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難題5 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扯著領子……(1 / 2)

日誌在輪回者們手中傳閱一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評價。

沈垂文:“這是位多愁善感的先生。”

姚淑:“托瑞·哈裡森有個叫埃莉諾的女兒?看描述他們像是單親家庭……”

柊小湫:“我沒搞懂,在他的日記裡變速拉杆分明是正常的拉杆不是嗎?他隻是把它比喻成了怪物而已,可我們剛才麵對了真正的怪物。”

行天崎:“蕪湖!是這把鑰匙!!”

他激動地拎著一串鑰匙裡正確的那個跑回來說後門可以打開了,要不要現在出去。譚真朝他露出一個肯定的微表情,他們的互動讓感知敏銳的姚淑感到有些怪異,那神態比起對同伴的肯定,更像是主人在鼓勵他訓練有素的小狗叼回了飛盤。

譚真轉過臉:“我猜要麼這輛列車在他死後變異了,要麼我們正處在他的夢境、妄想或者類似的認知世界中。鑒於我們正在一條沒有儘頭的鐵軌上打轉,我更傾向於後者。以及這篇日誌的末尾提到‘備用油’能用於應對‘怪物’的壞脾氣,暗示得很明顯了,去後麵的餐車找到那罐油,應該能幫助我們重新奪回車頭的控製權。”

話音剛落,係統麵板在任務目標【逃離“珍珠號”列車】下麵又多了兩行行同樣微微發亮的小字:

【前往餐車車廂,給變速拉杆找點好吃的】

【收集散落的日誌1/6】

好吧,管它什麼小狗不小狗的,在這種危機四伏的陌生地方有這麼個厲害的隊友,給他當狗也不是不行。

緊接著在譚真的提醒下他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堪稱平穩地度過了第四次顛簸,隻是一想到在看不見的地方有個女孩迎來又一次血肉四濺的死亡,輪回者們臉色都不是太好。雖然係統給出的任務目標中沒有時間限製,但時間仍懸在他們頭頂上,心理上的壓力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那些滑溜溜的殘骸在軌道上堆積多了,列車肯定會出問題的。他們現在可是無人駕駛中啊。

“都做好準備再進下一個車廂。”柊小湫掃視著幾人,被她看到的都有點緊張。“後麵說不定還有類似的怪物,現在兩個人已經解鎖底牌,勉強不算是廢物了,再加上我,就算碰到什麼也有一戰之力。”

說到這裡她不禁停頓,看向譚真:“你……”

“我的底牌在戰鬥方麵派不上用場,我沒有戰鬥技能卡。”譚真說,這樣足夠了,除去新手外輪回者之間很少透露自己的底牌,畢竟沒人知道你們會不會在下一場的對抗或者殺戮副本中遇見。

柊小湫有點鬱悶,正常人誰會一張能打的技能卡都不帶啊?當然譚真瞧著也不像正常人。她越看越覺得譚真像個專精解謎的輪回者,幫派對這類人有個職業性的稱呼,叫什麼來著……?

在她搜索記憶期間,其餘人紛紛做好了繼續探索的心理準備。有趣的是新人在緊張時的表現格外統一——都把手按在裝卡牌的卡槽上,反複數著自己擁有的牌。

哢嗒一聲,是柊小湫轉動鑰匙,後門伴隨著機械彼此咬合的動靜緩緩打開了。

霧白的蒸汽散去,出現在門後麵的是一個全新的空間。

之所以用“空間”這詞來形容,是因為它的豪華程度完全不像是在一輛火車內部,看得見的框架全部由棕紅色的硬木打造,表麵散發著淡淡的新桐油香,輪回者們站在一條鋪著矢車菊藍色的厚實地毯(上麵印有雅賓斯工業的標誌)的走道上,頭頂播放著流水般輕柔悅耳的鋼琴曲,旁邊就是一間間分隔開的包廂,包廂牆上的窗簾可以完全閉合留下私密空間,此刻卻是打開著的,能夠清晰看見裡麵寬敞的茶桌和鋪著毛毯的沙發,要不是頭頂縱向延伸的銅管還能看出處於一輛蒸汽列車內部,簡直像什麼富裕人家的會客廳,對比起來剛才他們出生點的那節車廂就是個垃圾站。

“有這麼棒的火車?”行天崎一副沒見過的樣子到處摸摸。譚真轉頭打量車廂入口處,那裡有個給乘務人員設置的毛巾架,放著托盤和幾個空的香檳杯,還有一塊提示牌:“保持謙恭,請勿與乘客對視。”

這不像是一塊沒用的裝飾,譚真將這塊牌子拿起來給其他人看告訴他們彆打擾乘客,但行天崎已經先一步推開了最近的包廂門。

裡麵空無一人,沒有什麼乘客。

柔軟的地毯走上去吸收了所有聲響,輪回者們穿過明亮地懸在他們頭頂的吊燈,看到沙發後麵是張寬敞得可以讓三個人並排在上麵打滾的大床,另一側是包廂獨立的浴室,這裡的布局似乎儘可能在列車有限的空間裡做到最好,一切遵循著一種統一而複古的奢侈風格。一些細節的裝飾上也絲毫不懈怠,這裡的窗戶寬敞而明亮,緊貼的台麵上擺放著時令鮮花,一隻穿著全套西裝的動物玩偶倚在旁邊,短小的兩手之間插著份報紙,浴室裡的用品也一應俱全。

行天崎看到乾淨的盥洗池眼睛就亮了,他身上蹭了一大塊血漬,怎麼都不舒服,正好能過去洗一洗。他還想喊譚真一起,後者搖頭拒絕了。

“你比我嚴重多了,不弄一下嗎?萬一後麵還有會聞著血腥味抓人的怪物……”他嘟囔道,嘩啦啦擰開水龍頭享受流動的溫水,旁邊還有兩條小水管擰開流出來的是香氣濃鬱的肥皂泡,不知是怎麼做到的,聞起來令人舒適。

他把外套脫下來簡單搓兩把擰乾掛在一邊,看向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臉上也沾了點臟汙,於是掬一捧水開始洗臉。

水的溫度滲進骨頭,讓他從腳底到天靈蓋都極度鬆弛地顫抖了一下,埋在手心中的臉色非常難看。

行天崎其實不像表麵上那麼歡脫,實際上他自己剛剛死於交通事故,這輛列車軌道下麵壓著的女孩將他完美拉回了那場災難中,反複摩擦著他靈魂上名為死亡的傷痕。但他不能表現得太過軟弱,在閱讀和觀看過的所有故事當中,因為一點PTSD而陷入低穀不能自拔的角色總是最先炮灰的那個。

他已經在拖後腿了,譬如其他兩個新人都解鎖了底牌,就他還沒有,不能讓這種差距再進一步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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