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改變 你喜歡的也隻是比賽中的他。……(1 / 2)

“怎麼不留下來呢?”

“對呀, 這又不是比賽項目,你不需要擔心有人往你的杯子裡麵下毒。”

紅標五個人七嘴八舌地遊說著, 但他仍然隻是拒絕。遊樂園為成功晉級的選手準備了休息的場所,他們可以在單獨開辟出來的玩具盒中小聚,無需考慮生存問題,放鬆下來專心享用美食與飲料(菜單根據本屆選手的生物習性量身定製,由此他們知道了場內有一位隻能吃椰子纖維喝椰子水的什麼什麼族人),或者和其他賽場的選手聊聊天,觀看往屆的精彩集錦討論戰術——他們的敵人身份僅限於場上, 離開那地方就沒必要繼續劍拔弩張了,畢竟你也不知道下一局會不會必須與對麵這家夥合作, 和他親切地喝一杯總無傷大雅。

更何況GM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他沒有忘記往宴會廳裡設置鏡頭,觀察他們在舞台前後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有趣的變化。選手們也逐漸學乖了,活下來的人至少都目睹過一個或更多倒黴蛋因為在賽場上表現得過於懦弱或者卑鄙而被彈幕使絆子導致死亡, 而那些行為中規中矩、人氣低迷的家夥也好不到哪去——在觥籌交錯後麵快速交換情報的選手們很快發現了那個殘酷的規律, 人氣獎池越是豐厚的選手越容易被分到規則寬鬆的賽場, 而那些無人關注者則被拋去危險程度接近鬼屋的賽場當做製造噱頭的耗材, 死亡率居高不下,幾乎沒有人出現在這場勝者的宴飲上。

無人不為此類潛規則膽寒,意識到人氣攸關性命的聰明人立刻一掃眼中的警惕和殺氣, 拿著杯子對宴會內曾經拿槍指過的對手和氣相迎, 而對方也自然地走上前來表達自己的風趣與友善。更有甚者鑽進鏡頭照不到的地方梳洗在賽場泥濘裡弄得一團血汙的頭臉,然後大搖大擺重回聚光燈下展示自己的笑容和好身材。曾經的、或許之後也是的敵人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共識:至少決不能給鏡頭後的觀眾留下惡感。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縱觀全局的主持人感到興味十足, 這就是樂園的魅力,無論你想不想要,娛樂精神都會將你裹挾其中。

可仍有一個人拒絕融入, 他們大放異彩的白皇後,人氣獎池目前的榜眼。是的,其他賽場有的也采用了六顆棋子劃分隊伍的規則,但沒有任何一個皇後位做得像他這麼好——選手的實力加上一些些自己的運氣,主持人將他的剪輯翻了又翻,喜滋滋地確信自己又從砂礫中挑選出了一位閃閃發光的本屆明星。就像觀眾們毫不留情地將投票落後者送入死亡的懷抱那樣,人們也會寬容他們喜愛的選手,包容他的一些,呃,公主病,比如在所有人都儘力散發魅力的時候仍然遲鈍地拒絕摘下他的麵具。

不僅如此,自從出了玩具城賽場他的冷淡與厭倦就像是暴雨前積聚的濃雲,短短幾息便已經清晰到無法忽視的地步,靠近他的人連呼吸都感到滯澀。但即便這樣其餘選手也沒有因此退卻,宣讀獎池排名的時候就有人自以為隱蔽地上下打量,如果不是看這邊紅標的選手像保護一隻脆弱的小蛋糕似地將他嚴密包圍起來,此刻他奶油頂上麵的草莓恐怕已經不翼而飛了。

主持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和隊友說了兩句話就安靜離場,拍下來的有用素材實在少得可憐。又多了一對手掌的GM端坐在他的熱氣球王座透過屏幕盯著那個肩線平直的背影,他會有辦法對付他的,不是現在,但很快了。

同樣盯著他背影的還有紅標幾人。

“我不明白。”野棘惋惜地說,她的人氣也不低,因為無論是現在還是在賽場裡以禮象為名的她都表裡如一地活潑可愛,正因如此她不能理解皇後的變化。“他在賽場裡明明那麼……我以為他喜歡我們呢。”

“他喜歡的是比賽中的我們,正如你喜歡的也隻是比賽中的他。”羅非洛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可我覺得不是這樣的。自覺人微言輕的落嵐暗中思忖,記憶的存失不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品性,玩具盒中的他們更像是剝去了身上的假麵。譚真對他們一路上的信任和……正如野棘所說的,喜愛,絕不是虛假的,反倒現在的他才更像重新套上了厚重的外殼。

最後還是國王哈維製止了隊員們關於他們臨時戰術顧問的探究,他強調了這個名字,臨時的,與這種輪回者打交道你就得學會點到而止,作為一名被雇傭者譚真已經完美完成了他的職責,他們不該糾纏他更多,那是種恩將仇報。

“對了,阿梅利亞呢?”

他一回頭,沒在附近發現那個紅發哨兵的蹤影,他本想誇讚她一番的——她是個戰鬥的好手,不合群隻是因為平日裡太難以控製,但在與譚真的這次合作中她居然適當收斂下來,也因此成了更加鋒利的一把刺刀。

但隊友們搖搖頭,沒在宴會上看到阿梅的蹤影,她也提前退場了。

……

【副本結算中……】

【副本名稱:第三百一十九屆遊樂園之星挑戰賽上半場,難度評級:S】

【完成主要任務:連續晉級三局遊戲】

【戰鬥表現評價:不堪一擊】

【探索表現評價:明日之星】

【副本通關獎勵:無限生存積分60分,生命延長144小時,通常版卡包(S級)*1,紀念版玩具關節*1】

【結算完畢,請繼續查看結局】

主持人送給他的結局錄像是他的一段采訪,畫麵剛一打開他幾乎分辨不出這段影像是什麼時候拍攝的,直到自己的話音響起這才與熱氣球上的短暫問答對應起來。那時候他們本應該是在陽光明媚的樂園上空晃晃悠悠地吹著風,後期卻將濾鏡弄得像在監獄裡隔著鐵欄密談,搭配上頗有深意的背景音樂,任誰看了都覺得鏡頭裡那個衣冠楚楚的蒙麵人正在搬弄權術醞釀不得了的大陰謀。

給他立的都是什麼人設啊……譚真認真回憶一番,那時他隻是在記憶一片空白的情況下想要儘力在遊樂園中保全自身而已,真沒有什麼陰謀。

錄像以他對著鏡頭說出那句挑釁般的宣告收尾,青年的灰瞳平靜地凝視,卻像要把屏幕內外所有人的靈魂都釘在原地,隻能被他握在手中把玩。譚真隨手丟掉了失效的一次性錄像,深深歎了口氣。

他很累,身心都是,本來應該利用這一周的生存倒計時好好休息,可眼下還有不得不做的事。

首先是這個“紀念版玩具關節”,他脫下右手手套,在尾指上找到了它——修長手指的第一個骨節被替換成了玩偶的球狀關節,活動自如,就是看著有點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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