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要感謝你,將片山恭一送到了我的眼前。”
森鷗外笑吟吟地雙手食指交叉,雙臂撐在扶手上,就好似是他不是坐在影廳的座椅上,而是正端坐在他身為港.黑首領的辦公桌前。
太宰治的確是個大麻煩,但那又如何?
就算是太宰治,在港.黑這個暴力機關的全力出動下,也難以保全他可憐的戀人。
或者與其對上太宰治,不如直接找上另一個人,根據那位木下的資料,或許不用多做糾纏,隻需拿太宰治的安危來威脅,木下就會乖乖地跟港.黑走。
但為了防止木下用他的異能力逃跑,得提前布置好人手才行。
森鷗外在心中計劃了起來。
對於用太宰治的戀人解放片山恭一真正的實力,森鷗外勢在必得。
至於為什麼對抓捕木下如此自信?
就算木下擁有一定的武力,但他一個人分身乏術,如何麵對來自全體港.黑的威脅?
而如果木下擁有能夠在多方,甚至一方勢力麵前自保的實力,太宰又何須百般遮掩?
太宰治一方麵向異能特務科舉報片山恭一,想讓異能特務科將其關押,另一方麵又設法對外隱瞞木下的異能力,讓彆人都以為木下隻是個普通人。
種種舉措,不就是為了隔絕木下與片山恭一任何的關聯,從片山恭一以及其他人的手中保護木下嗎!
太宰治:“……”
太宰治嘴角微挑,平白透出一股嘲笑的意味。
太宰治眸光好笑地掃過森鷗外:“你真的,知道了嗎?”
他為什麼遮掩?當然是因為木下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啦。
作為木下的戀人,他自然願意滿足木下這小小的願望。
至於其他人怎麼想,那他就不知道了。(攤手)
江戶川亂步極其小聲地嬉笑了一聲。這個他愛看!
但森鷗外自覺他的推理絲滑又嚴絲合縫,畢竟怎麼可能有人明明有著前所未有,舉世無雙的實力卻暴殄天物,遮遮掩掩地,
隻想做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普通人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森鷗外抱著勢在必得的心情注視著大屏幕中的木下與片山恭一,想要得到的心已經饑渴難耐了!
在正式得到之前,他正好可以看看片山恭一目前所能做到的程度,對此摸摸底。
太宰治嫌棄地看了一眼森鷗外,覺得森鷗外眼中流露出來的垂涎,都可以滴出水來,化成他嘴邊的哈喇子。
中島敦迷惑地聽著太宰治與森鷗外之間的謎語人對話,感覺智慧從他的大腦皮層上劃過,又劃出。
他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在線等,等一個可以聽懂加密對話的外置大腦給他解釋一下!
但外置大腦們都心照不宣地不作聲,徒留中島敦一個人宛如麵臨一道高數題,瑟瑟發抖。
在眾人各懷心思時,隻有一個人一直遊離在其他人之外,冷眼旁觀。
好似一切都與他無關,不在乎為何會來到此處,也不在乎何時能出去,更不在乎電影上所播放的一切,伏黑甚爾隻是一味地喝著啤酒,借此打發時間。
但很快,電影就會教他知道,什麼叫做人人平等。
想一個人獨善其身?不好意思,不存在的。
電影中,試探完片山恭一,木下一行人又打算繼續完成劇情以逃離同人的世界,在《噠宰》之後,接著就是《霸愛》的劇情。
【“他好心問你,你竟然這麼對他!”
倏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對著夏油傑指責道。
夏油傑回頭望去,隻見說話的人是一個又高又壯,比他還高的猛男,一雙大手緊握成拳,滿臉寫著不滿。
那個陌生男人的胸膛隨著憤怒的呼吸上下起伏,而那雙綠色的眼睛則瞪著夏油傑,仿佛要把夏油傑生吞活剝。
猛男震聲吼道:“這麼好的男人,你都不要?我要!你不寵,我寵!”】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自來到這間觀影廳後喝啤酒第一次喝進了鼻子。
啤酒嗆進鼻子,帶來一股辛辣的感覺直衝腦門。
五條悟的表情像是吃了苦瓜般扭曲:“再看一次,還是這麼的辣眼睛。”
家入硝子嗑著瓜子,驚歎:“哇哦。”
夏油傑:“喂喂,在人家麵前這麼說,不太好吧?”他示意了一下角落裡的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頓了一下,麵不改色地繼續喝起了啤酒。
對於他這種爛人來說,麵子什麼的根本無所謂。
不說電影中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就算是他,他也不在hu……
【麵對五條悟,猛男赫然換了一副嘴臉,他眼波柔柔地望向五條悟:“你忘了嗎?我是你鄉下的青梅竹馬,甚爾啊!”
甚爾做出西施捧心的動作,身上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起伏:
“我本來是想去買份喜久福來探望你的,沒想到正巧碰上你了,這是什麼?這是我們天定
的緣分!”
甚爾滿眼深情,羞答答又粗聲粗氣地說:“山無棱,天地合,爾敢與君絕!”】
伏黑甚爾:“噗咳咳咳咳!!!”
伏黑甚爾咳得撕心裂肺,他像看什麼怪物般看著電影中的那個“自己”。
就算是小時候一個人麵對眾多咒靈,他也沒有這麼天崩地裂過。
謝謝這部電影,至少證明了他竟然還有羞恥心!
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伏黑甚爾勉強穩了穩心緒,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不,這種程度不算什麼!他連死都不怕,怎麼會怕社死呢?
伏黑甚爾趕緊又喝了一口啤酒,壓壓驚。
【甚爾上前一步,伸出猿臂,動作迅捷如閃電,一撈便將五條悟的頸子緊緊抓住。
他直接一個強人鎖男,用臂彎把五條悟鎖在他的懷中,將五條悟臉按在自己壯碩的胸肌上,對夏油傑示威道:
“沒錯,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就是悟醬的真愛!”
他得意地宣告道:“我與悟醬,在小時候就一眼定情。從此我中有他,他中有我。”】
“噗呲!”
伏黑甚爾一手捏爆了手中的啤酒易拉罐,啤酒噴了他一身。
幾個深呼吸後,伏黑甚爾故作淡定地放下手中扭曲不成形的易拉罐,重新拿出一瓶新的,打開拉環。
不不不,他很好,他沒事。
不過如此。
【緊接著,甚爾就側過頭去,想親五條悟。
五條悟渾身緊繃,滿臉恐懼,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和無助,連連搖頭。
兩人的臉越來越近……】
“叮!”
易拉罐掉地的清脆聲音響起,又被電影的聲音掩蓋。
伏黑甚爾眼睛渾濁黯淡,像死人般停滯不動。
不行了,他受不了了。
有些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伏黑甚爾破大防!
什麼不在乎,什麼無所謂,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不不不,親男人什麼的還是算了吧?還是親的六眼!!!
忍不了一點!
這已經不是惡心的程度了,這是拿蟑螂拌鼻涕當午餐啊!!!!
伏黑甚爾終於也體會到了其他人大腦爆炸的滋味。
他不能想象,是有多抽象才能搞出這種劇情!
抽象得他都要腦淤血了。
明明喝了那麼多啤酒,但此時的伏黑甚爾喉嚨乾澀,像被毒啞了般,張開口,隻有冷風從喉嚨間穿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隻能發出“嚇嚇”的嘶啞聲。
五條悟罵罵咧咧:“可恨的片山恭一,要不是因為不在一個世界,老子早就把他吊起來打!不然難解老子心頭之恨!”
夏油傑製止道:“不,怎麼能將他吊起來打呢?”
麵對五條悟不善的眼神,他微笑:“還是交給我的咒靈分食吧。”
伏黑甚爾默默聽著夏油傑和五條悟討論如何將片山恭一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平時一直自認為與這些咒術師,更何況是像五條悟與夏油傑這種天之驕子不是一路人的他,如今罕見地對他們產生了些許認同感。
帶他一個,如果有機會,他也想上去捅幾刀。
伏黑甚爾放下啤酒,他有預感,接下來,他是彆想好好喝了。
可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接下來的情節還讓伏黑甚爾大吃一驚。
因為電影中所描述的,竟然是……
他與六眼的戰鬥!
他怎麼會不自量力地前去挑戰六眼?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咒力,是被禪院家拋棄,嫌惡的廢人!非禪院者非咒術師,非咒術師者非人!
作為非人的他怎麼會有膽量前去挑戰一出生就改變了咒術界格局,身懷六眼與五條家祖傳術式的五條悟?
伏黑甚爾的雙手顫抖了起來。
這不是……這不是……
伏黑甚爾像是不能麵對般,顫抖的手緩緩捂住臉。
他弓著身體,沒有抬頭,整個人隱沒在陰影裡。
五條悟輕笑,笑聲像是蜻蜓點水:
“哼,就這麼興奮嗎?”
伏黑甚爾一頓,手掌下被掩蓋的臉龐咧出一抹像野獸般的笑容。
是的……這不是……太讓人激動了嗎?!
像爛泥一般的他與那高高在上的明月之間的戰鬥,這不是……
他做夢都不敢想的嗎?!!
伏黑甚爾喘息著,仔細地聆聽電影中發出的動靜與細節。就算不去觀看,他也能從聲音在腦海裡描繪出發生了什麼。
當他看(聽)到五條悟被捅穿的聲音,他情不自禁放聲大笑了一聲,再看(聽)到後續五條悟堅持與“他”戰鬥,兩人廝殺的場麵,伏黑甚爾捂著自己的嘴,幾乎要笑得樂不可支。
那個人是誰?和六眼打得有來有回的那個人是誰?
是他嗎?是他這麼一個0咒力的廢人嗎?!
禪院家心心念念生一個十種影法術,可以與五條悟對抗,卻怎麼也生不出來,反而是他這麼一個禪院的棄子成功捅了五條悟致命一刀?
這也……太好笑了吧!
伏黑甚爾的內心不知是在譏諷禪院,還是在譏諷自己。
他笑著笑著,就哭了。
淚隱沒在黑暗中,在掌心,很快,就消失了。
可能是因為最想見到的畫麵已經見到,在看到“他”最終還是被五條悟打敗時,伏黑甚爾內心說不上是惋惜還是釋然。
但伏黑甚爾心情變得很好,他兀地開口:“喂,六眼。”
五條悟頭也不回:“老子叫五條悟。”
伏黑甚爾:“無所謂,我不記男人的名字。”
“你有想暗殺的人嗎?”他輕佻地隔空點了點五條悟的方向,語氣算不上尊重,“像你這種小少爺,總有不方便乾臟活的地方吧?”
“恰好,我很擅長。”說完△[]△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伏黑甚爾搓了搓手指,比出一個錢的手勢。
五條悟:“嗯?”
五條悟若有所思,五條悟恍然大悟,五條悟兩眼放光。
五條悟扭過頭,看著伏黑甚爾像是一個隔著櫥窗望草莓蛋糕的小孩:“好啊,你幫老子去把那些老橘子們…唔唔唔!”
夏油傑捂住五條悟的嘴:“悟,你想乾什麼啊?!你難道想雇用詛咒師嗎?”
五條悟拉開夏油傑的手,義正言辭:“詛咒師?哪來的詛咒師?老子怎麼沒有看到詛咒師的咒力?老子隻是想和新交的朋友來一場友好的交談罷了!”
夏油傑怒目:“然後偷偷地去密謀絞殺高層是吧!我們不是說好了,不用這種方式的嗎?!”
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扭過頭“嘁”了一聲。
夏油傑一看這“錯了,但不改”的態度,額間的青筋立馬開始跳舞。
夏油傑開始苦口婆心,長篇大論地對五條悟灌“為什麼不能直接嘎了高層的原因1,2,3”。
五條悟不耐煩地雙手堵住耳朵,像厭學兒童般扭來扭去,嘟囔:“都是傑你顧慮太多了——!”
可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沒有質疑過0咒力的伏黑甚爾能不能成功殺死必定擁有不弱術式的高層。
伏黑甚爾重新開了一瓶啤酒,抿了一口,抬頭望向漆黑的天花板。
原來,在她死後…………
他也不是沒有還在乎的東西啊。(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