠在床頭,睡眼惺忪的盯著薄越那塊背,回味著昨晚那渾身舒暢的感覺,體驗還是很不錯的,還真是給他找了個處處合他口味的人,回頭得好好謝謝那人才是。
他一手墊在腦後,屈起腿,又想來根煙了。
“他給你多少錢?”
白襯衫遮住了薄越背脊,他扣扣子動作一頓。
沈策西以為他沒聽明白:“那個叫你來的人。”
薄越睨向他,“沒給錢,怎麼了?”
還沒給錢?果然是好騙。
“把你腳邊那褲子給我拿來。”他道。
薄越彎腰撿起褲子。
外套口袋裡放著錢包,沈策西從包裡抽出一張卡,夾在指尖隨手遞給他:“這張卡,你先拿著。”
薄越看向他。
“昨晚做得不錯。”沈策西說,“這些錢,之後我們再好好談談。”
他這話意思很明顯,他打算長久的包他。
薄越輕哂:“沈總出手真闊綽。”
沈策西:“好好做,好處少不了你的。”
薄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問了他手機號碼,撥了出去,另一頭傳來手機鈴聲,打通電話,他掛斷道:“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你有需求,隨時都可以聯係我。”他說,“床上床下都可以。”
他襯衫扣子緩緩扣上,穿戴整齊,把另一個袋子提著放在了沙發上:“你的衣服也穿不了了,希望適合你的尺寸。”
沈策西被子蓋到腰間,抽出一根煙叼上,對他這麼上道體貼周到感覺很順心,這會兒看薄越,哪哪都覺得舒坦得緊。
“哦……對了。”薄越回過頭,“還記得我的名字吧?”
沈策西一頓,咬著煙蒂,回想起了昨晚的事兒。
“啊,記得。”
怎麼可能記不住。
皮膚上那被遺忘的觸感好似又湧了上來,燒得他渾身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