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可以向大家保證,他們並未死去。”主持人被突然集中的視線激起了表演欲,故作糾結地在空中搖來擺去,看得人心煩。“哎呀,我該怎麼說呢……?他們性命無虞,至少現在是,隻是被轉化成了另一種形式,使他們無法及時同外界聯絡。”
“‘轉化’是什麼意思?”
“這個保密。”主持人豎起食指貼近臉噓了一聲:“總不能把我的家底都揭了,給我留一層懸念吧。我隻能向你們透露……他們現在不能聽、不能看、不能說,軀體四分五裂,但是依然活著。”
場地內選手們的罵聲四起。
“安靜安靜,我還沒說完呢,這種轉化並非不可逆!他們可以重新變回人類!”
“條件是什麼?”生煎皇後問。
“條件是……你們要繼續比賽,決出一支勝利隊伍全員進入玩具城開始下一輪遊戲。當然,這支隊伍進去後同樣會被轉化,但他們擁有將所有人解救出來的機會。”
場中立竿見影地沉默下來。
有一個披薩隊的成員猶豫著發言:“其他的失敗隊伍會怎麼樣?”
“失敗者,我看看……”主持人從身後摸出一塊屏幕滑動:“唔,很不巧懲罰池已經人滿為患了!那本輪失敗的隊伍就不必遭受刺激的懲罰,直接歸還記憶遣散回家好了。”
選手間的沉默更是變得落針可聞。
他們清楚這是主持人的惡意,但他將迄今為止唯一一條安全的退路擺在了他們麵前。
這條退路的誘惑力不可謂不大,選手們急需擺脫愈來愈詭譎莫測的遊戲場,拿回自己的記憶,找到哪怕一點點安全感……他們沒法拒絕這個。
但是玩具城中生死未卜的隊員又該怎麼辦呢?他們活該被拋棄嗎?
哪裡傳來了骰子滾動的聲音。
選手們循聲望去,發現是生煎隊的人在擲骰,飛機悠悠前行了兩格,正巧和拉麵隊的飛機同台。
“你們這是……”拉麵哨兵不確定地開口。
“繼續沒做完的事。”對麵飛機上的皇後說:“你們都不想獲勝對吧?所以我現在打壞你的飛機延長冷卻回合,讓生煎隊剩下兩名隊員追上來。”
“嗯?生煎隊的幾位似乎表現出繼續競賽的強烈意願,真是出人意料!”主持人大聲解說道:“目前他們理應是落後最多的隊伍,隻有一名選手已進入終點。這樣的他們究竟為何急於前往玩具城?於情於理,放棄區區一個陌生人對他們而言應該沒有太大壓力……”
“閉嘴。”皇後難以忍受這家夥的聒噪,朝空中投去一個厭煩的眼神:“你再怎麼分析得頭頭是道也隻是你的規則,不是我們的。哨兵裝彈吧。”
紅發的哨兵哦了一聲,替換硬質炮彈的動作有點興致缺缺。原本他們設想的計劃是在比賽接近末尾,選手們都彈儘糧絕時利用積攢的大把技能瘋狂阻截所有飛機,讓對手的最後一架飛機一步都出不了門,那絕對很爽,結果誰成想變成這樣……哨兵認為所謂陰招隻有在出其不意的時候才是令人興奮的,對方知情且不反抗的話那種單方麵痛毆的意義就消失殆儘了。
瞧瞧現在是什麼倒胃口的場麵吧,投石機轟炸下拉麵隊的蠢貨一聲不吭,完事還要從破銅爛鐵裡鑽出來對著這邊脈脈深情眺望,囑咐一句:“你們一定要小心。”
他被娃娃機提走了,而生煎隊頭也不回地起飛,去狙擊下一架敵機。
很快場上殘留的陷阱和對手都被這架超級戰機掃清,場內外圍觀的人清楚地看到生煎隊井井有條的行動順序,他們護送騎士和戰車先走,三人機則最後沒入玩具城終點,不到十回合就摘得了金牌外賣的桂冠,也消失在未知的迷霧中。
與此同時,彈幕裡對上一局的7號,也就是這一局生煎隊皇後選手的討論再一次到達熱度峰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如何說服全部隊員毫不猶豫地聽從命令一起奔赴險境?他這個人究竟是善是惡?他從比賽開始至今的行為遵循著怎樣一種原則?
儘管對他的評價有高有低,猜測也雲裡霧裡,但觀察著數據動向的主持人很清楚也很滿意地看到,籠罩在他身上的光環已經足夠造就一位嶄新的遊樂園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