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化學(四十六) 人心易變(1 / 2)

韓信在被迫留在未央宮, 不能回封地之後,自然也明白了劉邦的態度。

一開始或許是真的隻因為天書的出現而發愁,需要他們來一起想辦法, 而現在,劉邦已經開始不信任他們這批人了。

正如同現在大多是聚在一起批改公文一樣,下屬有什麼事情,也都是當著全部人的麵一起說的, 正經事情很少能隱瞞,至於真要做什麼反叛的事情,那不就坐實了這劉老三的懷疑了嗎?

韓信才不乾!

折騰也沒法折騰,認命也不想認命,韓信選擇職場擺爛, 歸自己的活, 比如練兵之類的,他認認真真, 不歸自己的, 那就擺爛到大家都一目了然的程度。

比如現在,哼,嘴巴吹氣, 除了我誰還能想出來這麼氣人的回答?

劉三也是,這都問, 沒看到那大鐵塊嗎, 肯定是有送這氮氣、氫氣的地方唄!

韓信被關的悶, 其他人也是。

韓信還能練練兵, 這些時候,張良把自己屬地的、韓信屬地的公文都推給了蕭何,無他, 想不到彆的能打消劉邦疑心病的辦法了。

而且張良不比韓信,韓信這家夥,在軍事上用兵如神,平時勾心鬥角,真的會被人一害一個準,而張良本人就是八百個心眼子都趕不上的程度,正經安排公務,劉邦都得懷疑,不如不乾。

不過,不乾事之後,確實從劉邦那裡接收不到一些背後懷疑的目光了,改成擔憂了。

張良這幾天總是聽陛下和蕭何在叨咕,成年人不愛乾活,是什麼原因?難道是知道後世太多了,於是準備超脫了?

張良就無語,要不是想矜矜業業把大漢延續下去,這時候他都要拍案而起了。

說壞話彆和人同一個屋子,長了耳朵,聽得見!

然後這倆家夥對韓信就是另一個態度,認為是一直沒仗打,憋出毛病了。

在此之前,替韓信這個腦子裡根本沒有清晰的對自己封地的認知,連地方有多大都不清楚,隻知道有幾個縣,哪些縣都講得磕磕絆絆的。

張良知道的多些,他在嬴政還活著的時候,四處遊走,尋找機會買凶殺嬴政的經曆並不是白白浪費時間,雖然嬴政沒有被他買的凶殺死,但是各處地方他了解的還算多。

再結合一下現有的資料,知道的比韓信這個現管要多多了,處理公文也顯得十分得心應手,就像是早就做了這樣的準備一樣。

現在張良想想,果然,最大的敗筆還是替韓信處理了公務,這實在是會造成他和韓信關心很好的誤會。

韓信擅長打仗,他張良勉強能穩住內政,真要攛掇到了一起,就算是張良自己都有些懷疑。

害,一時的心軟竟然造成了自己要當個昏庸無能的上級,張良於心不忍,隻好又把公務外包給了蕭何。

蕭何,特彆靠譜!這是多年戰爭磨合下來的信任,無論是他有什麼樣的謀略,韓信需要發動怎樣的奇襲,亦或者是哪裡又掉了什麼鏈子,蕭何都能像是神兵天降一般,彌補上所有的缺漏,讓一切完美的推行下去。

交給蕭何,張良很放心,韓信也很放心,劉邦雖然會覺得蕭何的權限太大,但是畢竟是一直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也很放心。

唯一不太放心的,是蕭何本人。

有些人是習慣性比常人多想些的,當然,蕭何並不是懷疑劉邦會覺得他反叛,畢竟他和劉邦的關係,那是真的多年來的老交情了。

在沛縣,兩人一起當秦朝的小官,一個是縣衙裡的文書,一個是泗水亭長,劉邦的這個官職,蕭何還是有出力周轉的。

而後,秦朝覆滅,沛縣縣令想要起義,也是蕭何、曹參他們這批人,向縣令推薦了劉邦。

沛縣的官兵留著的不多,劉邦的人反而多的很,優勢在劉邦,這也是他們起義之初。

蕭何對劉邦的信任,是從一開始能推選這個人,認這個自己一直看在眼裡的、吊兒郎當的、遊俠做派的人當主公開始的。

他自然也知道,權勢能改變一個人的心,從原來的仗義疏財,到利欲熏心,背後可能隻需要一點點錢權誘惑,或者更多點的利益。

蕭何不放心的也在於這裡,當然不是覺得劉邦不似當初,而是覺得,自己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手下人知道的太多,萬一因此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蕭何想製定一個能適用於現在的大漢的律法,照搬秦朝,或許會過於嚴苛,也或許會讓一些原本就十分厭惡秦朝的人,比如張良,覺得十分不適應。

這個想法他還隻和陛下在私下裡提過,沒有正式的上奏折,這些天呢兩個人絞儘腦汁在思考,閒暇之餘就是分析分析另外倆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至於被張良鄙夷的,當著麵叨叨的行為,這倆壓根就沒想避著人。

蕭何還抱著說不定能把人點醒,特彆是張良,然後重新恢複成認真工作的狀態呢!

可惜,這倆一個故意裝傻,一個刻意賣癡,都不接他們倆的茬。

這大鐵塊光看樣子,都不是他們現在能做出來的,就先學著吧。

至於韓信……

劉邦也不能任由他擺爛,實際上早就有了不算秘密的秘密武器。

“信啊……”

劉邦語重心長的樣子,讓韓信沒來由地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答應我都答應。”

韓信沒等劉邦說話,就先發製人,反把劉邦給整懵圈了。

劉邦自然是不需要這麼不走心的答應的,這像是他在搞什麼強買強賣一樣,自從當了皇帝,還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呢,他是比較尊重韓信的。

“你彆急著答應,先聽我說完,當然,是個好消息。”

韓信可不管什麼好不好消息,他隻知道,劉邦想給他安排點活。

在沒有仗打、生活又比較安逸的日子裡,韓信的腦子基本上是直線,直來直往的。

有活乾,意味著自己被需要,意味著看看呀不用無聊地在這裡訓練那些怎麼說都不肯下死心訓練的人。

這年頭,當兵打仗都是自費,當然,韓信現在訓練的兵不是那些,還不如呢。

現在的啊,都是想當陛下親衛的年輕崽子。

韓信剛來帶他們的時候,劉邦也跟著過來了,主要是也一直沒機會見麵了,多聊了幾句,就一路跟著慢慢走的到了軍營裡。

這軍營是劉邦的近衛,訓練好了之後,一部分是守衛王都,另一部分是守衛王宮,都重要著呢。

但是呢,也因為這裡麵有王宮的侍衛,所以有些貴人家的孩子就被送進來。

據蕭何所說,裡麵有不少有積年之富的家庭,劉邦本來想直接安排成為自己的近衛的。

不過被蕭何否決了,上天掉下來財富對年輕人來說是沒有實感的,甚至對於有些人來說會覺得是本該如此,不如正正經經地給他們安排任務。

劉邦自然也是認可的,不過,他當過遊俠,自然也就更懂這方麵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在韓信第一次亮相的時候就跟著。

給他們一個甜頭,總是會安分些。

那確實是安分過,韓信一開始訓這些年輕的兵的時候,隻當做是這些人沒有基礎,第一次當兵,所以做什麼事情都顯得有些笨手笨腳,沒有老兵的乾練。

當然,韓信是能理解的。

韓信最開始的時候,比他們還要孱弱些,家境使然,從小就沒吃過幾頓飽飯。

富人或許一天吃兩頓,是為了養身,是為了保持儀態,或者是為了各種理由。

但是窮人一天吃一頓,隻有一個原因——窮。

韓信家就更窮一些,他是和母親一起長大的,母親沒什麼養家的能力,他年紀稍長些,就想辦法弄吃的。

身體彆說是練武的底子了,正經是不如一般人的。

這些疑似富家少爺的,耐力少了些,其他的倒也是還過得去的,特彆是最開始,他們以為韓信是來篩選的就表現的更不錯了。

至於現在嘛。

韓信這麼許久,都是把他們混在一起練的,即使早早地了解了這位當過楚王,也依舊能當淮陰侯的韓信,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認真勁兒了。

他們啊,哪怕是衝著守城來的,都不準備多認真。

要知道,這是什麼城?

王城啊這是,國都,位置雖然不是什麼國家的腹地,但是也不至於是能讓人直接打過來的程度。

需要多強的人啊?

真要被人打到這裡,那不如投了算了。

難不成負隅頑抗,給人送菜嗎?

這樣的想法被韓信了解之後,他是更不樂意帶這些人了。

打仗是很需要“一鼓作氣”的,氣勢占比極大,一開始就沒想著贏的兵,即使訓練了,也隻不過是給人家逃難的過程中,多增加了些手段,讓人逃得容易。

這是韓信想要看到的嘛?

真要被人知道了,韓信帶出去的兵,打起仗來逃跑比誰都快,他還真丟不起這個人。

人嘛又回不去封地,留在這兒想訓個兵嘛,也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韓信隻覺得這日子啊,是一點奔頭都沒有。

已經打定主意了,不管劉邦提什麼要求,他都努力給他做到了,沒什麼想要的,早點放他回家吧。

這裡啊,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誰能想到,劉邦要跟韓信說的東西,還真就把這個思想上已經快要當個鹹魚的人給拽了回來。

“我們的火藥,研究出來了!”

劉邦聲音極大,在這個隻有寥寥數人,稍稍顯得更加大了,甚至還有回聲。

“什麼?說什麼?陛下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韓信難以置信,他聽到了,但是真的不敢相信,那火藥,這就做出來了?

這回主動權又回到了劉邦的手上,他故作高深地淺笑,並不直接回應,也不否認,隻讓韓信連連追問。

等到了韓信開始逼問蕭何、張良的時候,接受到了兩個高智商分子的眼神,也不想自己突然有一大堆事情要乾。

劉邦放下了自己的架子,跟韓信再度重複了一遍,“我們大漢,研製出來火藥了!”

劉邦的話對韓信來說無疑是久旱逢甘霖,這憋了這麼久了,總算是醞釀出大招來了。

“那好!我帶著火藥,你從輿圖上找個你看不順眼的國家,我們把它滅了吧!”

韓信氣勢洶洶,把滅掉一個個國家,說得比在餐廳裡點一個菜來吃還要容易一些。

這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劉邦一下子就攔住了上頭,要立刻點兵啟程的韓信。

“等一等等一等,彆這麼著急,事情還沒有到這一步。”

這話勸地,不像是在勸人不要打仗,像是在勸街頭小混混不要打架。

也不像是不要拿出火藥,像是不要掏出管製性刀具一樣。

就,挺讓人費解的,蕭何和張良都沒動怎麼就變成了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模式。

兩人也不管耍寶的二位顯眼包,隻自顧自地開始討論起來了,關於如何合理地治理來自五湖四海的官員問題。

張良聽了蕭何的意見,也覺得很需要有個這樣專門針對官員的法律,有了約束,才能更好的辦事。

劉邦這兒一邊吵吵著要去踏平隔壁,一邊分析著如何擺平內政。

江思瑤那兒還在認認真真的講著含氮的化合物。

【想製作出含氮化合物,氨氣是顯而易見不能少的,就它和氮氣是主角兒,少了誰都顯得怪不合適的。

而氨氣比氮氣活潑些,作為氣體,它十分容易被液化,從無色的氣體狀態,變成液體狀態。

差不多是,從水蒸氣再變成水的樣子,經常下廚的人,看得應該不會少,那飄飄呼呼,蒸騰在眼前的水蒸氣啊,一遇到冷一點點蓋子,就會當場從人蓋子上變成水淌下來。

而氨氣,不僅變“水”比較容易,它還很容易地就和水進行反應,甚至啊,還能和酸反應呢。

氨氣液化,變成的液態氨氣,一般是用作製冷的,當然,也是常見的用來滅火的一種方法。

氨氣恰好是並不能在空氣中燃燒的,雖然比氮氣要活潑些許,但是本質上氨氣也是惰性氣體,滅火的效果是極好的。

說到滅火,那可是大宋朝的首要難題。

除了開國皇帝趙匡胤不清楚,那之後的每一任皇帝啊,都門清。

需要,太需要天書教滅火了。

根據史料記載,兩宋三百多年,平均一年一次,而且都是大型火災,就已經多到了,他們對於治理火災的唯一心得感受就是,控製住,彆燒了王城。

不過,隻單單是東京城,就經曆過四十多次的大火災,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一個正經城市,不知道的還以為時候在安利燒烤店呢。

而這火災也不是空穴來風的事情,有自然因素,比如雷暴天氣,又比如說自燃。

也有不自然的因素,因為大宋的城建比較密集,正常生活,都會陰差陽錯地點燃了某處,然後因為大家都都是木頭房子,沒有這個安全性。

火災頻頻發生,擱在什麼時代都是比較逆天的。

而這個逆天事件在經過本土人的努力之下,培養了一些比較招樹林喜歡的消防員。

為什麼招樹林喜歡呢?因為樹林也不喜歡火。

不過啊,大宋的消防員並沒有我們後世的有用,這最明顯的就是消防裝備和消防員個人身體素質上啦。

咱後世的消防員,一個個就跟能平地起飛一樣,跑著跑著飛起來絕對不在話下,古代的,大概是扛著水跑二裡地,水都給謔謔完了狀態吧。】

天書這犀利的點評,著實是傷到了大宋上上下下官員的心。

特彆是被點評不知道的趙匡胤。

趙匡胤現在的心情,如果不是耳朵不能拎起來,他都想拎起自己的耳朵,然後大聲說“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我們大宋,招惹到她了嗎?”

趙匡胤不理解,趙匡胤非常不理解,趙匡胤特彆不理解。

而被哥哥趙匡胤問這種問題的趙光義也十分不理解,他們早就有這樣的困惑,所以早早的分析過這一點。

但是吧,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來大宋會從什麼角度欺負到這個女孩子。

這已經清晰可見的事情,宋之後還有朝代,那天書和宋的關係就隻能是材料上的幾行字,和普通人的關係。

“總不見得是什麼傳世的知識傷害到這個女孩了?”

趙光義不理解,他實在是不能接受自家情緒一直都很穩定的哥哥,三番兩次因為天書情緒當場失控。

當然,這失控也不能怪哥哥,趙光義自己都有些要被折騰瘋了,每次遇到秦就是誇誇,遇到宋就是這不好,那也不好,這換誰誰頂得住啊?

反正這倆是多少有些撐不住了,已經在默默反思,究竟是哪裡的問題了,甚至把這個疑惑同步帶給了臣子,在最近一次的科舉裡麵,都在殿試上問了這個問題。

希望有人能想想辦法,解決了它。

不過目前還是一無所獲。

大家都分析,是不是因為這天書一看就是個好戰分子,所以和那“慫慫的宋朝”有些不適配,俗稱,八字不合。

當然,提出這個分析的人,是絕對不承認,天書說的那表現的很慫的朝代,是和他們一樣的大宋的。

絕對沒有這種可能!

而趙匡胤、趙光義之後的朝代,已經有所明悟,那就是自己這個宋,確實重視文、輕視武,也確實有著,花錢消災的想法,財大氣粗於是連打發另一個郭嘉也是想著用錢打發,而不是戰鬥。

不過,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被天書這麼反複念叨,不少人已經從軟糯可欺,變成了服不服、不服就乾的狀態了。

如果江思瑤知道了,那必然會當即下達,脫敏失敗的診斷書。

這不像是站起來了,不再當一個隻會花錢買平安的慫宋了,更像是吃錯藥了,膨脹了,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了。

這其中,就有宋神宗趙頊,趙頊是支持王安石變法的,本身就是銳意進取派。

當然,原本的時候,王安石變法和宋神宗的支持,都是受到了很大的阻力的。

現在嘛……

感謝一些天書的大力支持,雖然是嘴巴上支持的,但是十分有用。

因為有些世家是宋朝才崛起的,自認為和宋朝是一衣帶水的關係,他們可以自己罵,但是絕對不能讓彆人罵。

所以現在還反過來幫助王安石變法了。

隱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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