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眯起眼:“你該不會……用它當廁紙……”
“當然不會!怎麼可能呐?我又不是沒教化的野獸!”龍奓著翅膀後退幾步。
皇後也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種想法, 他隱約想起自己有位陰險的同居者,那玩意就乾出過類似的事兒,導致他麵對這類寵物(?)時不自覺多出幾分吃一塹長一智的警惕心。
“這可是神的文字, 怎麼能隨意亂丟?”龍說, “所以我都收集起來, 就平平整整地墊在我睡覺的窩下麵, 最最安全的地方,現在我把它們全都給你了。”
“感激不儘。”皇後簡單翻看了一下那幾張紙,裡麵甚至有姿勢隱約為駕著火炮車的兵人, 讓他對這套積木玩具的設計肅然起敬。
但龍還硬梆梆地杵在門外不讓他出去,一副沒完沒了的樣,等著人家自己領會聖意。
“我發誓我的感謝發自真心。”皇後好脾氣地解釋道:“如果您覺得我剛才的反應不夠真誠, 那是因為積木塊臉上本來就做不出特彆生動的表情。”
結果龍非但沒有被順毛,反而傷心欲絕地哭嚎起來。
“你根本不明白!我可是把窩裡最寶貴的那部分拆下來送給你了,那可是、那可是非常非常私密的東西!”它嗡嗡哭著:“而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麼重要,你一點表示都沒有!”
皇後終於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他輕輕地試探道:“關於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卻被白龍打斷:“晚了!早已經晚了!”
然後它嗚咽著飛走, 在天邊化作一道虛影。
一道輕快的女聲吃吃笑起來,皇後不難猜到那是白方隊伍裡除了龍以外第二熱衷於欣賞熱鬨的人。禮象掛在窗邊搖頭晃腦地評價, 看樣子已經窺見了全程:“壞啦, 你傷了一條大白蜥蜴的心了。”
白皇後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口難辨, 說真的,他怎麼能知道一頭積木堆成的玩具龍也有它自己的種族習性?這下子除了放任它繼續自己冷靜一會之外沒什麼好辦法,想了想,他還是叫來一隊工兵讓它們跟著白龍,以免這頭因為長久孤獨而錯誤地向其他物種求偶的巨獸做出什麼傻事,比如一下想不開飛去黑棋陣營自殺。
禮象還想針對此事發表些源自魅魔血脈的高見, 但皇後打斷了她的起興:“到此為止了,你自己的任務準備好了嗎?”
“當然,時刻準備著呢,長官。”她倒掛在窗框上敬了個禮,這是在故意模仿哨兵對他們的稱呼,不過由兩人說出口給人的觀感完全不同。哨兵讓人感覺她立刻要去為你乾掉什麼人,可由禮象說出來卻隻是頑皮鬼的嘲諷。
她會是一個可信的人嗎?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第四次空投,五個補充包。
果然數量還在按照規律繼續增長。皇後在指揮室的沙盤裡放下了補充包位置的五個標記,假如這還不是最大數目,那麼接下來雙方的玩具兵戰力將會迅速膨脹,出於公平競爭的遊戲原則,黑棋的補充包裡也會很快開出圖紙,並且在見識過他們的新兵種之後對方肯定也能迅速搞清楚其用途,白方目前拉開的差距將被迅速追平。
所以,如果想要做“那件事”的話,就隻有趁現在。
“這種玩具兵要怎麼指揮?它們聽得懂口令嗎?”禮象自言自語,抬頭對兩人一組推著土炮造型的士兵試探道:“我說三二一,你們就對著那個位置開炮,三——靠!”
她原地趴下,引燃的炮膛將彈丸堪堪擦著她的腦袋發射出去,一輪齊射過去她才心有餘悸地摸摸自己還健在的頭。嗯,有智能,但不多。
第一步,遠程壓製,讓對手切身體驗到來自己方的全新威脅。
剛要離開掩體的黑戰車及時刹住,在她麵前不足五步遠的地上多了一個新鮮的彈坑,裡麵的積木碎片四散飛濺,被她及時張開的水罩擋下了。
“這又是什麼??”她喊道:“對麵有人使過類似的卡牌嗎?”
那個瘋女人白哨兵倒是手握一大票火力,但眼前的積木炮彈卻又和她的攻擊方式有明顯的不同。於是黑哨兵提醒道:“當心,他們又搞出新品種了!”
“我看看。”黑戰車捏出兩麵水鏡,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鏡麵疊在一起窺視遠方,視野中出現了白方的部隊。除了醒目的火炮車以外,那些原本隻能充當炮灰的普通步兵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隊手握長槍的矛手。
見此情景她卻叉著腰冷哼一聲,看樣子大家都被蘇醒的童年記憶影響得幼稚起來:“有什麼了不起的,以為彆人就拿不出新兵種嗎?輕騎兵,給我衝!踏平他們!”
一隊駕著積木戰馬的騎兵應聲而起,橫刀躍馬縱入敵陣,重重壓下的馬蹄翻了一排矛兵,然而它們的衝勢卻也到此為止,第二排士兵從交錯著排布的空隙中刺出尖矛,許多馬兒的腿在急停中生生被折斷,連帶背上的騎士一起摔倒在堅硬的地塊上。
如果到此為止損失還不算大,但白方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它們,緊隨而來的便是火炮手的轟炸,一輪齊射過後地上隻剩碎成一層馬賽克的顆粒。
黑哨兵麵色難看起來。
“我們被克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