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課 舊時王謝(1 / 2)

“這節課我們還是要分成三個部分來拆解。”

李曉詩坐正身子, 肩背挺直:“分彆是東晉的興亡,南朝的政治, 以及江南地區的開發。”

劉秀心裡徹底平衡了。

雖然比不上秦和西漢,但東漢的興衰好歹也是占了一整課的,這同為“東”的晉竟然就一個小部分。

當然,晉是什麼東西,跟大漢是沒法比的,不過這也不影響讓他心裡有點熨帖。

“我們之前不是提到過一句詩嘛,就是那個,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這首《烏衣巷》是唐朝詩人的一首詩。這一句其實本身就和東晉這個朝代是緊密相關的,這裡的‘舊時’是指東晉時, 這裡的‘王謝’也正是東晉的王謝。詩的意思我就不用說啦, 大家應該都比我懂詩。”

李曉詩的自我認知很清晰,接著說道:“那麼這個王謝是怎麼回事呢?——魏晉南北朝時期、華夏北方戰火紛飛, 百姓流離、江南地區卻相對的很是安寧, 而且還得到了很大的開發,為以後華夏的經濟重心往南偏移奠定了基礎, 又是什麼原因帶來了這種變化呢?我們接下來就一起來看看吧!”

李世民高高興興捧出了珍藏的字帖。

對,說吧, 說說這個王家都出了什麼人!

“上節課提到了, 內遷的匈奴人徹底滅掉了西晉, 這是在公元316年的時候。當時朝廷滅了,可西晉王朝那麼多上流社會的人,那麼多的王公貴族,那麼多世家大族——國家滅亡的時候,就算普通百姓會死, 皇室的人會死,他們也是不會輕易被肅清的。但就算不會被滅族,守不住錢財、命在刀邊懸著也不是什麼好的體驗,於是很多很多人開始往南方遷徙避禍。”

“因為這些人都是衣冠楚楚寬衣博帶,所以又有衣冠南渡的說法。”這一點是老師給補充的,衣冠南渡聽著耳熟,不過以前李曉詩還真沒想過它指的是什麼。

“而且西晉當時分封,有很多同姓的王在外邊,八王之亂不也就因為這個才引起的嘛——在那些王裡,有一個鎮守在長江、嗯…江水?下遊的皇族,叫做司馬睿的,他好像也參與了南渡吧,然後在公元317年重建了晉王朝,都城定在了當年東吳的都城,改做了建康,曆史上稱這個晉朝就是東晉。”

“也就是說,東晉雖然和西晉在政治中心上是一南一北,但並不是北晉南晉,是東西晉哦。”

想想同樣被分成東西周東西漢的,觀眾們自己心中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洛邑在鎬京東邊,所以是東西周,洛陽在長安東邊,所以是東西漢——雖然這建康裡洛陽南北上差了點距離,但建康確實比洛陽要靠東,所以這樣說東西周也沒問題。

隻不過這東西晉好像和東西漢沒法比,東西漢再怎麼東西,人家也都隻是換了個都城,國家還是個大的國家,大一統的,這東晉放棄了一半的疆土和百姓,隻為了逃命在南方偏安一隅,這可差遠了。

李曉詩也低頭看了眼課本。

晉元帝司馬睿,課本上是隻說他是鎮守長江下遊的,沒怎麼詳細介紹。

但對於司馬睿和王導的相處關係說得很清楚,再加上老師補充的內容,把這段串起來也不難。

她道:“當時隨著司馬睿在八王之亂的時候南渡的還有一個世家大族,就是王家。王家原本是山東的大貴族,在魏晉都一直很有名望和實力。在南下後,大貴族王導聯係了很多南方本地的大貴族,一起來安撫南下的北方貴族,在南北兩方的貴族和勢力中都很受擁戴。就連司馬睿能夠順利稱帝、建立起新的政權,也都是依靠了王導的遊說和擁立。”

秦。

眾多公子公主都聚在一起“聽課”,且個個正襟危坐,十分嚴肅。

因為他們的父親今天正在這裡“旁聽”。

就好比現代的公開課,老師在前邊上課,另一些比較老師或領導就在教室最後邊看,雖然更多的他們可能是來聽台上老師怎麼講課的,但不管怎麼看,最緊張的永遠是正在上這堂課的學生。

——更彆說這個來聽課的還是又敬又怕的自家父親了!

“領導兼家長”嬴政擱下了正在看的最新版簡化字經《秦字》,點了扶蘇的名:“說說。”

他說得簡潔模糊,甚至都沒說讓說什麼,但在場的都是深諳他脾氣的人,誰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扶蘇沉吟片刻,正要起身回話,就被嬴政叫住了:“坐著說。”

“是。”扶蘇應聲,還是衝著嬴政的方向行了個禮,才斟酌著道,“晉朝從初時建立,就多是借助於魏國那些世家大族的權利……而西晉滅亡。皇族重建政權,也依舊選擇依靠他們的勢力,或許之後的下場也同樣不會好。世家和貴族,始終是隱患,影響‘皇權’統治。”

一個從一開始就是依靠這些世族才能建立的王朝,在統治時沒有想辦法把這些勢力的影響壓到最低也就算了,反而實行的也都是維護大世家大貴族權利的政策——

更彆說皇室也與之一同享樂無度、所以整個社會的風氣才會爛成那個樣子。

而在西晉滅亡後,一個皇族想要重建政權,還得靠著這些人的幫忙——那可是皇族啊!

不能掌控世家,反而要事事倚靠,這不是相當於把國家拱手讓給對方了嗎?

不是說貴族和世家沒有治國的苗子,而是他們畢竟人多,他們之中的更多人未必真的懂如何治國,就算真的有經天緯地的人才,可那畢竟是世家子。

真正能夠掌控一個王朝命脈的世家,鼎盛時、家中又有幾個人是真正“忠君”的?

或許他們為國家也肯勤勤懇懇,但如果家族和國家衝突時呢,又會怎麼選擇?

是把家族利益擺在第一、還是國家利益?

而肯做事能做事的一代過去,下一代能保證依舊這樣嗎?

當一個皇室,對於把握不了的勢力不是在力有所能及的時候進行削弱掌控,反而一度地去縱容,以至於之後事事都要過問,那豈不是把自己弄成了傀儡?

國家在這樣的世家們手裡來回過,遲早還是要完蛋。

這家世族鼎盛、政權就在他家,過些年另一家起來了,政權就落到另外人的手裡,這樣輪轉,或許一時不會有人篡權,但誰能保證永遠不會有起了“我為什麼不能當皇帝”的家族出現?

天幕上,李曉詩的聲音也接著傳了出來:“據說司馬睿在即位大典的時候,還把龍椅都讓一半出來,說要給王導坐,要兩個人一起坐龍椅。”

老百姓們:哇……

真的開了眼。

皇帝老爺還會把皇位都讓給彆人一起坐的嗎?

皇帝們:不,朕不會。

嬴政笑了笑,擺手讓扶蘇轉回去,沒再說話,繼續去看新《秦字》了。

沒什麼好說的,又不是他的王朝。

“政治上,司馬睿依靠王導,軍事上,司馬睿依靠王導的堂兄王敦。王家的後輩子弟們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重用,所以在當時大家經常會說‘王與司馬共天下’,說的就是王導這一家,也就是琅琊王氏。”

“不過王氏真的有過很多人才,書法大家王羲之王獻之就都是琅琊王氏出來的。還有那個趣談典故,說洗筆把池子都洗黑了的。”

終於聽到了想聽的內容,李世民心滿意足。

對,這就是書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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