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物理(二十二)(1 / 2)

天書的出現不一定能讓大家都能擁有天書介紹的東西, 也不一定能學會那些和他們有代溝的知識,但是有一件事是真的。

那就是大家都多了點新東西。

在思想上多出了對世界的探索欲,正如天書展示這般, 世界有它自己的規則, 自然也多了很多人,想要探索世界的奧秘。

“所以, 這就是你大晚上讓我和你一起出門的原因?”湛甘泉無語,怎麼會有三四十歲的人,大晚上不睡覺,拉著他出來觀察世界的?

今天不是滿月,彎彎的月亮如同鉤子,在雲霧半隱半現, 點點星光璀璨,像是從月亮上分出來的光點。

不過,現在大家也都懂了,星星、月亮、地球,都是“宇宙”中的“星球”,沒有親眼看過, 暫時存疑, 先保留這麼一個概念。

王陽明麵對好友的絮叨和氣憤也並不生氣, 他也沒資格生氣,就是他要求的。

“白天我們可沒時間,隻能晚上出來研究格物了。”

王陽明, 一個曾經七天七夜在竹林和竹子對視的人, 隻為了親身體驗朱熹“格物論”。

當然什麼都沒“格”出來,如果他是大熊貓,那麼或許他能分辨出眼前的竹子那一株的口感更好, 什麼模樣的更脆更嫩,但是他是個人,也不了解竹子,所以他隻能得到一場大病,什麼都沒看出來。

天書的出現,讓他對“格物”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原來這個世界,是真的萬事萬物都有它的規律,不僅僅是看得到的,還有看不到的。

於是,王陽明就選了個自己公務不忙的時候,喊上好友,預計對“格物”進行一次新的研究,為期一晚。

現在不是以前了,有自己的事業的王陽明,在天書的無差彆激勵下的王陽明,不會抽出六七天去竹林對坐了。

他選擇在月下和河水對坐,湛甘泉閒的都自製了釣魚竿,釣上了幾隻張牙舞爪的螃蟹了,王陽明還在看著流淌著月亮的河麵“格物”。

“醒醒!天書不是已經教過正確的格物方法了嗎,你光看是沒有用的,要有自己的想法,做實驗驗證自己的想法!”

這江思瑤沒說,但是大家都能看出來,這“物理、生物、化學”很明顯就是“格物”,而那個實驗,就是格物過程中的手段,得到的什麼“定律”之類的,就是格物得出來的時間規律。

這已經是他們大宋理學界的共識了,甚至為了驗證天書講的是否是真的,他們會親自踏入自己不了解的領域。

據湛若水的情報來看,已經有不少隱士在對外低價出售各種質量不一定紙張了。

但是吧,自己這個好友就很奇怪,天書講的關於水的內容也不多啊,怎麼他看著水一個勁發呆。

“元明啊,你說這水為什麼會變成洪水呢?”

王陽明也是發現快到汛期了,所以對水下意識地就更加關注,更主要的是,他不太理解。

平時溫溫和和的水,怎麼會變成洪水那副狂暴模樣。

“水一多了,就變成洪水了唄。”夜深,湛若水已經很困了,他有豐富地野外生存經驗,已經搭好了“觀雪庵”,打開了疊桌,就著月光欣賞起來自己剛剛釣上來的螃蟹。

張牙舞爪地,很是可愛。

“可愛”,自然是湛若水對於自己親自釣上來的戰利品的濾鏡,實際上隻是在普通不過的螃蟹,甚至還缺了一隻眼睛和一隻鉗子。

故事是跟彆的螃蟹打架,不想出去努力覓食了,才吃了湛若水釣竿上的蚯蚓。

這蚯蚓也是和釣魚竿一起現做的,魚線用的柳條,也就釣釣不重的小東西了,如果是條大魚,都得跑了。

湛若水的話王陽明也沒聽清,他隻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天書會不會再講水。”

“肯定會的,天書不是說了,水占了這個地球的一大半嗎,估計就快說了。”

湛若水還真是這麼想的,他現在比起自己去想,更傾向於驗證天書的結論。

賣紙的就有他,不然他也不能打聽到“同行”的事情。

王陽明依舊看著水出神,湛若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嘿,看到了一條大魚,興致勃勃用“前釣魚竿”去插魚去了。

和王陽明當朋友,湛若水已經學會了怡然自樂,王陽明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格物”的時候,他就得自己找點樂子,不然這朋友高低是做不長的。

王陽明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這個好友在動來動去地折騰河,他自己的視線落點在河麵上,腦子卻是在想事情,腦子儼然沒了多餘的容量處理彆的事情了。

大明期間,像是王陽明這樣的人有很多,在大明初期,朱元璋極其推崇理學。

這自然不是他崇拜朱熹,也不是他推崇儒學。

皇帝們的行為,隻有和他本身利益完全無關的時候,才是出於愛好,彆如著名的木匠皇帝,當木匠對他毫無益處,甚至當道士都可能是奔著超脫凡塵,長生不老去的。

朱元璋強推理學,也是因為這個思想能幫助他有效地維護統治。

儒學大抵是如此的,它和法家,一開始就是為了維護統治,而自劉徹朝,董仲舒的“獨尊儒術”之後,這項能馴化百姓的技能被後世的所有皇帝接納。

但是他們難道舍棄法家了嗎?並沒有吧,森嚴律法,依舊在同步使用。

朱元璋讓大家遵循理學的觀念,如果有人不違背,將會依律問斬,嚴重的直接謀反罪論處。

皇帝有要求,下麵就會研究,有些人就混入其中,拿著雞毛當令箭,“自發”迫害其他人。

不過,王陽明研究,純粹是他喜歡,他就愛研究這個,在之後甚至真被他研究出來個名堂,之後有在明中後期、甚至我們現在也流行的“陽明心學”,被人當做“厚黑學”來學,隻不過到了明末,有了一絲絲波折。

心學出了個在政途上走得極好的人,大家也知道,張居正。

張居正一開始是推崇心學的,但是思想的發展是極快的,特彆是先前已經有了鋪墊的溫床的情況下。

一度發展到了支持男女平等,推崇學術自由,甚至一度到了無政府主義的地步,已經是當時的大明,乃至世界上,最為先進的思想了。

可想而知,如果接著發展下去,應該就是屬於咱中國的“文藝複興”。

不過,這先進思想的頭頭,王陽明王先生,現在還在蚊蟲的叮咬中,努力思索著朱熹的理學,思考著天書的一條條定理,試圖找出其中的屬於他自己的道理。

江思瑤的穩定學習日常,在第二天就又開始了,一大早看到物理的時候,是江思瑤最頭疼的時候,僅次於地理,這也是她會最後學地理的原因。

一個口口聲聲說著給迷人的老祖宗們一張世界地圖,他們會把世界拿下的人,對地理那是真的麻爪。

不過也正常,學習就像是一個圓,身處圓心的時候,感知到的未知也小,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發知道自己的渺小。

江思瑤正是,雖然知道世界很大,但是從不覺得自己的老祖宗們做不到,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吧。

收拾好心情之後,江思瑤積極開播。

【哈囉,大家,早上好啊,這裡是物理學習頻道,今天我們要學習的是,拋體運動。

我們之前學的運動都是直線運動,但是呢,不是所有的運動都是直線的,很多時候是曲線。

比如扔出去一個球,這個球在空中的軌跡就是曲線。

而地球也一直在繞著太陽進行公轉,這個公轉的軌道也是曲線。

而軌跡是曲線的運動,理所當然,就是曲線運動。

觀察曲線運動的時候,如果想要了解運動的速度方向,我們需要先知道一個觀念,那就是曲線的切線。

切,取切割的意思,而切線,是和曲線接觸,但是沒有把曲線進行切割的直線。

我們在曲線上選擇兩個點,兩個點都是在線上,他們的連線也必定會切割曲線,這條線就是割線。

兩點無限接近,成為一個點的時候,他們的連線會變成一條切線,並不切割曲線。】

“什麼切線,割線的,聽著俺的頭都大了。”張飛不懂,這明明看圖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怎麼能這麼複雜地講出來。

他的話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怒目而視,劉備尷尬地笑著,試圖打圓場,解下圍,不過仙人,沒什麼人買賬。

劉關張一行三人很快就被趕了出去,張飛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唯唯諾諾地跟在自己的兩個兄長的身後,話也不敢說,更是不敢和這些“不講理的書生”打架。

直到出去,聽不到這學堂裡麵的聲音,張飛才敢開口。

“兄長,他們不是書生嗎,怎麼都不和我講道理,直接就這麼,把我們趕出來了?”

關羽哀歎,“哎,這已經是我們找到的最後一家隱士家族了。”

張飛低頭,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羞窘之色,“對不起,哥哥們,都是俺的錯。”

“沒事,和你沒關係,這一家和江東的陸家有千絲百縷的關係,我們本就是請不來的。”

劉備自然是知道自己沒辦法請到,試試罷了。

實際上,在天書替他劉備說過話,仁德二字已經算是他的招牌了。

原先劉備也是心係百姓的,到底是如同天書說的那樣即使是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也有人說他是假仁假義。

現在嘛,倒是沒有人這麼說了,隻不過,這名頭,在百姓的麵前很有用,在這些大儒麵前嘛……

就像是現在這般,能接引他們進去,但是能不能有人願意跟他走,就得看他們能不能打動了。

很顯然,一個都沒打動。

幾乎是無功而返了,劉備卻不想就這麼兩手空空地回去,本是打算高低找個能人,來輔佐他,好早日在這亂世有一席之地。

但是好像被天書搞砸了。

劉備沒有埋怨天書的意思,他自然也能從天書說的蛛絲馬跡中,從諸葛亮的《出師表》中,從彈幕偶爾說的話中發現,那先帝正是他自己。

原來,自己是能請到諸葛亮的,三顧茅廬請來的諸葛孔明,竟是會在他們劉關張三兄弟都死後,替他們撐住“蜀漢”的江山。

如果說,一開始知道自己不會和諸葛亮錯過,劉備還有些怨懟,埋怨天書怎麼過早地讓世人知道諸葛亮的實力。

而後,他卻也是覺得,或許正是天書心生憐憫。

諸葛亮為他蜀漢做的,實在是太多了。

甚至從彈幕上能看出來,那《出師表》是諸葛亮的絕筆,甚至,直到死後,也用自己的屍體贏了一場戰爭。

這樣的人被天書憐憫,想要他有一個新的生活,也是能理解的。

劉備的仁德在百姓這裡是加分項,但是有時候,仁德的人並不能成為一代明君。

特彆是在劉備尚且沒有領地的時候,太難了。

正是知曉其中的難度,所以這些天,即使是劉備他們的態度十分親和,也沒有人願意跟他走。

劉備能理解他們的心思,關羽和張飛卻是心疼這些天處處碰壁的大哥。

“大哥,要是一直找不到,我們沒有軍師,後方沒有人謀劃啊。”

關羽替大哥頭疼,也替他們自己頭疼,如果沒有軍師,這就是他們自己要抗下來的事情。

文人看兩眼就能懂,但是他們這些武人得看好幾遍,最後處理的也不一定有人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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